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谓留念
“所以说，你的异能其实不止能召唤一个人？”五条悟撑着下颌，突然问道。
“嗯……理论上我能召唤的人数只受制于自己的精神力量是否足够强大。”
月野杏喝一口自制的加冰咖啡奶，“这些被召唤人物就好像待在卡池里等待我抽取一样，以往我也召唤过别人，不过因为我跟艾斯最要好，他在那边也已经死了，所以一直把他留在这边。”
托福，她的精神从小经历锤炼，这才撑得住多人召唤。
“多一个人对我的精神影响并不大，难点在于召唤出来的人没有那么容易送回去。”
五条悟要了一杯同款奶，墨镜下的漂亮眼睛看她，有点好奇：“什么意思？”
“中国有句古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召唤也差不多，如果想让他们回去，就必须得给出他们想要的‘贡品’。否则要送这些人强制回去就会消耗我的精神，越强大的人消耗越多。”
“再者，也不是所有人都随时有空，召唤也有各种各样的限制……很麻烦的。”
“这样……”五条悟没什么意义地应了一声，“但总而言之，你这个能力最大的弱点其实是你自己，只要拿下你这个主将，你的召唤人也会投鼠忌器，这样就可以checkmate了！”
月野杏喝奶的动作一顿，想想好像没法否认：“确实是这样。”
“那你以后干脆直接躲起来好了，以免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事，否则连本来能救你的人都没办法出手呢。”
五条悟一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道：“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自觉啊。”
“……这话可真不中听。”月野杏觉得猫猫幻觉已经救不了他了，没救了，被打死吧。
“弱者就是这么麻烦，就是这样我才不愿意跟你们交朋友，难道要我在指出事实的时候还要考虑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吗？”
五条悟连连摇头。
月野杏捏着拳头，思索到底要不要砸在那颗一看就蓬松的白发脑袋上。她的脾气本来就算不上好，这家伙还这么激她，难道是故意想挨揍吗？她从未听过如此清丽脱俗的请求，甚至有点想满足他。
“啊真是的，你也是歌姬也是，接受现实有这么困难吗？”
“或者说是强者不了解的心态吗？那这就是我的知识盲区了，毕竟我可是最强的~”
“艾斯，揍他！”月野杏不再犹豫，撇开脸道。
正在人群中喝酒取乐哈哈大笑的艾斯突然起身，直直走近五条悟，“碰”一声砸他头顶，因为后者及时开了“无下限”所以没揍成。
没揍成，自然不算完成了命令。艾斯像砸地鼠一样“砰砰砰”地敲起他的脑壳。
“可恶。”
月野杏自讨了个没趣，“算了，揍不到就算了。”
“哇哦。原来还可以强制命令吗？”五条悟一脸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的表情，问道。
“啧，别惹杏子生气啊悟！”艾斯不满：“我正喝酒喝得好好的。”
“不过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杏子她自从十五岁以后再也没有因为看谁不顺眼就强行要我揍人家了，哈哈哈！”
众人：……不，这难道不是霸凌？不良？不是值得哈哈笑的事情吧。
一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大家吃过饭、玩了游戏、热热闹闹一个下午，终于决定结束了。
“对了，要不要拍照留念？”
月野杏建议：“我跟大家相处估计只有短暂的几天，之后要去上学，就不会有这么合适的机会了。所以，趁现在拍个合照，你们意下如何？”
“挺好啊！”
“我也觉得很好，来拍照吧！”
“ok！”
八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在庭院郁郁葱葱的大树下，在春日充满希望的节气里，合下了一张难得的，难得的影。
相片里五条悟和夏油杰肩抵着肩，笑容嚣张得意，硝子、歌姬和冥冥凑得极近，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感情和睦，月野杏拉着艾斯，艾斯和萨博笑得见牙不见眼，徐徐春风中，这一幕定格下来。
“照片洗出来人手一份。”
月野杏比了个大拇指，“拍得相当不错，你们都看一下，满意吗？”
“呜哇杰你笑得好欠揍。”
“没有你欠揍。”
“硝子笑得更灿烂一点嘛！”
“我已经尽力了。”
“萨博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你也是啊艾斯！”
照片洗出来后，月野杏送了两张给萨博，“心里默念你想要这个，就可以带回去了。多一张，如果你能遇到路飞的话，就带给他吧。有这张照片作证，可以告诉他，艾斯虽然回不去，但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好好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疑惑地看着泪眼汪汪的兄弟俩，“你们干嘛？”
“呜呜呜呜这是个好孩子啊，杏子！”
“是吧，杏子就是这么好啊哇哇哇哇！”
