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茹宁失踪
无人的时候,茹宁问谢冘:“这王丽芬还有救吗?”
“我也不知道,过段时间看看吧。”谢冘回答。
茹宁心里难受,她想,如果王丽芬醒了就没事,如果王丽芬醒不过来,她的罪孽就大了,只有去做尼姑,请求佛祖原谅。
谢冘也不知道茹宁心里所想,就直接了当地答了,要知道茹宁有这种想法,他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她哥哥王真敌和嫂嫂田桂芳听说王丽芬出事了,也哭哭啼啼来看王丽芬。
谢冘并没有跟他们说真话,只说是急性病,帮着治治,也许能治好。
两口子就长跪在地上,恳求谢冘,也感谢谢冘,等谢冘答应了,才起来。
从此以后,茹宁天天往密室里跑,去看看王丽芬醒了没有?
谢冘安慰她:“茹宁,你也不用天天往密室里跑,那儿有春夏秋冬就够了,你还是多学学知识,才能救更多的人。”
“王丽芬不醒,我哪有心思做别的事,这件事就象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我的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茹宁哀声道。
“要不你去谢庄待些日了,心情可能会好些。”谢冘劝她。
这人呐,老是待在伤心的地方,心情肯定多久都好不了,只有离开给自己带来伤心的发射源,去到一个新的环境里,用新的感知淡化旧的感知,心情就会好起来。
谢冘多次劝说,茹宁终于同意去谢庄待些日子。
走到半道,忽然改变了主意。她决定去阳台寺看看,看看那里的尼姑过的是种什么生活,以后要是去那里,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来到尼姑庵,跟里面的师父打听了些情况,又在周边山上游了游,待到日落时,方回客栈休息。
她觉得做尼姑也不赖,在一个清静整洁的林子里,每天日出日落,念经诵经,日子过得也算是无忧无虑。
离开尼姑庵,她就去了谢庄。当她看到别人起早摸黑地在地里劳动,她却天天待在家里,心里就不是滋味。
待了几天,也待不下去了,想想还是去望明山庄好,就辞别谢庄回去了。
“哎唷,你怎么回来了呢,谢庄不好待吗?”谢冘盯着茹宁问道。
“心里有事,哪儿都不好待。”茹宁有气无力地答道。
话虽不错,但谢冘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有句话叫做,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生她养她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排斥她呢。
茹宁不想把真话说出来,是因为她怕别人会说她不是一个好儿媳。
她见谢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便转移了话题。问谢冘道:“你说人死了,会有灵魂吗?我怕王丽芬的冤魂会来找我。”
“没有,没有,世上哪有什么灵魂。何况你也是被王丽芬害得倾家荡产,债台高筑,死了也算是给你赔罪了。不必再纠结这件事了。”
出了二桩事后,茹宁一直担心家里会鸡犬不宁,骂声连连,可事实是,静如芷水,风平浪静,大大出乎茹宁意料。
可是越安静,她心里越内疚,越觉得对不起谢冘,对不起望明山庄的所有人。
人在倒霉的时候,就会信命,人信了命,就会去问有没有前世今生,有没有鸿运和墓库运,有没有破解之法等等,茹宁也不例外。
她觉得她前世做得不好,才会有今生的报应,因此,她决定,不管王丽芬会不会醒来,她都要去修行。
她走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揣着一颗虔诚的心,离开了望明山庄。
她的突然离开,让望明山庄的人忙碌了好几天,翻遍了整个望明镇。
谢冘看着茹宁曾经用过的东西,眼睛里渐渐模糊起来,轻轻说了句:“她太善良了。”
谢冘扛着长剑,挑着葫芦,走上了寻找茹宁的孤独之行。
一路上,他见人就问,见山就找。找了三月有余。
这天来到阳台山,见山上有个庵堂,就坐到一边,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一天过去了,天渐渐暗下来了,四周也跟着安静下来,谢谢想想不会再有人进出了,就回客栈去了。
清晨的时候,谢冘就早早地来庵堂周围徘徊。见门口出来一个人很像菇宁,她手里拿着把扫把,似乎是出来扫地的。
谢冘迎上去,那人也看见了谢冘,四目相对,谢冘喊道:“茹宁,你咋在这里,走了也不说一声。”
“阿弥陀佛,贫妮虚空,施主认错人了。”
谢冘见茹宁这么说话,知道她心意已决,劝也没用了,她是铁定不回去了的。
谢冘就给庵里捐了香火钱,走出来,茹宁望着谢冘的背影流下了眼泪。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茹宁心里不够空,还是不够诚?
