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要杀死你
“老顾，你真是牛a的亲弟弟——牛b,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敢拒绝系花沈舒楠的表白，她可是系花啊！”沈岩一副魂穿癞蛤蟆看天鹅的模样。
“得了，你看看你一副想吃天鹅肉的样子，她是系花又怎么样？我们老顾还是系草呢！”
顾云舟插话说：“我不认识她，她也不了解我，再说，我对她没有兴趣，何必浪费时间。”
三人齐齐比了个大拇指。
比冷漠扎心还是你牛。
顾云舟走在前，三只走在后。
手机传来简讯，顾云舟随即点开：小少爷，夫人说很想见你。
烦闷。
他不动声色地收了手机，站定后说：“你们先回宿舍吧，我晚上就不回来了。”
身后沈岩问：“那你这些吃的怎么办？”
“解决掉。”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顾云舟十分潇洒地离开，对沈大美女送的东西一丝眷恋都没有，三只不禁好奇，这顾云舟连沈大美女都看不上，究竟看得上谁？
顾云舟出了校园门口，便可看见林荫下的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他想都没想就钻入了车内。
开车的是一个身穿朴素的中年男人，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一脸和蔼，顾云舟对他十分敬畏。
“明叔，我妈她……”
“放心，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还是如往常一样。”
如往常，那便是又发疯了。
“夫人估计是想你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念叨你，你既然没什么课，平时也应该好好回去看看她，不然，夫人的确是太孤寂了。”
“孤寂？”顾云舟扬起一抹嘲讽，“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明叔微声叹气，“少爷，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她毕竟是你母亲啊。血浓于水，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入死循环里。”
“当初她要是听我的，不与顾家的人来往，好好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过来横插一脚？”
“夫人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明叔，你别说你不知道，我妈是三啊，她横插别人的感情婚姻，她在道德伦理上是不占优势的，她以为那个男人爱她至深，怎么可能呢！他，就是一个虚伪的衣冠禽兽！她的梦该醒了。”
明叔不再言语，每次少爷一回来，都是这样的态度，他根本无力反驳。
黑色轿车驶入了一处十分偏僻寂静的别墅区域，这里的别墅区算得安市最为隐秘高档的别墅区域了。
明叔将车停在一处别墅门口，“少爷，到了。”
顾云舟下车，还没踏入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女人传来的尖锐声音，“他为什么还不来看我！为什么！我给他养儿子这么多年！他就这样对我！”
他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冷意，捏了捏眉心，里面疯狂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周姝。
这几年随着他的成长，周姝每次看他的时候，仿佛透过他的眸子在看另外一个男人，所以她更疯了。
但是当顾云舟不出现的时候，有时她就像一个小女孩，拿着顾云舟为她买的洋娃娃，为她们梳头发，换衣服，甚至还会心血来潮一般为她们缝制漂亮的花布裙子；有时也会自己给院里的花草浇浇水，修剪枝叶。
但是只要他一回来，她就歇斯底里。
有时间想见他，有时候又想弄死他。
他深刻地记得自己十六岁那年，他独自一人来看母亲，母亲一开始看他的眼神充满的爱意，不知为何渐渐地便变成了狰狞。
她用桌子上的水果刀猛地扎向了他的肩膀，狠戾地表情，顾云舟到现在都犹觉得手脚冰凉。
那可是他的母亲啊！
后来经诊断，周姝得的是双向情感障碍综合症。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狂躁症与抑郁症的结合体，医生说过，患者的状态像是一条上下波动而绵延不断的曲线，随时都有爆发和沉沦的可能。
一开始顾云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惹得母亲对他起了杀心，后来当他得知的母亲的经历，以及抽屉里那一张被红笔画了满是叉的男人照片，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真的很像那个男人。
“妈，我回来看你了。”顾云舟踏进大厅。
周姝先前疯狂的状态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陡然安静下来，她慌乱的神情就像是少女看见了自己的意中人，低头娇羞闪躲，“阿毅，你来了，你来看我了？我……我身上太乱了，我马上去换一身衣服。”
“好。”顾云舟点头。
没一会，周姝便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明艳的旗袍，是黄色底折枝花纹的布料。
周姝的身材很好，身上的明黄色旗勾勒出了这些年保养得当的曲线，整个人明眸善睐，大气温婉。
顾云舟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是一名独立的舞蹈家，身上一直萦绕着与生俱来的艺术气质，所以他一点都不意外，那个男人会对自己的母亲一见钟情。
“阿毅，你看我这身好看吗？”周姝如少女一般旋转着身子，向情人索要夸奖。
顾云舟点头，“好看。”
“阿毅，你要经常来看我，我买了好多旗袍，我都穿给你一个人看，好吗？”
“……好。”
顾云舟安抚好母亲，让人端来一杯温水，从一旁阿姨的手里拿过治疗药物，哄了周姝喝下。
周姝十分乖巧地喝下，吞下去后，才感觉到药物的苦涩。
她表情难受，撕开温婉的面具，一把抓过桌子上的水杯掷向顾云舟，“你！你想害我！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我要杀死你！杀死你！”
水杯不偏不倚恰恰砸在顾云舟的额角。
疼痛感袭来，温热的液体缓缓而下。
他闭了闭眼，“妈，我是云舟。不是他，你好好看看。”
周姝双手抚摸上他的脸，眼睛里是惊恐、是无助和茫然，看见他额头上的伤，周姝似乎反应了过来。
“……儿子，云舟，你是云舟？”
顾云舟笑着点头，“妈，你认出我了吗？”
周姝只是看着他的伤口，用自己的手去擦，可是那红色液体越擦越多，身侧的阿姨只好赶紧去拿了医药箱过来为他包扎了伤口。
许是吃了药的原因，周姝渐渐困了。
阿姨将她带至到了楼上休息，离开前，周姝还念念不舍地看着他，“云舟，要经常回来看妈妈啊。”
“好，我会的。”
深夜，顾云舟从房间里下来，站在空寂客厅的落地窗前，从怀里拿出一盒烟，徐徐点燃，望着窗外朦胧路灯下的树影斑驳，口中满是翻滚的烟云，修长手指夹着烟，寂寥的背影与黑夜融为一体，是写不尽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