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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孽债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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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潭情人谷到俞珎家也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几分钟,将到俞珎家里时,见屋里亮着灯。谢冘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听到屋里麻将摸得哗啦啦响。俞珎自言自语:我爸妈不是去看戏了吗?怎么在打麻将了。

    谢冘躲在窗门口往里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二个年轻和尚,一个年轻女子和俞珎很象。谢冘转过身来和俞珎打个手势,俞珎点点头。谢冘一个人回去了。俞尔走进屋里,见她姐和几个男人麻将打得正起劲,也不去理会他们,只顾自己上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俞珎睡到中午时分,才懒懒散散地爬起来,匆匆吃了午饭,跟爸妈说一声:“爸妈,我去看戏了。”便又来谢庄找谢冘。

    戏文还没开始,祠堂里却还是稀稀拉拉坐了些人,这些人嗑着瓜子,聊着天,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唯有谢冘独自一人坐在那儿嗑瓜子儿。

    见俞珎向他走来,忙站起身来跟俞珎打招呼。请俞珎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旁边。俞珎性格开朗话自然多,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大声说笑。

    突然,俞珎的哥哥俞修走过来,一把拉起俞珎往外走,俞珎足蹬地手拉柱,不肯出去。可她哪里拗得过她哥哥俞修,被她哥哥跌跌撞撞拉到祠堂外面。唠唠叨叨地劝说起来:“你看那穷小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连一件象样点的衣服也没有,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不是累死就是穷死,做哥哥的心疼妹妹才好心劝你,不要跟他来往”。

    俞珎脾气也犟,大声嚷嚷,“我跟他在一起关你屁事,多管闭事,我累死穷死也不用你管,倒是你自己把自己管好就行了,结婚这么些年了,连个孩子也没有。

    这时已引来很多围观的人,俞珎见这么多人看自己的笑话,便气愤地走了。俞修见俞珎走了,便回到祠堂来教训谢冘。俞修用手指着谢冘:“你这穷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离俞珎远点,下次看见你和俞珎在一起,就打断你的腿。”

    谢冘坐在椅子上,自惭形秽,不敢作声。俞修正教训着谢冘,一个姑娘在谢冘身边坐了下来。讽言讽语道:“哪里来的狗叫声?狗眼看人低,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谢冘哥哥是我的。某人想要做舅老也做不成。赶紧从这里滚开些,免得脏了我的耳朵”。

    俞修见有人来替谢冘打抱不平,想着好男不与女斗,再说下去也无益处,便走开了。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谢冘的青梅竹马静娴。她平时对谢冘十分好感,见俞修数落谢冘,气不过,便站了出来。这静娴不仅性格好人也长得非常漂亮。你看她,眼睛分明如鱼眼;肤色洁白似鱼肚;眉毛清秀形白条;身段圆滑赛鳗鱼;声如笛音醉黄鹂;鼻端庄,樱桃小嘴。好一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今看明看都看不厌的美人坯子。她的名字也很好听,静娴,静是去声,娴是上声,声音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叫得响亮也很有节奏。谢冘暗恋着她,只是觉得自己家太穷,配不上她。每次见到她心里总会扑通扑通地跳。可表面仍装作平平淡淡,满不在手的样子。

    此时静娴跟他说话,他还是跟平时一样嗯嗯嗯哦哦哦的应付一下。静娴整整陪伴了他一个下午,谢冘也没有说几句话,脑子里老是有一种配不上静娴的念头。

    静娴:“哥哥那俞称有什么好的,除长得好看点,其它都是缺点。刁占古怪,骄横跋扈,放荡不羁。”静娴边说边拉了谢冘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两只手里抚摸着。

    谢冘被静娴摸得很不自在,脸也涨得通红,想把手缩回来,却不敢,怕惹静娴不高兴。谢冘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戏文里去,可就是怎么也进不去,进去了又滑出来,滑出来再进去,进去了又滑出来,如此反复地重复着二个字“克制”。其实谢冘的那颗心早已进入了静娴的心里,并且已经融合在了一起,又怎么会轻易跳到戏文里去呢。

