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桥上戏语
俞珎、谢冘、俞香三人回到客栈,俞珎:“姐,你也太任性了,去私奔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害得家里人到处找你。哥哥至今未归,家里还为你被骗了一千块大洋”。
俞香:“我没有叫你们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俞珎:“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们不来管你谁来管你,你也是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妈心疼你。”
俞香:“我不要你们管,我就是不要你们管。我又没有叫你们出那一千块大洋,是你们自己不小心才被骗的,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俞珎:“你不跑去私奔,不被人骗,我们会拿出一千块大洋给阿宝吗?”
说着,说着,俞珎和俞香吵了起来。
谢冘:“你们二人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吵起来了?”
俞珎:“我嗯不下这口气。”
俞香:“都怪我,都怪我。”边说边往外跑。
谢冘和俞珎跟了出去,俞香跑到河边,“扑通”一声跳到河里去了。谢冘见俞香跳到河里,也急忙跟着跳了下去。
俞珎不会水,只好在岸上走来走去干着急。谢冘把俞香从河里拉了上来,俞珎气得想狠狠揍俞香一顿,可还是忍住了,不敢揍。俞珎:“快点走,等会会感冒的。”
三人回到客栈,老板娘见谢冘和俞香的衣服湿漉漉的,问道:“谢冘,你干什么去了,全身的衣服都湿漉漉的?”
谢冘:“不小心掉水里去了。”
老板娘:“以后走路小心些。”
谢冘:“晓得了,老板娘。”
三人进了房间,却犯了难。一套干净的衣服也没有。“怎么办呢?”俞珎也豁出去了,“哥哥,你把湿衣服脱了,丢到门背后,你用棉被把自己裹了。”
谢冘:“好吧。”
俞珎和俞香走出房间,随手关了门。谢冘做好一切,把门打开。
俞珎和俞香走进去,俞珎:“姐,你也把湿衣服脱了,我去把你们二人的衣服拿到外面院子里晾着。”
俞香:“那你叫我穿什么?”
俞珎:“没什么穿的,你就光着吧。”
俞香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俞珎再次催促:“姐,快脱呀,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
俞香还是不动,俞珎:“你死都不怕,还会怕羞?”
俞香慢吞吞伸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俞珎刚刚被气疯了,现在静下来,就想起一件事来。她对俞香说:“姐,慢着。”
俞香:“怎么了”。
俞珎不回答,来到门口找老板娘:“老板娘,我要个单间。”
老板娘:“单间没有,只有通铺。”
俞珎自语:“唉,这可如何是好?”
老板娘:“姑娘,怎么了?”
俞珎便把谢冘和俞香的困难跟老板娘讲了。老板娘也是个热心人,她找来她丈夫和她的衣服给俞珎。俞珎拿了衣服,对老板娘千恩万谢。
谢冘、命珎、俞香回到家里,俞珎总箅一桩心事落了地。空闲时便来新建的廊桥上闲坐。尽管天气已经转凉,但是喜欢凑热闹听新鲜事是每个村民的爱好。桥上的人天天爆满,坐的、站的、蹲的,个个精神十足,海阔天空地吹牛皮。有的讲讲新鲜事,有的聊聊家长里短,有的说说大头天话。这里是新生事物的摇篮,陈旧事物的火药桶。最喜欢来桥上要数孩子们了。他们天天来听大人们讲大头天话,听到连上床睡觉都不敢去了还要听。
俞珎、俞香这天来得有点早,在桥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少强也在俞珎、俞香对面坐下,他问俞珎:“俞珎,你哥哥回来了吗?”
俞珎:“还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一点消息也没有,真不该叫他去这么远的地方。”
少强:“听说外面乱得很,有些路已经封了,你哥哥会不会回不来了”。
话一出口,俞香的脸色都变了,一阵青,一阵白。可以看出她内心深处有多么后悔,多么怨恨。
银勇看在眼里:“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样的人情商等于零,想要找婆娘怕是难喽。”
少强:“说谁呢?”
银勇:“我没说你,我说谢冘。”
谢冘笑着走过来:“谁在说我?”
银勇:“是我,说你和俞珎是天生的一对。”
静娴听得银勇说谢冘和俞珎是一对,早已忍不住,在那头喊道:“不对,不对,你和俞珎才是天生一对。”
银勇:“你是不是也喜欢谢冘,要不我把俞珎娶了,谢冘就是你的了。”
少强:“那我呢?我也喜欢俞珎呀。”
俞香:“我姐只有一个,你们二个人打一架。谁打赢了,就考虑把妹妹嫁给他。”
静娴:“不用打了,不是还有你吗?”
