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假难辩
王丽芬:“不想了，反正书已经在我们手上了，我去约一下蔚帮主，把书卖给他。”
王真敌:“对，只要把钱拿到了，管他阴不阴谋。”
王丽芬找到蔚帮主，跟他说了买卖秘书的事。蔚帮主:“刚刚阿宝的人来过了，那本秘书在他手上。”
王丽芬:“阿宝的书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
蔚帮主:“你怎么证明你的书是真的？”
王丽芬:“我的书是茹宁亲手给我的。”
蔚帮主:“这样吧，王姑娘，你先把书放在我这里，待我辨别了真假，我们再谈买卖书本的事？”
王丽芬:“哥哥，这样有点不妥。倘若你看几遍都记住了，就没必要再买我的书了。”
蔚帮主:“那你十个大洋买给我，就算是买本废书我也认了。”
王丽芬:“哥哥，你这是拿妹妹开玩笑，几十万大洋的书，你叫我十个大洋卖给你，那不如白给你。”
蔚帮主:“王姑娘，你咋能这么说呢，你的书真假难辩，我可不想把几十万大洋打了水漂。”
王丽芬见此事僵持不下，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得奇书在，不怕没人要。”
她气呼呼地走了。走不到一里地，忽然从路旁蹿出个蒙面人来，手执钢刀，挥刀向王丽芬砍去。王丽芬边喊边往回跑:“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没出几步，便被蒙面人一把抓住。一脚踢在脚弯上，王丽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蒙面人扇了王丽芬几个嘴巴，骂道:“臭婊子，我叫你喊，我叫你喊。”
王丽芬哭着哀求:“大哥求求你不要打我，大哥求求你不要打我。”
蒙面人:“拿钱来。”
王丽芬:“大哥，我真没钱。”
蒙面人不信，吼声:“起来。”便在王丽芬身上乱摸起来，一个铜板也没摸到，却摸出一本书来。他愤愤地踢了王丽芬几脚说:“穷鬼。”随手把那本书丢出去很远。
蒙面人走了，王丽芬急忙跑过去找书，“奇怪了，明明看到落在这里的，咋怎么会没有的呢？”王丽芬自语着。她扩大了搜寻范围，连一草一木都要摸上一遍。直到天已擦黑，依旧没有找到书。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叹口气，身子不经意地慢慢向后倒去，那些杂木细竹顶得她背生疼。她只好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乱走着。她见前面有一户人家亮着灯，便摸索着走过去，寻个角落倦宿了一夜。待天蒙蒙亮时，又回原地寻找。找了一天，天又擦黑，见实在没戏了，只好回家。
回到家里，哥哥给她开了门:“妹妹，怎么样，谈妥了吗？”
王丽芬垂头丧气走进家里，找把椅子坐下，一声不吭地发愣。
王真敌见妹妹脸色不对情，而且还一言不发。劝道:“谈不拢就谈不拢，何必无精打采，只要书在我们手上，总会碰到冤大头的。”
王丽芬一下哭起来:“我……我把书……弄丢了。”
王真敌:“你拿走的那本是假的，真的还在我们这里。”
王丽芬听得哥哥说真的还在，脸上一下阴雨转晴，问道:“真的吗？”
王真敌:“我早就叫人做了本假的，以防万一，真的还藏在老地方，没动过。”
王丽芬既兴奋又生气，说道:“哥哥，你咋不早跟我说呢？害得我怨天怨地，不吃不喝一整天。”
王真敌惊异地喊了声:“啊！那你一定饿坏了。”忙去到灶房，摘下饭篮，摸摸饭已凉了，便走进灶檐，生起火来。
这时，王丽芬才觉得肚子好饿，他也走到灶房，见饭已凉了。就对哥哥说:“哥哥，不用那么麻烦，倒点开水将就着吃。”
王真敌:“那也行。”
王丽芬开水泡饭，就着一碗霉菜老头，三大碗饭下肚，总算镇住了咕咕叫的肚子。
这边王丽芬睡起了安稳觉，那边阿宝和蔚帮主又谈开了。