    静娴见谢冘半晌了也不说一句话,以为是谢冘还在为刚才的事闷闷不乐,于是想努力打开这种沉闷的局面。

    静娴:“哥哥,你看台上那牛郎与七仙女,虽然二人已经很合得来了,可还是走不到一块儿,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活得好累。不如一开始就放手或许会好些。谢冘:“嗯”。静娴:“你和俞珎就好比是牛郎和织女,最后是不能走到一起的,不如现在就放手”。谢冘:“嗯”。静娴:“你看妹妹我怎么样?”谢冘:“美若天仙”静娴听了谢冘的回答,心里美滋滋的,在大众广庭下依偎在了谢冘身上。弄得谢冘既惊又怕呼吸困难,局促不安,终于把那些不愉快统统抛弃了。

    俞珎气愤地回到家里,听得楼上有声音,便轻轻地推开门,仔细地听了一会,好像是她那个被休了的大姐俞香和一个男人的声音。俞珎有气无处发,找来一节木棒,把个铜脸盆敲得震天动地。楼上二人正玩得起劲,听得猛然一阵咚咚响,吓得手忙脚乱,东躲西藏着到处乱窜,过了一会儿,大姐俞香颤颤兢兢,轻手轻脚地猫摸着下楼来张望,见俞珎在楼下怒视着她,便装作熟无其事地直起身来,骂道:“死丫头,不去看戏在楼下瞎敲什么?俞珎反问:“你不去看戏在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姐见丑事被她发现了,忙变了个脸。陪着笑恳求俞珎,这事千万别跟任何人讲。俞珎愤愤地说:“不讲,不讲,你继续你的好事“说完便摔门而去。俞香见妹妹走远了,便上楼叫那和尚下去赶紧走。俞珎并没有走远,她躲在一个角落里视候。一会儿,一个这几天常常来她家打麻将的,自称是乌岩山寺庙里做和尚的光头,从她家出来。俞称很想揍他一顿,无奈不是他的对手。可她不能容忍他和她来往。于是她得找机会想办法阻止他。

    出事后,俞香安稳了几天,那和尚也没来找她。可一个人一旦尝到了偷吃的甜头,就不会轻易地就此罢休,没过多久,俞香说要去乌毛坑打麻将。临行前,她仔细打扮一番。涂脂擦粉,画眉梳头,俞珎见她如此精心打扮,开始有些怀疑,便悄惜跟在她后面。只见俞香七拐八弯,进了乌岩山后面的一个地洞里,这地洞是为了躲避战乱建的,平时也没人进去,俞珎明白了一切,也不进去,顾自折回来了。她想要一个既保住她姐名声,又要赶走那和尚的好办法。

    选了个好日子,俞珎来到乌岩山心安寺。找到住持,俞珎行个礼“师傅,你的寺院里有一个叫智能的师傅欲对本姑娘无理,望师傅主持公道。”住持:“阿弥陀佛,施主说的这个智能师傅是和另一个叫悟能的,不久前才来的心安寺。他俩自称从五指山逃难来的,让贫僧暂且收留他们一些时日,等那边安定下来了还是要回去的。他俩居然在此地做出这等事来,罪过,罪过。"住持去里面找智能和悟能,有人说是外出了,没在寺内。住持便出来告知俞珎,住持:“施主,他二人不在寺内,等他们回来,我问问他们,若真如施主所说,我就赶他们回去”。俞珎见他们二人不在,也只好下山回去了。

    俞珎去心安寺的时候,智能和俞香也在地洞里会了面。只能见俞香两手空空:“要么你再考虑考虑?”俞香当即回答:“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跟你走”。智能再次重复:“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两天后我们还是在这里会面。”俞香不知智能心里的小九九,看智能这么沉重其事,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所以也就顺了他的话,两天后再来这里。忽然好像想起了一件事,便问智能:“你打算带我去哪里?”智能:“去我的老家六阳”俞香点点头,两人再次亲热一番,便各自回去了。智能回到寺里,住持问他:“智能,你是不是犯戒了?”智能:“没有”。住持:“出家人不打逛语”。智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便扬长而去。

    出了寺院,智能无处可去,就来找俞香。可是,俞珎跟着俞香形影不离,只能找不到机会和俞香说话。一连几天,智能白天在地洞室睡觉,晚上跟俞香一起打麻将,中间隔了个俞珎,智能几次有话对俞香说,都被俞珎挡了回去。

