第二十七章 “三年……”
往后的日子里，桃山的变化还是引得桃花村之人窥探。
甚至是无量宗的武道高手也入山打探，其中不乏三境、四境的强者，可都是一无所获，进山之后便会莫名回到原地。
最后不了了之。
转瞬，三年的时间流逝。
北蒙和大周打起了拉锯战、以北地为分割线，将战场分割，打了整整三年之久，北蒙有军师天女，智谋无双，一直打得大周节节败退，若不是大周这边一直有军队和民间高手补充，恐怕北地早已经被拿下。
可，即便如此，镇北王也是被北蒙高手所伤，养伤三年。
不过……镇北王嫡子林北玄却是站了出来，打出了不弱其父的名头，震惊天下。
谁也没想到，那个口口相传的废物，竟然有这般能耐。
不仅武道修为踏破四境，行军打仗皆是好手，竟然能够在北蒙军师手下周旋，即便胜少输多，那也是不可多得的战绩。
要知道，在此之前，大周几乎无胜。
北地虽守住，但是北蒙骑兵南下，一举夺得大周最富庶的地界，以江南为营，步步紧逼，相对于北地，江南的战火更为严峻。
乱世出英雄，浩然书院的大师兄李易生，大周皇朝的大皇子姬如发，天山大弟子宋启龙，北蒙王庭的爱染苏珊，这四大天才也首次在世人眼中展现非凡战力！
三年时间，四大天才皆是了踏足四境，横渡五灾！
尤其是北蒙爱染，天生神力，刀法无双，单打独斗无人可挡，可居四大天才之首。
乱世，亦是大世！
除了四大天才，世间的天才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无量宗的杨顶天，年纪虽小，一身实力却直逼老一辈，三境巅峰，已然是第三灾强者，所习的无量神功，真气深厚，等闲四境不是对手！
峨山宋君怡，柔水剑法，阴柔不可断，实力同样强劲，同辈之中鲜有敌手。
太多太多……
老一辈同样凶悍，无量宗的宋天明。浩然书院的大儒们、峨山的那群女子……江南地界已经被拿下，却未曾推进，多是这些人的功劳。
三年……
多么长的数字。
寒冬。
似乎每次都绕不开这个季节，今年的冬天极冷，一直到如今冬月底，都是阴沉沉的天气，虽未下雪，却冷的让人直打哆嗦。
桃花村的人已经换了一茬，距离苏砚离开已经是六年时间，诸如黄婆等人已然故去，新生代也到了打酱油的年纪。
这一日。
已是正午，罕见的乌云退散，烈阳高悬。
桃花村外桃山上，白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
一阵微风来，竟然将那白雾吹散，虽然不多……却见微显著，随着微风的吹动，那些白雾还在逐渐的消散……
直至夜幕降临，白雾已然全部散去，露出桃山真实的面貌。
当然，也因为是夜幕，桃花村村民并未发现这一异常。
桃山山顶，小屋。
一直重复一件事情的黑影在此刻，就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渐渐消散，重新回到了苏砚的身体里。
悬浮在半空的晶莹玉块就像是完成某种任务，黯淡下去，最后再次变成了一块褐色的石块，然后咔嚓咔嚓，碎成粉霁，消散不见。
那侧躺着的男子，身上的衣物都有些破旧，看起来像是随时破碎一般，他就假寐着，神色放松，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宛若合乎天地，就像是应该在那里似的。
唯独他全身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灰尘，又像是一层泥垢，看起来脏兮兮的。
忽然，男子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口中也发出轻哼声，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唔……”
苏砚伸了伸懒腰，身上的关节发出咯吱声响，双目睁开之时，一道白色的匹练从眸中迸发出来，笔直的射出去，很快消散在空中。
“苏逆子，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我有点饿了，咱们吃鸡腿吧……”
苏砚下意识的开口，可随即愣住，环顾四周，沉默了……
周围，早已经没有了那苏逆子的身影……
“呼——！”
苏砚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可随即一股凉意从全身传来，就见身上的那些衣服在刺啦刺啦的声音中，变成一条条碎布。
“衣服是怎么个回事……”
苏砚很是惊奇，怎么睡一觉之后变成这样了？
还有……
苏砚摸了摸脖子，眸中疑惑更深，怎么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可一摸之后，手指粘下一层黑色的泥垢，苏砚又是一愣。
低头看了看，一身污垢布满裸露的皮肤。
苏砚沉默了……
默默地推门走出去，可轻轻使劲，那木门咯吱一声，一下子碎成木屑。
“……”
苏砚沉默不语，心里更加疑惑。
星辰闪烁，夜色如幕。
苏砚先是往小山坡上走去，可随即他就犯起了迷糊，就见……夜色下，一座孤坟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长满了杂草，已是寒冬，那些杂草枯黄。
“难道……”
苏砚心里有了猜测，可是眼中的迷茫更盛了，不应该啊……
看着孤坟，苏砚心里顿时升起难过，叹息一口，便上前轻轻将坟上的枯草拔走，在坟前默默地坐了一会。
随后苏砚抱着杂草回到小屋内，放在火塘里，掏出火石将其点燃。
火星闪烁，苏砚又丢了几根木头进去，紧接着往外走去。
后边，竹林旁，有个泉眼，苏砚拿了个木桶接水，直到一桶水都接满，苏砚方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的力气……”
苏砚掂了掂手里的木桶，只感觉手无着物，轻飘飘一片。
“嗡！”
正在此时，苏砚的脑海里宛若闪电划过，之前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无意识的低声呢喃。
“儒道……天书……”
“聚集千年浩然正气所化，气运神物，聚一身……可通八脉，入五境也。”
当初那浩然书院的教书先生曾说，此物，或许会帮助到苏砚。
现如今想来，那老者分明就是浩然书院的当代夫子，褚夫子！
也只有他才能…也才有权利将书院的天书赠送出去。
当认知障被打破，当明悟之后，苏砚所拥有的东西便迸发出来，体内经脉熠熠生辉，八脉齐通，再无一丝杂质。
不仅如此，原本空荡荡的体内，在此刻就像是水从泉眼里一股脑的涌出来，浩然之气很快将身体充盈。
一股浩瀚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席卷天下扩散出去，并且直冲云霄，搅动了天上风云。
五境——先天之境！
成！
冥冥中，专属于五境先天的气息传遍天下，天下无数人皆惊。
天下先天，原本只是一掌之数，乱世以来，早已双掌，如今又添一人，天下人惊讶，却又了然……
乱世，亦是盛世。
唯独。
极北之地，一位华发老者此刻笑容充盈，脸上带着莫名之意，一步一脚印，往极北尽头走去。
“终于……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