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其非神灵
杨玉雪走到山神庙外，看到了正坐在台阶上的巫女，对方白色的缎带垂至地面，让未来与杨玉雪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孤寂之感。
巫女正呆呆地望着山下往来的车辆与人群，杨玉雪低声轻呼，清脆的声音顺着落叶吹拂至舞女的身旁。
“巫女小姐，您没事吧？”
巫女听到杨玉雪的喊话，犹如大梦初醒一般转头，温润似玉的声音从对方被面具遮掩的檀口中传出。“怎么了嘛？两位可爱的小姐。”
杨玉雪望着孤身一人的巫女，坐在了她的身边，同她一起看山下那热闹的人群。“那巫女小姐，你们也是……外来者吗？”
“嗯，而且在这里呆了蛮长时间了。”巫女洁白的手指敲在面具上代表嘴唇的地方，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还有巫女那疑惑的话语。“不过，你们问这个干什么啊？”
“只是突然想找外来者了，我想寻求一些……答案。”
“那样啊，很多同我一样的异乡之人早已不再与我联系，不过的话，我倒是清楚其中几个家伙居住的地方。”面具后传来女孩的声音，随后对方将那个人的住址告诉了杨玉雪。
“如果你真的有需要的答案，就去灵图街12号吧，虽然他的性格并不好。”
“那样吗？”杨玉雪得到了答案，正打算站起来，却被未来拉住了，对方也坐到了几人中间。
“巫女小姐，我刚刚看你的背影，你似乎很想到城市里去呢？是因为那个无良的神明吗？”
“未来，”杨玉雪听着未来的话，埋怨似的喊了下她的名字，毕竟在这种地方编排对方的神明真的不合适。
“她啊，”巫女摇了摇头，声音伴随着她的回忆越加遥远。“龙宫守大人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她只是因为自己精神力比较特殊，才在这个世界开辟了名为晖晓城的城市，让所有濒死之人活在这一场属于逝者的美梦之中。”
注：在幻梦境中，所有进入者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精神力以及幻想能力来塑造幻梦境，而龙宫守则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形成了名为晖晓城的死者之乡，来接应那些陷入走马观花的濒死之人。（作者认为走马观花属于一场将死之人的梦，在那场梦中会回忆起人的一生。）
“那是个很伟大，而且很善良的人吧，但是小姐你，干嘛非得要留下呢？”未来看着巫女，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我觉得，你口中的神灵应该也不需要你吧。”
“神灵是不需要人类，但是人类要维系自己的智慧，需要人类的陪伴。”巫女轻轻地摇了摇头，
“龙宫守大人并非天生的神灵，只不过是在年龄尚幼的时候开辟了此地，而我只是希望能够陪她渡过更加漫长的未来岁月罢了，毕竟人总是会变得。七年就能改变一个人，更别提三十年，三百年，甚至更长。”
“所以，小姐选择了留下，陪她渡过可能更加长久的未来？”杨玉雪插口道，但是也许是感受到对方身体中的坚强，言语越来越轻。
“嗯，”少女的声音只有坚韧，温柔的坚韧，“既然她愿意给我们这些将死之人一个容身之处，那么我自然陪她渡过我所能坚持的岁月。”
“呼，”杨玉雪望着巫女那坚毅的身影，只有深深的敬佩，但是她还是有一个问题，“对了，巫女小姐，我之前看到龙宫守小姐的时候，她有着一头绿色的长发，您和她是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联系，”巫女摇了摇头，虽然面具没有摘下，但是对方的言语变得欢快，可能是因为她刚刚抒发了自己内心的阴郁。
“至少我认为我与她没有联系，但是也许我是神的一部分也有可能啊，毕竟我可是这座神庙现在唯一的巫女呢。”
杨玉雪望着拍pose，卸下巫女架子的狐狸面女孩，她急忙回应道。“不，只是我听说她有一个妹妹，然而看你的头发，看你的发质不像是染发，而且绿发也很少见，所以我猜测的。”
“这样啊，”少女点了点头，“也许吧，说不定我真的和神灵有什么联系吧。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了的话我准备打扫下庙以及桌台了。”
“巫女小姐，里面已经很干净了，我觉得吧，你应该不需要那么频繁的打扰神明呢。”未来赶忙插嘴，拉住正要起身的巫女，她已经看出杨玉雪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询问巫女小姐。