    不知怎的,智能和俞香有事的消息不胫而走。族长也知道了此事,他带了几个年轻的后生来乌岩山心安寺抓智能。住持告诉他们:“各位施主,智能犯了戒律,已被我驱逐出门,赶下山去。族长:“果有此事,多谢师傅,打扰了。说完便和几个年轻人走下山去。

    下山的路上,正好碰到智能外出回地洞,几个年轻人见智能上山来,便扑上去来抓智能。智能虽然有点三脚猫功夫,可一人难敌四手,终究被几个年轻人按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并把他押送到了祠堂里,然后绑在祠堂的柱子上。随后,这些人又去抓了俞香来,把她绑在另一颗柱子上。

    俞称想不通,自己明明没跟谁说过智能和俞香的事,怎么会被人知道呢,她叫上哥哥俞修来族长家,责问族长为何平白无故抓人。

    族长:“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庄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难道还会冤枉他们?”

    俞珎:“捉贼捉赃,捉人拿双。难道你亲眼看见智能和我姐在一张床上?”

    族长:“我没看见,但无风不起浪”。

    俞珎:“什么叫无风不起浪,还众口铄金呢,要有真凭实据,才能抓人。”

    族长:“肯定有人看见了”。

    俞珎:“谁看见了你说出来?”

    族长:“这个,这个嘛……”族长答不上来。想了想说:“这智能和尚被赶出寺院好几天了,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却天天往你家里跑呢?”

    俞修:“这兵荒马乱的往哪儿去?”

    族长想想俞修的话也对,这兵荒马乱的哪儿都不安全还是这里清静些,至少没有打仗。可他已经做了的事是不可能再推翻的,推翻了就是打自己的脸,于是族长说:“等明天审了智能和尚,一切都会清晰的”。

    俞珎俞修无奈,一切都得等明天审了再说。虽然俞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智能和俞香的事,但多少跟她有点关系,身上的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了给自己减轻点心灵上的压力,做了姐姐爱吃的饭菜给她送去。晚上也一直陪伴在她姐身边,姐姐见了俞珎责怪起她来。说俞珎不顾姐妹之情在外面乱说乱讲。俞珎一脸委屈,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转过身:“我没有,我没有在外面跟任何人讲过。”声音哽咽,悲伤中带着乞求。

    俞珎不是求姐姐原谅,而是求姐姐不要冤枉她。俞香说什么也不信,把俞珎给她送来的饭菜打翻在地。板着个脸,不理俞珎。

    第二天上午,祠堂里聚集了很多人,智能和俞香被捆绑着跪在台上,两个年轻人各站台上门口二侧,台下不断有人向台上的智能和俞香扔各种东西,嘴里也尽骂些不中听的污言秽语。俞珎看不过去,走上台去,其中一年轻人过来阻拦,俞珎奋力挣脱那人来到姐姐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台下扔上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一会儿,族长来到台上,坐在台上的一张桌子旁,问智能:“智能,你是不是和俞香有私情?”

    智能:“冤枉哪,我从未和俞香有过什么事,除了打麻将”。

    族长又问俞香:“俞香,你是不是和智能有私情?”

    俞香:“苍天在上,冤枉哪,我从未和智能不有什么私情”。

    族长:“带扁担”。

    扁担蹦蹦跳跳来到台上,对着台下的人大声喊道:“各位族人我扁担可以作证,我亲眼目睹智能和俞香在乌岩山后面的地洞里鬼混……”。

    俞珎听得扁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气不打一处来,便站起来扑向扁担。二人厮扭在了一起。

    站在台子二边的两个年轻人忙过来劝架。俞修见俞珎和扁担扭打在一起,也走上台来,责问扁担:“你看见了为何当时没说,为何不现场把他们逮住。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边说边也一脚踢向扁担。

    智能和俞香也站起来骂扁担:“你胡说,你胡说”,边说边来踢扁担。

    台上此时已乱成一团,族长忙招呼台下的一些年轻人来台上把他们分开。至此,族长顺势而下,宣布暂时散会,明日再审。

    众人散去。智能和俞香仍被人绑到了祠堂的柱子上。到了下午酉时,阿宝来谢庄打麻将,听说智能和俞香被绑在祠第堂里,就去祠堂里看个究竟,他走进祠堂,见智能和俞香被绑在柱子上,旁边有两个年青人看着。阿宝走到智能跟前,伸手去解智能身上的绳子。