蔚帮主拿出从王丽芬手上抢来的书对阿宝说:“阿宝兄，你的书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
阿宝:“你的书是哪里来的？”
蔚帮主:“跟神秘人买的。”
阿宝:“我的书也是跟神秘人买的，你我两本书中肯定有一本是假的。”
蔚帮主:“那要如何辨别真假呢？”
阿宝:“省城有一位高人能看懂汉朝的文字，请他来鉴定真假。”
蔚帮主:“那你还不快快去请？”
阿宝:“那高人居无定所，没法找到他。”
蔚帮主:“你那话说了等于没说”。
阿宝:“有一个人可以找到他。”
蔚帮主:“谁？”
阿宝:“一位算命先生。”
蔚帮主:“你咋不把他请来？”
阿宝:“这算命先生也不知住在何处？”
蔚帮主:“又是一个哑迷。”
阿宝:“是的，虽不知他住何处，但他留了个地址？”
蔚帮主:“快说来听听？”
阿宝:“遥望日竹天，石阶铸作川。远凤岭上仙，青峰巅坐禅。”
蔚帮主:“算命先生住在远凤岭，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阿宝:“可是远凤岭上没有竹子，石阶看上去也不像一条河。”
蔚帮主:“你去远凤岭找过吗？”
阿宝:“去找过，没找到。”
蔚帮主:“那会在哪里呢？”
阿宝:“遥望日竹天，应该是说远远望去太阳从竹梢头升起”。
蔚帮主:“石阶铸作川，应该是说远远望去，从上到下的石阶好像是一条河流。”
阿宝:“后面两句很好理解，说是一个神仙在山顶上坐禅。”
蔚帮主:“这样的风景到底会在哪里呢？要不，我把帮中所有的弟子派出去寻找。”
阿宝:“我也把寨子里的所有人派出去，去寻找这样的地方。”
三天过去了，蔚帮主和阿宝仍未找到这个地方。
蔚帮主:“阿宝兄，是不是那位算命先生骗你的，我的这么多兄弟派出去找也没找到这个地方。”
阿宝:“可能是我们寻找的范围不够大，要扩大寻找范围。”
蔚帮主:“你疯了，世界那么大，要满世界去寻找，那得要猴年马月才能找得完？”
阿宝:“那你有何高见？”
蔚帮主:“我们再仔细研究研究这几句诗，看看能不能看出点眉目来？”
阿宝:“第一句太阳从竹梢出来的地方倒是有几个，第二句石阶铸作川就找不到了，山上山高林密，道路弯弯曲曲，从下往上望，根本看不到上面的路。”
蔚帮主:“第三句，为什么要写远凤岭，肯定也有用处的。”
阿宝:“这远凤岭会有什么用处呢？我们光在这里想，也想不出结果来。不如去看看，或许会看到些什么来。”
蔚帮主、阿宝及随从数人一路上岭，边走边看。
来到岭上，向下俯看，仿佛是看一幅沙盘上的地图，精致娇小，散而不乱。
忽然，蔚帮主叫起来:“快看，快看，那儿像不像条河？”
众人都朝着蔚帮主手指的方向看去，阿宝:“象，象极了，原来要爬得高，才能看得全。”
蔚帮主:“远处就是日铸岭了，和诗句里的风景全对上了。”
阿宝突然叹道:“唉，我太妈的太笨了，这藏头诗里明明点明了地址，我却东想西想，非要咬文嚼字去想些华而不实的装饰，以至于走了许多弯路。”
蔚帮主:“我怎么没看出来？”
阿宝:“每句的第三个字连起来读就是，日铸岭巅。”
蔚帮主:“他妈的，原来这么简单，武不胜文，武不胜文呐。”
于是蔚帮主、阿宝等人拿了书来日铸岭找算命先生。
他们走到半岭上，见一樵夫坐在一块石头上，靠着石墈竖了担柴。
樵夫:“几位阿哥是不是上山去找算命先生的？”
蔚帮主:“正是。”
樵夫:“算命先生不在，下山去了。”
阿宝:“不知算命先生何时能回？”
樵夫:“三五个月后吧。”
阿宝:“蔚帮主，这又如何是好？”
蔚帮主:“那就等吧。”
阿宝转而问樵夫:“阿哥，你可知算命先生去哪里了？”
樵夫:“我也不知道，你们几位是不是有要紧事找算命先生？”
阿宝:“是的。”
樵夫:“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说，我天天在山上砍柴，哪天碰上了，我好跟他说说。”