“那个，其实我还想问一下，当初那个据说冒犯了神灵的外来者，小姐您知道居住在哪里吗？”
“就是那个住在灵图街12号的男人，因为他的冒犯，让大部分人认为，山神庙内的怪事是神灵大人对他的责罚。”
杨玉雪望着巫女，想起之前和伊丝丽亚的交流，那些事情会不会是镜面彼端的人所做作为？
“我之前和龙宫守交流过，我觉得她不像是会迁怒她人的存在，你说会不会真的存在什么妖魔鬼怪啊。”
“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但是和我没有任何干系，毕竟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女。”
【手无缚鸡之力的舔狗？】
【你这是在侮辱整个巫女职业，现在我已经没练直视这个巫女了。】
“那小姐能告诉我们，那个人的名字吗？”杨玉雪粉白色的嘴唇张开，询问眼前的巫女。
“这个人亵渎神明，我不会去记住他的名字，让他彻底泯然众人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注：巫女的意思是，这种恶意钓鱼，吸引群众仇恨的人，最好的麻烦就是不去理他，让他独自去玩，无视他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谢谢巫女小姐，我知道了。”杨玉雪秀气的眼睛仔细的端详了一眼巫女，随后站起，准备下山了，她不想过多的打扰她。
注意到杨玉雪站起来之后，未来也赶紧站起来，在抓住快速走下山的杨玉雪后，她转身朝着山神庙的方向挥了挥自己的右手。
“再见了，巫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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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之旅之后，两人回到了中央大酒店附近，因为她们的目的地——灵图街就在酒店的附近，呆两人通过区域网的地图到达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扇破破烂烂的小房子，杨玉雪望着有点紧张的未来，走上前轻轻地敲了敲有点破旧的木门。
“你好，在吗？”
注意到杨玉雪的行动，未来赶紧拉了下对方，压低声音郑重地说道，“玉雪，你不担心里面的人有什么怪癖吗？毕竟虽然你们美化他的行为为冒犯，但是很明显她可能有什么问题吧。”
“也许对方也是那么做也是为了什么情报呢？总不可能是精虫上脑吧。”
【奈亚，那个男人那么做是不是和你有点关系？】
【嘿嘿。】
【我凑，我还以为对方是精虫上头，原来是被迫发情啊！】
很快，木门被人打开，从中探出一个浑身异味的邋遢男人，对方的衣服破破烂烂宛如几片布条随意的缝合成的袍子。对方的眼神中，带着死人一般的空洞，很明显对方这几年来过的很不“如意”。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毕竟我是个渎神的罪人，没必要嘲笑我一辈子吧。”
望着眼神空洞的男子，杨玉雪立刻开口，高声威严地喊道：“神灵已经不在意你的罪过了，我们来此是为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为啥我想起了某个抱头蹲防的萝莉吸血鬼？】
【越共抬头。】
也许是杨玉雪此时的表现过于威严，又或者她的行为让男子感受到了触动，男子宛如死人一般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为了我的其他罪过吗？说吧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当然我不一定知道些什么。”
“听说你也是外来者，而且在这里有待了一段时间了，我有些问题想要来问问你。”
“呵呵呵？哈？”男子听着杨玉雪的话，下意识地发出一阵怪笑，随后像是笑累了一般转身走入房间内，同时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两人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可以进来看看。”
杨玉雪犹豫了一下，随后准备走进房间，但是她的手腕被搞了自己一个头的未来拉住了，此时对方的眼睛中满是担忧，那是对想要深入房间的杨玉雪的担忧。
“你没必要的，里面，可能很危险。除了他，我们还可以去问其他人。”
“但是，”杨玉雪轻轻地推开未来的手，“我的直觉告诉我，在这里我们可以取得关键性的情报。”