    二年青人见状立马过来阻拦:“阿宝哥,他二人胡来被抓,明日还要审问,你不能把他们放了”。

    阿宝指着智能说:“这个是我兄弟,我要把他放了,谁敢阻拦,我便把他毙了”。

    说着掏出驳壳枪来,对着那两个年轻人。那两个年轻人本来就害怕这土匪头子,这会看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说个不字。任由阿宝解下智能身上的绳子。

    智能自由了,就对阿宝说:“谢谢大当家,请大当家把俞香也放了吧?”俞珎从祠堂外进来,听得智能这么一说,便快步来到姐姐跟前,把姐姐放了。

    而看守的年轻人见势不妙,溜出祠堂拼命跑去向族长报告去了。阿宝把智能送出庄外,然后又折回来俞珎家,找人来打麻将,俞珎受了惊吓,惊魂未定,那张被霜打了的脸蛋怎么也恢复不到平时的风彩动人。阿宝叫她一起来打麻将,俞香先是推辞,后实在拗不过阿宝,被阿宝逼迫着坐下来的,这一个晚上她总是心不在焉,输多赢少。到天亮时送给阿宝不少钱。阿宝赢了钱,高高兴兴地回山寨去了。

    经过这一次折腾,俞香感觉到家里人都对她冷冷淡淡的除了俞珎。庄子里的人看见她也是在远远地对她指指点点的。她走到外面,对面来个人也是象避瘟神一样避着她。人言可畏呀,她的情绪日益低落,她觉得待在谢庄已经没有意思了。放在她面前只有二条路:一条是一死了之,另一条是远离谢庄这个是非之地。她怕死,就选择了第二条路。

    这天一大早,父亲俞海山,母亲于桔桔,哥哥俞修,嫂子骆莹,妹妹俞珎去走亲戚去了。家里只剩下俞香一人,她拿了家里一些细软钱物,独自一人去六阳外婆家去了,一路坐车,步行,停停息息。饿了吃饭,黑了住宿,眼看离六阳不远了。

    这天来到一个叫寻县的县城,看看无色将晚,便寻个客栈住下。正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她抬头一看,觉得好面熟。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店里人不多,那人也一眼看见了俞香,走过来在俞香的对面坐了下来。对俞香说:“俞香妹子,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找我的吗?俞香疑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俞香:“你是谁呀;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

    那人说:“我是悟能呀,你不认识我了?我以前天天去你家打麻将的”。

    俞香终于恍然大悟。笑道:“你这等模样谁还认得出来?怎么,不做和尚还俗了?”

    悟能:“这世道和尚也难做啊,我还俗了,在城里某了个差事做。混口饭吃”。

    这一路走来,俞香受尽了孤独和寂寞。更让她不安的是要提心吊胆走路。她也常常幻想着能突然碰到个熟人,这会正碰到了个日夜想念的熟人,她变得格外开心,眉宇间多日的阴霾烟消云散,终于可以放下提心吊胆的心情了,因此,她对悟能很是热情,不停地问长问短,嘘寒问暖。有心向悟能打听起智能来。

    说起智能悟能伤心落泪:“我那可怜的智能兄弟,在给倭国做事的时候被人打死了。”

    俞香听了顿觉五雷轰顶,整个人软弱无力,泪水簌簌落下,她是为自己伤心流泪的,这路远迢迢千辛万苦地来找智能,结果是人死了,自己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悟能见她如此伤悲,安慰道:“俞香妹,人死不能复生,智能虽然走了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尽我所能帮助你,只要你愿意”。

    俞香听了悟能的话,再看看悟能并不比智能差,于是那张愁容满面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比桃花好看。比李花艳丽。就一顿饭的功夫,他们两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明友加恋人。岁月吞人,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二个意想不到的人造就了一段不幸的姻缘,二人在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俞香想跟悟能一起去悟能住的地方。俞香:“悟能哥哥,我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放便的话我住你那儿去可以吗?”。悟能:“好啊,只要你愿意,我随时欢迎你”。二人你情我愿说走就走,悟能便领着俞香来到他的住处。悟能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已二日有余。这天,悟能对俞香说:“俞香妹妹,我做事的工厂要搬到沪上去了,我也要跟着去沪上,你去不去?”俞香:“我已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于是悟能和俞香双双到了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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