不是的,每个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妮姑也是人,也不能跳出情欲之外。
谢冘回到望明山庄,走到山顶的亭子里坐下,一副愁丝笼脸的样子,他拿出两块手绢来,一块是鸳鸯戏水,一块是比翼双飞。
这样的手绢一共有九块,除了上面说的两块,还有七块,分别是并蒂玫瑰、雨露百合、争艳蔷薇、含笑蝶兰、望日葵花、月夜匙叶、雾里栀子。
这九块手绢是九人所送,她们是:俞珎、静娴、狐昌琴、俞香、茹宁、春荑、夏郁、秋藉、冬凌。
亭子里的谢冘已经醉了,一直陪伴着他的那个葫芦横躺在地上,张开着嘴,想哭?想喊?还是想要什么?
风儿沉默了,青山沉默了,鸟儿也沉默了,只有谢冘的小脑还在播放着一段许愿故事。
谢冘胯上荡着一个葫芦,行走在昏暗的路上,只见山河破碎,人瘦家荒,饿夫遍野。
每走一点,都会有无数双干瘪的手向他伸过来,一双双目光无神的眼睛,露出乞求的怜悯。
他无法满足每个人的哀求,匆匆飘过,昏暗里没有一个可以指引的方向。流浪者四处张望。
只见西北方有一丝丝发亮的光源,他便向着那光源蹒跚着奔去,光源处的光越来越亮,道路也渐渐明朗起来。
到了一个风和日丽,满山花锦的世界,谢冘仿佛是来到了神话里的天堂。
有一个青丝披肩,身着红装的靓丽女子,面带微笑向他奔来。
谢冘细细辨认,是狐昌琴,对,就是狐昌琴,他惊喜万分,想迈开大步,张开双臂迎上去。
可是怎么也迈不开步,他努力地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想飞起来,似乎是他的双腿被绑着一般,怎么飞也飞不起来,他急出了一身汗。
狐昌琴奔到他跟前,拉住了他的一只手,向回路飞去。
飞到一所大院前落下来,狐老伯正在院子里炖土豆羊杂汤,一阵阵香气飘进谢冘的鼻子里……。
“哥哥,你醒醒,哥哥,你醒醒。”秋藉使劲地摇着谢冘。
“你们吵醒了我的美梦了。”谢冘微睁双眼抱怨。
春夏秋冬一齐把谢冘从地上拉起来,围在他的身边。
“做啥美梦了,是梦见我了呢,还是梦见茹宁了?”秋籍问道。
“你们身上今天咋这么香?”谢冘没有回答秋籍的问题。
“我们在熬药时,配错了药,不小心熬出这股香味来,附在人身上,怎么也散不去。”春夏秋冬得意地答道。
“走,看看去。”谢冘捷步前行,冲向山下。春夏秋冬也紧紧跟随。
来到熬药房,谢冘问道:“是谁配的这一药方?”
夏郁答道:“是我叫春荑去拿的草药,熬出来却是这个结果,我便问春荑,怎么跟记载上的不一样?她说是我熬药的时候把药搞错的,我说她拿药的时候拿错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弄错的。”
“有这种事?你们俩再重新操作一遍,让我看看。”谢冘道。
谢冘和春荑来到药房,春荑每拿一味草药,谢冘都要认真复验一遍,等春荑全部拿完,谢冘确认正确无误。
既然春荑没拿错,那问题就出在夏郁这一边了,夏郁不服,认为自己也没弄错。
“那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谢冘平静地说。
夏郁凭着记忆,一包包往药罐里放药。谢冘一旁看着,也不见哪里错了。待熬好药,也不见熬出那股香味来。
“错了就错了,我又不责怪你们,为什么要知错就改?隐瞒真相?”谢冘开始有点闹了。
春荑和夏郁都觉得自己冤死了,明明都对的,怎么可能出不一样的结果呢,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五个人谁也想不通。
秋藉提出一个问题来,她说:“是不是水的问题,夏郁,你熬药的水哪里来的?”
