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信仰的本质是畏惧
两人在简单地洗漱，吃完早饭后，便启程前往南方的墓地，那里有着一座不高的小山，翠绿的山腰有着隐匿着无数惨白的坟茔，两人抬起头，看到了矗立在山尖的一座红墙红瓦的小庙。
“那个似乎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呢。”杨玉雪望着山顶的那座庙，就像是真的来此旅游的游客，嘴角勾起一丝来到景点后的微笑。
“哎，要爬山啊，”未来望着山尖的那座小庙，看了看自己已经换上假肢的左腿，显得有些失落，“不容易啊，希望下山的时候人没事。”
也许是注意到了有点失落的未来，杨玉雪转头，棕色的眸子温和地看着未来，清脆宛如琉璃的声音满是鼓励的意味。
“未来，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呢。”
看着未来依旧有点愁苦的面庞，杨玉雪咬了咬牙，“如果不是我强烈要求，害怕一个人来会出什么事情万一万一你真的顶不住，我可以尝试背你一段距离”
听着对方的话，未来微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颓败一扫而空，她眺望山尖，眸中不负颓败，言语中斗志昂扬。
“没事的，玉雪，而且我也担心一个人在城市中探索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我只是对于刚换上假肢就要爬这座山，有点担心吃不消罢了罢了。现在我仔细一看，这不过是一座小山罢了，看我去征服它！”
【宁也是拿破仑？】
【有一说一，我感觉这小丫头刚刚习惯带着义肢就要爬山，真的为难她。】
蓝发的少女一步一步地拾级而上，站在后方的金发少女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咬牙，将想说的话埋入心底，她不想打击到这个少女。
越过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刷着红漆的山神庙出现在两人面前，红色的瓦片末端已经被人侵蚀的出现了一些破损，望着有点残破的山神庙，未来朝着杨玉雪用手比了个“v”，此时浑身汗津津地她，脸上洋溢着战胜了困难的喜悦。
“看吧，玉雪，我成功了！”
望着站着笔直的少女，杨玉雪抿了抿嘴，指了指山神庙，“洛姐说过，里面似乎真的存在神明，我建议你态度收敛一点，我怕出现什么意外。”
“嘿嘿，”未来一面挠了挠后脑勺，一边扫视山神庙。
【杨玉雪：侦察判定 14（出目）/ 50（上限）成功
未来：侦察判定 38（出目）/ 43（上限）成功】
【这座小庙表现得有点残破，你们环顾四周，此刻似乎没有任何参观的人在这座庙中，但是令你们奇怪的是，地上的脚印，推门的声音，内部似乎有很多人在内行走。】
注意到人走动的声音，未来打了个寒战，压低声音伏在杨玉雪耳边说道，“玉雪，你说，会不会闹鬼了啊~”
听着耳边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杨玉雪无语地看着正在耍宝儿的未来，“你说，正经的神庙会闹鬼吗？那岂不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可是，谁能肯定里面的神灵，真的是神灵呢？”未来还打算说些什么，只是后脑勺被人用小棍子轻轻地敲了敲，未来转头看到了一个正带着狐面的绿发女子，对方应该就是这山神庙的巫女。
“亵渎神灵，可是大不敬哦。”
听着巫女清冷地声音，未来收起了嬉皮笑脸，她仔细地扫视这个穿着蓝白巫女服饰的女子。
狐狸的面具覆盖面部，但是从对方巫女服裸露在外的皮肤看来，对方面具下的脸应该能说的上是白净，草绿色的长发垂至腰部，配合她那一身蓝白相间的巫女服，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咳咳，那不过是我一时嘴瓢，我想仁慈的死亡女神应该不会在意我这无意的冒犯吧。”
也许是未来言辞过于诚恳，巫女微微叹了口气，她撇头仔细地看了看未来。
【我记得狐狸巫女面具，应该是不透眼睛的吧。】
【咳咳，其实狐狸面具分为两种，一种是半面开眼，一种是全面不开眼。前者直接盖在面部，后者则是侧着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看不看得见啊。】