“太好了杏子，你以后也是我的妹妹了！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哈……好的。”
月野杏为自己有一瞬间觉得萨博比艾斯靠谱的多而感到羞愧，明明就是一样的傻瓜兄弟，看到他们都能猜到路飞会是什么样子。
真是够了。
萨博回去之后的几天，月野杏和艾斯一直在训练、任务、训练、任务中无限循环。
“话说，为什么十字火对咒灵的伤害那么大呢？”
月野杏说出自己的疑惑，“难道跟十字有关系？咒灵还和宗教有关吗？”
夜蛾正道摸摸自己的胡子，“古往今来，咒灵一直都是存在的，在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文化里有不同的名字。既然国外流传十字架能抵御邪恶，那么或多或少，这个形式是不一样的，在不同的人手上也会发挥不同的力量。很可能十字架跟艾斯的火特别搭，也可能艾斯的火有些特别之处，总之，这些巧合搭配在一起，才有了这样的效果。”
“你懂了吗？”
“懂了，”东大生充分发挥了自己总结提炼讲义的经验，“就是说十字火对咒灵伤害特别大是合理的，无法探知具体理由，对吧。”
“对……”夜蛾正道觉得，对是对，但她这样一说总感觉自己就是个垃圾教师是怎么回事！
开学月似乎不是咒灵的盛产期，任务的数量没有那么多，一级也没有那么多，他们祓除最多的就是二三级，不过二三级也是钱，月野杏没有丁点瞧不起的意思，很快赚到了学校需要的所有费用，自己接下来的生活费，以及……未来的房租。
是的，她就好像假期来高专借读一样，可以在学校学习点知识，在这里的宿舍住一段时间，但开学后再住在这里就不再适合了。
说到底她其实并不是咒术界的人，就算兼职赚点钱，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归属，因此跟人家学校保持一点距离是最好的。
很快十天就到了，月野杏准备搬走。
“杏姐，赚钱差不多就不要再跟咒术界有什么牵扯了，很危险。”
家入硝子沉默了许久，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劝诫。
月野杏收起笑，有些担心地看她，“怎么了硝子，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深叹一口气，不过十几岁的少女眉眼已然带了郁色，“压力啊，好像是很大。”
月野杏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啦！现在我来了，你们的伤亡肯定会减少的！我的异能是不会真正死亡的——除非我自己死掉哈哈哈！”
怕的就是你死啊，而且这种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吧……家入硝子看一眼爽朗大笑的女孩，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世界吧，没有经历过阴暗的情绪折磨，没有经历过残酷的同伴之死，还可以这样爽朗开心地大笑。大概异能者之间就算最严重也不过打架斗殴，很少致死，否则无法解释她的天真。
不错，在家入硝子眼中，这位长她几岁的前辈其实比她更天真。
真好啊。
这样天真的人就该行走在阳光下，在大学的校园里跟同学插科打诨，而不是面对危险的咒灵，随时可能会死。
月野杏突然给她一个拥抱，蹭了蹭那头柔软的短发，“怎么说呢……我很感谢你为我着想，为我担心，但我也很为你们担心的啊。不过才要升二年级而已，就已经这么辛苦，这么大的压力，我有能力为你们分担，为什么不去做？难道要我哪天看到杰的死讯，或者听你哭诉歌姬死了还是冥冥死了？”
夏油杰：“？你礼貌吗？”
庵歌姬：“呜呜呜杏姐——”
冥冥：“虽然知道你是好心但还是很火大。”
“对了，别说这个了，我还有临别礼物要给你们。”
月野杏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氛围，笑着说：“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硝子，一瓶眼霜，总感觉你以后黑眼圈会很重，先保养起来吧。歌姬，一张老家护喉润喉的保养秘方。冥冥，唔，炒股入门？未来的世界是股票的世界，加油学会就能赚钱了！”
从亲爹的笔记里看到的，不知真假，姑且当真的给她吧。否则月野杏还真舍不得拿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她呢。
“杰君和悟君的话，是最近流行的双人游戏，你们可以一起玩！”
“对了，杏姐租的房子在哪里？”
“嗯，在米花町哦！”
月野杏很高兴，觉得自己逮到了便宜，“不知道为什么米花町的房租比其他地方要便宜呢。而且还有电车直达校区，综合考虑的话很划算！”
“米花町？”众人表情裂开了。
？月野杏谨慎道：“果然是有什么问题吗？不然房租不会那么便宜。不过我觉得自己姑且也是个异能力者，所以大胆租下了……”
“米花町，它不是异能的问题！它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很少有咒灵，几乎用不着我们出任务，因为大家在怨恨产生的时候已经亲自动手，导致咒灵很少，诅咒虽然多但更多是对一整片地区的诅咒，处理起来还有点棘手——这样的地方。”
啊这。
月野杏两眼发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