蔚帮主:“我们找算命先生辨认一样东西。”
樵夫:“是何东西，我能看看吗？”
阿宝:“我这东西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蔚帮主:“看看怕啥？他一个樵夫，看了又能怎样？”
蔚帮主拿出书来给樵夫看，樵夫看了看，对蔚帮主说:“假的。”
蔚帮主:“先生从哪里看出来是假的？”
樵夫:“这种纸到处都有得买，肯定不是汉代的。”
蔚帮主:“想不到你一个砍柴的，也懂纸张？”
樵夫:“和算命先生相处久了，也略懂些高雅的事。”
蔚帮主:“阿宝兄，你的也拿出来给这位先生看看。”
阿宝有点担心，他怕被一个陌生人看了内容，他的书就不值钱了。不给看吧，蔚帮主又不相信。这可如何是好？他迟疑了很久，终于同意让樵夫倒着看。
樵夫接过来，一眼就看出是假的，还给阿宝道:“假的。”
阿宝:“你咋这么肯定是假的？”
樵夫:“我说过了，纸质不对。”
阿宝脸色由红转白，又从白转青，手中握紧了那支驳壳枪，咬着牙愤愤地说:“神秘人，居然敢骗我。”
樵夫:“那个神秘人也找算命先生看过书，算命先生说是真的，那天我也在场。”
阿宝重重地，一字一字地说:“那我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樵夫:“要么是神秘人把假的给你了，要么是你拿了本假的来。”
蔚帮主:“阿宝兄，你迟迟不肯把书拿出来，是怕被揭穿吧？”
听到蔚帮主的话，阿宝拔出手枪，朝树上开了一枪，一只乌鸦应声落地。他说:“我阿宝虽然无恶不作，但没有做过的事，我决不认账。”
樵夫:“此书可是神秘人亲手交给你的？”
阿宝:“不是。”
樵夫:“那你也不能光怀疑神秘人，不怀疑别人。”
阿宝:“阿财、阿旺，是不是你们两个把书换了？”
阿财、阿旺:“大当家，我们拿了书，虽然过了些时间给你的，但这么短的时间里，哪里去找替换的书？”
阿宝想想也对:“一定是神秘人给了我本假的，真的还在他手上。妈的，白白地被骗了几十万大洋，有朝一日一定要把它抢回来。”
蔚帮主:“你连神秘人长啥模样都不知道，你去哪里抢？”
阿宝:“抢不到神秘人，我抢别人。”
蔚帮主:“你的那些钱不也是从风柳镇朱家抢的嘛，那神秘人会不会是朱家雇的？”
阿宝:“不排除这个可能。”
王丽芬打听到阿宝手上的书是假的，更加坚定地相信自己手上的是真的了。她又来找蔚帮主:“哥哥，真的那本书在俞珎手上，她托我来找你，把书卖给你。”
蔚帮主:“为何她自己不来跟我说，让你来跟我说？”
王丽芬:“她怕被人发现，尤其是怕被谢冘发现。”
蔚帮主:“你要说谎，得先把故事编圆了。”
王丽芬:“我没有说谎。”
蔚帮主:“你把俞珎这个人抬出来了，你说和她说还有什么区别？”
王丽芬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但她终究是狐狸胎子，辩解道:“哥哥，其实不是俞珎，是别人，俞珎我是故意说的，那个真正想卖书的人我是不会说的。”
蔚帮主:“你这样说，我已信你三分了。说说看，要多少钱？”
王丽芬:“那人说了，少了五字不卖。”
蔚帮主:“五字太多，我没有。给二吧。”
王丽芬:“四十万大洋不能再少。”
蔚帮主:“你去问问他，说二十万大洋行不行？”
王丽芬:“二十万大洋肯定不行。”
蔚帮主:“你问也没问过，咋知道不行呢？”
王丽芬:“卖主交代了的，少了四十万大洋免谈。”
蔚帮主:“意思是三十九万大洋也不行吗？”
王丽芬犹豫片刻，答道:“应该可以。”
蔚帮主:“王姑娘，再加一万，二十一万，你去问问他，可不可以？”
王丽芬:“不可以。”
蔚帮主:“你叫他自己来跟我谈。”
王丽芬:“他不会来的。”
蔚帮主:“王姑娘，你咋这么大主意，，是你卖还是别人卖？”
王丽芬:“好吧，我去问问，明天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