【我不知道！】
“神灵不会在意来自非信徒的冒犯，但是我们这些神灵的信徒却会在意那些冒犯。”绿发的巫女摇了摇头，被遮盖的面部传来来自巫女的叹息。
“就像是西方那些狂信徒一样吗？一旦认为自己的神被冒犯了，一旦认为自己的行为能够弘扬神灵的光辉，哪怕身死也不在意？”杨玉雪望着巫女窈窕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了人类历史上尤为出名的十字军远征。
“我不清楚外界的神怎么样，”巫女摇了摇头，很明显她不清楚杨玉雪口中的西方是和区域，“但是在我们这里，死亡女神的存在，只是为了克服我们的畏惧，对死亡的畏惧。”
【勇气为何物，就是把恐惧收入囊中，而总有些人无法将恐惧埋入心底，只能寄托其他的伟力，最终演化成了信仰。】
【就像那些信仰克苏鲁的人，明明神灵苏醒就会让包括自身在内的人类死亡，但是他们依旧不去想，认为自己的死亡能得到救赎。】
【所以，信仰的本质其实是对未来悲惨一面的畏惧，畏惧死亡所以其祈祷神灵，畏惧一些凄惨时间的发生，所以去祈祷神灵的帮助，然而这世间，信神终究不如信己。】
“所以，你们成功了吗？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吗？”未来望着狐狸面具的巫女，虽然不清楚对方面具下的神色，但是相信应该也是比较复杂的。
“我不知道，但是神灵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依托罢了，我们不祈祷神灵真的会在我们遇难的时候给予帮助，因为她是死神，她不会去干扰死亡的进程，我们只会在活着的时候，感恩她再次让我们活下来。”
“所以，我们的复活和死亡女神有关吗？”杨玉雪连忙抬头，似乎想要观察巫女的神色，观察她关于“复活”知道多少，但是很明显，作为普通人的她无法透过那张面具，看透眼前之人的神色。
“也许有关，也许无关，不过都与我无关。”巫女轻轻推开山神庙的门，清冷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山神庙中回荡，伴随着少女的进入，神庙内的香烛带着一丝属于人间的烟火气向外飘来。
“你们是来做祭拜的对吧？抱歉了，浪费了你们那么长时间，接下来请跟着我来。”
巫女一边说，一边向着神庙的深处走去，而左顾右盼的未来和杨雨雪同样向着深处走去。
借着庙内幽幽的烛光，未来扫视着没有任何灰尘存在的地面与墙面，越过几根红色的大柱子，看到了此地被供奉的神像。
其并非中国地区的泥塑神像，而像是由洁白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女神像，其头发被染上了和巫女一模一样的绿色，站在神像前的巫女，让未来以为是神灵来到了世间。
“那个，神明小姐唔。”
收回轻轻踢出的小脚，杨玉雪瞪了一眼未来，随后她略带恭敬地向着站在此地的巫女说道，“具体的祭拜需要我们怎么做啊？毕竟我和这位小姐初来乍到，本地的习俗并不是很了解。”
巫女清冷的声音在庙内响起，伴随着空气的传播传至两人的耳中。“你们双手合十，恭敬地跪在蒲垫上拜一拜就可以了。”
未来以及杨玉雪按照巫女的要求，跪在了神像之前，双手合十轻轻跪下，未来在跪下的瞬间立刻起身，她看向坐在雕像之前的巫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巫女小姐，我想问一下，庙内应该没有人吧可是，我刚刚听到了很多人走动的声音以及谈话的声音，这”
巫女听着未来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概在十年之间，山神庙内不断地传出灵异事件，内部的东西被人移动，本来因为风雨破碎的洞被人意外填上。”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这里没道理变成这样吧，连巫女都只剩下小姐一名了。”未来听着巫女的话，皱了皱眉头。
“是因为有个巫女死了呢，”听着未来的话，巫女摇了摇头，“当时的她在庙内，我们也不清楚她见到了什么，最后吊死在了神像前，后来在舆论的压力下，所有的人都不在来参拜了，有的人离开了神庙另寻他职。”