夏郁答道:“都是用同一水缸里的水熬的。”
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谢冘陷进了深度的思考里。
他又仔细去查看了书上每一味草药的性能和用度,和脑子里的完全一致。
这时,俞香走进来了,她来问她放在药柜里的那一小纸包药是谁拿掉了?
春荑答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我去拿药的时候,可能那纸没包好,散开了,我就连那纸包一起抓药里去了,看见药里有一张小纸,随手捡起来扔了,我还说是谁这么马虎,把一纸渣放药里来了,应该是药的产地不同,药材里所含成份不同,取自雪域的那药材里一定有一种特殊的物质。”
六个人都觉得有道理,就又开始熬起药来,果真熬出了一股异香来。
“你怎么乱放东西,这样会出大错的?”谢冘对俞香说道。
“我是要拿去熬的,不是听到王丽芬出事了吗,就把已经拿出来的药想放回去,又怕麻烦,就把它放到了同一名称的药柜里,不想事多,就耽阁了。”
秋藉:“也好,也好,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秘密,值得庆贺,晚上我们六个人好好喝几杯。”
”就你一天地喜欢热闹,天塌了也跟没塌似的。”谢冘道。
”我还不是看你这段时间,老是愁眉苦脸的,想让你高兴高兴,露点笑容,才说喝场酒放松放松心情的。”秋藉委屈道。
“是我错怪你了。”谢冘认了错。
俞香一说起王丽芬,就想到了茹宁。她问谢冘道:“哥哥,你出去找茹宁,找到了没有?”
“没找到。”谢冘不想她们去打扰茹宁,所以就这么说了。
”哎,也没出什么大事,为什么要离开呢?”俞香叹道。
”过几天,我们一起再去找找看,一定要把她找回来,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我们一起帮她分担。”
俞香也同意春夏秋冬的意思,她想要是王丽芬醒了,茹宁肯定会回来。因此,她问谢冘道:“王丽芬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她醒了,茹宁就没理由不回来了。”
“难啊,还没出现心跳,得赶紧让她的心脏跳动起来。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谢冘为难道。
六个人来到放置王丽芬的池子旁,秋藉轻轻地摇起那胶袋来,想使王丽芬身体里的血液流动起来,从而使心脏动起来。
“秋藉,你这是做什么?”谢冘问。“我想把王丽芬的心脏摇动起来。”秋藉答。
谢冘告诉秋籍,这样摇是没用的,不但没用,还会把她摇坏。
谢冘打算用电磁场来激活心脏跳动试试,便去了省城,购买磁石。
春夏秋冬说从末去过省城,也要跟着一起去,谢冘就同意了。
谢冘心里有事,便催着她们回去,但是她们说来都来了,就要多玩几天,以后什么时候再来,会不会再来也不知道。谢冘无奈,又多玩了几天。
谢冘用磁石做成了几个磁场,让王丽芬的手,脚,心脏,大脑接触到磁场里,让其慢慢地活动,激活血流和呼吸。
秋藉认为心脏的磁场太小,不足以使心脏里的血流用力向外扩散,又快速退回。于是便加大了心脏的磁场。
“看,心脏在跳动了。”冬凌叫起来。
通过透视水,五个人都看见心脏在微微地动。
“再增强磁场。”谢冘的心也激动起来。
磁场强起来了,王丽芬的心脏也跳动得快起来了,谢冘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守着吧,我去山顶上透透气,平复一下心静。”
我明明是躺在亭子里的,怎么在亭子外面走呢,他睡着的时候,脑子里有了这种意识,我是不是在做梦?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听说在梦里掐自己是不痛的,一阵疼痛,他醒了,原来是一只大蚂蚁咬了他一下。
他爬起来,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那二块手绢还握在他手里。他做了个很长,很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