俞香:“你不让少强和银勇打架,那就我们二个打一架,谁打赢了谢冘是谁的?”
谢冘:“我谢冘何德何能?值得你们拼死拼活的。”
忽然,开财家的老婆说了一句:“你们这么喜欢打架,为什么不和阿宝他们去打一架,省得他一天天的来欺侮我们。”
少强:“说得轻巧,我们没有枪拿什么和阿宝干,难道用烧火棍干?”
四九:“我有杆猎枪,把它送给你,看你有多大胆量?”
少强:“你那杆猎枪比你爷爷还老,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四九:“你那么看不起它,让我打你一枪试试,会不会比那野猪跟耐打?”
俞珎:“四九,你是说少强跟那山上的野猪差不多,到处窜乱咬?”
四九忙否认:“不、不、不,我没这么说。”
开财家的老婆:“你们一天只会说说说,打打嘴仗,一桩正行八经的事也不会干。”
四九:“婶婶,你就是想让我们去打阿宝。要是你能搞来拾条枪,我们一定把阿宝打得满地找牙。”
开财家的老婆:“枪,我搞不到,我可以出点钱。”
四九:“你出多少?”
开财:“我出拾块大洋。”他边说边傲慢地竖起一根指头。
四九:“一个大洋一条枪,买不到,黑市上的枪多贵。”
少强:“买十根烧火棍够了”
俞珎:“十根饶火棍要不了那么多。买一杆猎枪够了。”
四九:“光买枪不买弹吗,枪里面装泥沙吗?”
开财:“打阿宝是大家的事,又不是我一家的事。家家凑点,不就够了。”
少强:“叔,我就光棍一个,家徒四壁,阿宝也奈何不了我,与我何干?”
保长:“村里有自已的武装总是好的,今天来个阿宝,说不定明天又来个呆宝。我们也好自卫反击。”
少强:“保长,这村里建武装,让谁来做这个头呢?”
保长:“就叫开财来做这个头。”
开财连连摆手:“我不做,我不做,我年纪大了,做不了。”
少强正有此意,没等开财说完,便抢了他的话头:“叔不做,我来做。”
俞香:“你不是说和你无关吗?咋么又有关了。你还是做你的光杆司令吧,别再来出丑了。”
少强有点恼了:“想当年,哥也是有老婆的人。只是老婆嫌我家穷,就跟着别人跑了。”
银勇:“你二个正是天生的一对,你被老婆休了,她被老公休了。你二个正凑一对儿。”
俞香不恼,却是俞珎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一脚踢向银勇:“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
银勇避开,嘲讽道:“踢不着,踢不着。小丫头,来嘛,来嘛,再来踢我。”
见她俩打闹起来,桥上的人顿时起了哄。“哄、”“哄”、“哄”,喊得贼响。响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见了。路近一点的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银勇他爸也出来了。有人大喊:“老店王来了,老店王来了。”
他来到桥上,见银勇和俞珎打闹,反背着手,笑嘻嘻地看着。
保长:“老店王,看得迷花眼笑的,有那么好看吗?好看我明天帮你去说说?”
老店王忙同意:“好啊,好啊,保长出马沒有办不成的事。”
少强听得老店王和保长对话,便喊道:“俞珎,俞珎,快停下,你公公来了。”
俞珎听得真切,不去踢银勇了,却来踢少强,少强:“你咋总和我过不去?”
俞珎:“我不跟你闹了,你去当你的光杆司令吧,我走了。”
说完,拉了一把俞香,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出人群,走上大路。后面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青云刚出岫……。
桥上的几十双眼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了心头。走了个俞珎,却来了个俞修,少强眼尖,他指指远处:“你们看,这么晚了,那儿还来了个要饭的老头。”
众人看去,见月光下,桥头东边,来了个衣衫褴褛,拄着拐杖的老头。待他走到桥头,便停下了脚步,往桥上张望。
少强好奇,就走到他面前,那人出声叫道:“少强兄弟。”
少强听得是俞修的声音,便朝他脸上仔细搜寻一遍,确认是俞修,脸色大变:“俞修哥,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年纪轻轻却象个老头?”
俞修摇头叹气:“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哪。”
二人说话时,一帮人早围过来看稀罕。他们把俞修迎到座位上。俞修:“我去六阳的路上,遇到土匪打击,东西被抢了个精光,连那套象样点的外衣也被抢了。只好在路边尸体身上扒件烂衣服穿上。我是去也去不得,回也回不得。路上想了好久,才决定回家的。一路上,搭马车,爬货车,日夜兼程,要饭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