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人家一看就很和善。”
“我活着……”
“究竟是为了什么？”
“长生……”
苏砚站在窗前，心情很沉重，手里把玩着林北玄送来的瓷瓶。
在身后的床上，苏逆子呼吸平稳，很明显刚刚李易生的出手，让他好受了不少。
“很贵重的东西啊……”
苏砚叹了一口气，将瓷瓶收入怀中的暗袋，回头看着逆子，一股悲伤之情涌上来。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不是修仙世界啊……
武道终究有限制，他其实早已经打探的很清楚，只是不想相信……
武道。
化气、凝实、三灾、五劫、先天……
可终究只是人力，哪怕到了先天之境，能够掌握部分天地，可是……按照自己八脉通了两脉的天资，又得需要多少年才能踏足……
逆子……等不了。
苏砚其实一直都在为武道做准备，包括这一年的铁匠生活，熬炼身体。
前几年的游历生活……
可是，这个世界很大，交通工具也只有马车。
怎么办……怎么办？
苏砚抬头仰望，一阵迷茫，心里有千言万语，无处释放。
竖日。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进入房内，照在逆子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焦急的四处寻找，直到看见站在窗子边的苏砚，才咧嘴一笑，起身走了过去。
“汪汪？”
逆子舔了舔苏砚的手心，眼里浮现一抹担忧。
“呵呵。”
苏砚双眼满是血丝，温和一笑，道：
“无事。”
苏砚蹲下摸着逆子的脑袋，笑道：
“以前都是我带着你到处乱跑，从今天起，我跟着你走，咱们去看看这大周的山河怎么样？”
“汪？”
逆子摇头，他只跟着苏砚就好，苏砚去哪，他就去哪。
“苏逆子，你就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逆子忽然咧嘴一笑，猛地点头。
“汪！”
“好，咱们走！”
苏砚微笑，起身道。
“汪汪？”
“不用，我已经写好了信，留给长风兄和林兄了。”
“汪？”
“当然，你那份我也写了，专门跟他们两个道谢。”
“汪汪？”
“呵呵，不考了，咱们游山玩水重要。”
逆子顿了顿，然后咧嘴笑，“汪！”
将书信留在桌上后，一人一狼便按照昨天的记忆原路返回。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后。
两道房门不约而同的打开。
李易生神色平静，拿起写着‘长风兄亲启’的信件，打开后看了一会，沉默的坐在凳子上。
“苏兄……还真的。”
林北玄看了看苏砚留下的信件，以及为逆子代笔的书信，摇头一笑。
“他真是个趣人。”
林北玄看着李易生，微微笑道：
“李兄，你这书院大师兄，实力深厚啊。”
“昨夜狼兄明明已经危在旦夕，你却硬生生的为其延长三个月寿命，着实厉害。”
李易生只是微微摇头，然后看着林北玄，眉头微皱，沉声道。
“林兄……”
“民间皆是传闻，镇北王府嫡子林北玄，天生八脉不通，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如今看来，传闻误人。”
“第三灾的实力……天下年轻人，可没有几人在这个年纪达到。”
林北玄只是笑笑，并未解释，昨夜他扶着前者，再加上情绪波动，自然露了一丝气息，隐藏了多年，也差不多到了该暴露的时候了。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秘密，李兄别说出去可好？”
“自然不会。”
李易生微叹一口气，“苏兄确实是个趣人，我先前见他是在铁匠铺里，一介读书人行打铁之事，着实让我有些惊奇。”
“虽然了解时间不长，但是我感觉得出来。”
“苏兄是个可深交之人。”
“是啊。”
林北玄也赞同的点头，补充道：“狼兄也不错。”
“虽并非人，却与我性格相符，可惜……”
“还没来得及请他喝酒呢。”
说起来，他与苏兄的相遇也只是偶然。
男人之间成为朋友，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天下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算计啊。
……
浩然山，今日考核，皆是上山之人。
苏砚带着逆子下山，连东西都没有带，只拿了银两和简单的衣物，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顺着山路而下。
路过的行人皆是回头，有些疑惑。
“呵呵，咱们这也算是逆行者了。”
“汪汪！”
“没关系，本来咱们上山也只是为了给你找延寿神物……”
“其他的不重要。”
“汪！”
“好好好，我答应你，日后一定去学武功，保护好自己。”
“汪！”
“……”
一人一狼小声嘀咕，顺着山路而下。
时不时开怀大笑，一时间让上山之人有些羡慕，这般生活才是读书人向往的啊。
渐行渐远。
上山的人也逐渐没有，清幽的路上微风拂面，吹动两人的毛发。
“小兄弟。”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苏砚抬头看去，只见山脚下，一老者正拄着拐杖，胸前的衣服上沾着一些血迹，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小兄弟可是此次考试的考生，怎的此时就已经下山，莫非考试已经结束？”
“可是，我记得浩然书院的考核要持续三天时间？”
苏砚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对方胸口上的血迹，然后呵呵一笑，道：
“老人家，我并未考试，有点事情就先行下来了。”
“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行一步了。”
“小兄弟莫怕。”
“老夫不是坏人，老夫褚罗，乃是书院的一位……教书先生。”
老者笑容慈祥，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血迹，笑道：“这只是先前遇到一个贼人，和他打了一架，受了点伤，吐了点血。”
“呵呵。”
苏砚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尴尬，出门在外，小心一点准没有错。
“那老人家，您忙着，我们就走了。”
“莫急。”
褚罗连忙拦住苏砚，开口道：
“小兄弟你莫急，老夫不是坏人，在一年前，咱们也曾见过。”
嗯？
苏砚眉头一皱，和逆子对视一眼，后者也是歪头有些疑惑，见过吗？
“小兄弟可能不记得了，当时你抓住那小乞丐的时候，老夫正在人群里看着的。”
苏砚恍然，心里的警惕却更上一分，一年的时间你都记着我，没有鬼谁信？
褚罗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笑呵呵道：
“小兄弟，老夫想要收你为徒，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收徒？
苏砚眉头皱起，什么鬼，莫名其妙的收自己为徒，老头你谁啊？
“汪汪？”
逆子疑惑，随即有些震惊，一脸牛逼的看着苏砚，难不成你就是你以前说过的天命之子？
跳崖有奇遇，买东西必捡漏，大侠都争着抢着收自己为徒。
不对啊。
那你之前买武功秘籍还被坑了一两银子？
“呵呵，老先生说笑了，我不拜师。”
苏砚想了想，笑容温和，拒绝了。
“无妨。”
褚罗笑道，“日后，你会来找我的。”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褐色的石块，光滑无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用红绳子穿过边上，看起来像是一块玉佩一般。
“此物，或许对你有用，赠予你了。”
不等苏砚拒绝，他便塞入对方手中，忽然摇头叹息道：
“小兄弟，生死有命……”
“不可强求。”
褚罗想了想，蹲下身子摸了摸逆子的脑袋，轻声道：
“那傻小子为你延寿三月，也算是一件好事……”
“初次见面，老夫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便赠你一道真气，保你这三个月平安，不受外界影响。”
高人啊。
苏砚忽然一顿，突然觉得这老者仙风道骨起来，就连胸前那血迹都好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