随后转身朝着未来漏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事的，真不行你呆在外面吧。”
未来想要上前，但是被房间里的臭气逼退，那是混杂着骚味，汗味等混合而成的臭味，哪怕站在门口都让未来的鼻子感受到一股灼烧感，她真的对杨玉雪很担忧，而不是因为这臭气！
【然而真的是因为这臭气。】
【塔维尔，别说出真话，口胡！】
“那好吧，结束之后我们到感觉换一身衣服！”
男子走到自己又脏又破的床上，随意的躺下，随后随便指了个空地，朝着杨玉雪说道，“站那里就好，说吧你要问啥？”
“我”杨玉雪看着眼前没有任何教养的家伙，强压下摔门而去的想法，平淡地说道，“我想知道一些这座城市的禁忌。”
“我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唯一有的，就是别打开发电厂的铜球。”
“什么意思？”听着对方没有因果关系的话，让杨玉雪更加迷茫，她迷茫的棕色大眼睛盯着不修边幅的男子。“那台永动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呵呵，”男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是和未来同样扭曲的右手，很明显对方在打开铜球的时候受到了某种类似索罗奈特的存在袭击。
“这就是理由，我和你一样都是外来者，而且我还是一名坚定地科学信仰者，所以我在看到了永动机后尽我所能去证明那是假的。”
对方的目光宛如死灰一般，似乎那段回忆对他来说过于痛苦。
“我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法子证明那个是虚假的，呵你能想到一个内部中空的铜球可以在半空中旋转吗？这对我来说是对科学的亵渎，所以我尝试打开，可是遇到了那狗日的家伙的阻止。”
“后来我得到了一个奇怪的商人的帮助，他告诉了我存在另一个世界的消息，我去了最后到了那里的发电厂，打开了铜球，果然永动机是不存在的！是不存在的！”
对方提到永动机的时候手舞足蹈，似乎是想要证明对方当时的喜悦，“内部是一种紫色的雾气在运动！运动，所以才能带动铜球不间断的转动！”
“然后然后。。。”对方本来空洞的眼眸更加死寂，他的眼中只有深深的，绝望。
“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里面是怪物，是怪物，”对方发疯似地从床上蹦起来，脏兮兮的手死死地抓着杨玉雪干净的肩膀。
注意着对方的神情，杨玉雪的面色闪过一丝不忍，她想要用自己的言语安抚对方。
【她是把对方当做小狗了吗？】
【很难不那么认为。】
【杨玉雪：精神分析判定 87（出目）/ 21（上限）失败】
【你还来不及开口，便被对方打断，对方死死握着你的肩膀，那恶臭的面庞靠近你的脸，似乎是想要传递某种信号。】
最终，在对方接近嘶吼的吼叫中，杨玉雪听清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含义。
“我们也都是怪物。”
望着对方的神情，杨玉雪不知为何心底一慌，一脚踢开对方的肩膀，轻轻的抚摸自己略微发痛的肩膀，那双秀气的眸子眺望着趴在地上的怪人。
“先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都是人类，不是吗？你所担心的怪物，它并不在这里。”
“人类？人类？你不懂，”对方抬起头，那是一个面目扭曲而且狰狞的脸庞，那像是罪的地方不停地发出嘶哑且禁忌的声音，“我们都是怪物，你迟早也会变成怪物。”
杨玉雪望着这位倒在地上不停自言自语的男人，她靠近对方，轻轻的拍对方的肩膀，然而得到的不是男人那沙哑的回应，而是一种怪物的吼叫声“takelili-takelili！”
注意到男人身体的肌肉开始不正常地颤抖变化，杨玉雪打算快速的离开房间，但是在她要推门而出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一个绘本。
【杨玉雪：侦察判定 23（出目）/ 80（上限）成功】
【你发现那个绘本异常的干净
“那个绘本？怎么，那么的干净？”
干净的绘本和肮脏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杨玉雪短暂的犹豫后，冲向了那个绘本，一把抓起，但是在那一瞬间，本来趴着男子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滩绿色的软泥。
“takeli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