“所以，最后只剩下了巫女小姐一名？”未来抬起头，望着巫女略显孤寂的背影，她抿了抿嘴，心头就像被压上一块巨石一般沉重。
“嗯，”巫女的声音无悲无喜，未来望着轻轻抚摸香台的巫女，她无法肯定她的神色是否同她表现的那样冷淡。
“那小姐为什么也不离开呢，我觉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寻找其他生路吧。”望着孤身一人的巫女，未来不由得心里一痛，那是对坚守己道，却求不得的同情。
“为什么啊，”巫女略显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祭台上的每一寸，“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克服我对死亡的恐惧，仅仅只是因为‘她’曾经的天真啊。”
“她？什么意思，是死亡女神？”未来听着对方的发言皱了皱眉头，她对于眼前巫女越来越感兴趣了。
“某个家伙告诉了我神灵究竟是何物，”女子摇了摇头，狐狸面具上代表眼睛的绘痕对准了神像的面部。
“我认可了她的选择，为此我决定追随她罢了。”巫女的头地下，对准未来或者说她身边的杨玉雪。
“什么意思？”未来听着巫女谜语人的发言，丈二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她究竟选择了什么，我觉得你亲自问问你身边的女伴更加合适，”巫女摇了摇头，白净似白瓷的手指指向未来身边，依旧跪俯的杨玉雪，她依旧双眸禁闭，恬静的面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发生了啥？幻梦境还能搞分层的吗？】
【嗯，这个丫头的确进入了更深处的梦境之中，她将会见到某位“神灵”的最后一丝泡影。】
【她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古神吧，也能这么熟练的操控幻梦境吗？】
【那就得感谢某位疯子的提供的情报了。】
【嘿嘿，塔维尔，别瞎说。】
注：古神在克苏鲁世界观中和各类旧日支配者敌对，虽然单个古神对旧日支配者来说弱的不行，但是古神存在理智，同时幻梦境被猜测是古神的造物，将整个银河系的智慧种族团结在一起。（虽然猜测幻梦境的成立和奈亚有关系，反正只要找到锅就给奈亚就行了。）
“她？她怎么了？没事吧”未来顺着巫女手指的方向，忧心忡忡地望着杨玉雪，此时她才注意到少女一直没有回应了。她急得想要站起身，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大腿不知为何用不上力气，此刻的她就像是被束缚在了蒲垫上一般。
“她和这里的神明起了一丝共鸣，”巫女摇了摇头，清冷的声音让非常焦急的未来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还是难以眼眸眸中的忧愁。
“会对她有什么危险吗？如果有的话，要怎么才能帮玉雪。”
“无需惊慌，神灵她无意伤害任何生者，她应该是想找人聊聊天了吧。”
“这样吗？”未来的头轻轻低下，随后抬起，眸中满是坚毅。“如果神灵真的需要找人聊天的话，可以换我去陪她聊天吗？我的嘴能陪她扯一个月的淡！”
“我都说了不用担心好吗？”听着未来的话，巫女的言语中带上一丝娇嗔，她对于这个关心则乱的女孩有点无奈。
“唔”跪在一旁的杨玉雪就像是脱力了一般趴下，此时的未来感觉到自己双腿的束缚骤然消失了，她立刻站起来，冲向趴在地上的杨玉雪。
“玉雪玉雪，你怎么了？没事吧”
伴随着未来不停地摇晃，紧闭双眸的萝莉张开了眼睛，她轻轻地推开未来紧紧抓住的手，摸了摸因为骤然趴下导致额头上鼓起的小包，无语地看着未来。
“我没事的，我只是，被人拉去交流了一下罢了。”
杨玉雪一边说着，一边摸索身上的口袋，最后从自己的兜里找到一张木牌。
“这是？”未来望着一切正常地杨玉雪，呼了一口气，随后挠了挠脑袋，糯糯地说道，“还有发生了什么啊。”
“那我细细和你讲吧，对了巫女小姐，”杨玉雪转头寻找巫女，却发现巫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算了”
伴随着杨玉雪的声音响起，未来渐渐知晓了她与那名为“龙宫守”的女孩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