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憋屈
林若妍进入小区，一位奶奶牵着狗笑着朝她招呼，“回来啦。”
这个奶奶是个热情人，虽然不熟每次见面都爱招呼。
往常林若妍会热情地喊她奶奶，这次只是点了一下头，便把脸别到一旁，怕她看到自己红肿的眼。
随后朝小区一旁的凉亭走过去。
她现在不能回家。李木妈妈两年前就来了a市，李木妈妈早年在一家国企工作，单位头几年改革，她业务能力跟不上，早早办了内退。因与李木父亲脾气不和，所以就以照顾李木的名义住进了他们家。
林若妍这个时候不想面对她。
颓废靠在凉亭柱子上，林若妍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男友出轨这种事以前都是电视里和小说里看到，谁承想发生到自己身上呢。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处理？
像电视剧或者小说里写的那般，上去打他几个耳光，质问他为什么那样？
大闹一场？
不想闹，她不是那种大吵大闹的性格。
叹了一口气。
林若妍想也许自己懦弱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可以不要，也不想象个吃不到糖的孩子那般闹。
她只谈过两场恋爱，两次都是凄惨收场。
睫毛颤了一下，脸上凉凉的。
“林若妍——”
听到一声呼喊，林若妍惊抬头，看到李木的妈妈手里提着两个盛着菜的塑料袋，站在不远处喊她。
林若妍擦了一下眼泪，慌张的走过去，轻喊了一句，“阿姨”。
“不回家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木妈妈声音就像是捏着嗓子般，又细又尖利。
“没事，在这里坐一会儿”，林若妍不想跟她过多解释。
那些事是她跟李木之间的事，解决也应该是他们俩解决，不想她搅到中间。
李木妈妈瞪了一眼，没说什么，气呼呼地走在前面。
林若妍低着头跟在后面回了家。
没有心情去讨她的欢喜，挂了包，便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李木妈妈开始给李木打电话，“李木你在家吃饭吗？”
隐隐听到电话里李木说自己要加班。
林若妍躺在床上冷笑一声嘲刺。
接着李木妈妈走到门口大声问，“林若妍你吃饭吗？吃你就自己做去，我今天头痛做不了饭。”
林若妍起身去换睡衣，“我不吃，阿姨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吧。”
换了睡衣林若妍便躺到床上假寐。
想到曾经，李木曾经也真心喜欢过自己。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普通的销售人员，收入不稳定，为了省钱，他会在寒冷的冬天捧着一只烤地瓜回来，满脸笑递过来，让她一个人吃。
她让他吃，他总是伸手揉揉她的头，“你吃就好，我不是买不起两个地瓜，而是要攒钱买房子，给你一个家。”
那个时候林若妍觉得没有什么食物能比得过自己嘴里的地瓜甜。
他们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是从他业绩慢慢变好开始吧，后来李木成了公司销冠，领导有要培养他的意向，他开始更忙碌了。
那个时候他说心疼她住筒子楼，洗澡都不方便，于是租了一套三居的房子，游说她搬了过来，搬过去那天，亲自下厨为她炒了几个小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他端着酒杯说，“若妍虽然我们还没有领证，但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我要与你白头偕老。”
他还说，“公司有可能要升我做市场部经理，我要努力往上爬，多挣钱，等攒够钱买了房就结婚，我会让你过上稳定无忧的生活。”
后来他越来越忙，忙着公司业务，忙着各种酒局应酬。
为了避免闲话，他们从刚开始谈恋爱，都没在公司公开。
李木在公司还是很自律，从来没见他跟哪个女同事言语暧昧。
那个时候知道他应酬客户时会去一些有女人的地方，他总是说，“若妍，我心里只有你，去那种地方只是为了业务，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想到这里林若妍想笑，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天真还是笑感情不经考验。
想着想着林若妍睡着了。
迷糊中听到外面门响的声音，接着客厅的灯亮了。
“李木怎么回来这么晚？”李木妈妈从侧卧出去迎自己儿子。
“跟客户去茶楼坐了一会儿。”李木随口应付着，推门进入卧室。
林若妍猛然把薄被拉到胸前坐起身，冷冷开口，“把灯打开。”
李木一手拽自己的领带，一手按开灯，“怎么还没有睡？”
林若妍没有回答他这个话，双眼被突然的亮光刺激的微眯，看着他，“我来事了肚子痛，你去书房睡吧。”
李木解衬衫扣子的手顿了一下，“来事了？”随即记起，“你上周刚来过的，这周还来啊？”
借口被拆穿。
“你去书房睡，”林若妍再次重复了一遍。
她现在没有心劲应付他。
李木一脸疲惫，拧着眉，盯着她看了一会，“怎么了？”
林若妍现在根本无法面对他的那张脸，只感觉像被抽走了灵魂，疲乏得什么都不想说，再次重复，“你去书房睡。”
李木不知她为何闹脾气，今天消耗太多，他真乏了，只想睡觉，没有精力再去猜测她的情绪。
冷冷看了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李木妈妈还在客厅，“你的房子，她凭什么把你撵出去？”
“越来越不像话，你知道吗，今天就你的那个女人从外面回来，怕回家早要做饭，在小区的凉亭坐着呢，想等着我做好饭再回家。”
“妈你去睡吧，”妈妈的抱怨让李木感觉头痛，揉了揉额头。
“李木，你把她纵成什么样子了？住着你租的房，靠我在家跟老妈子一样伺候她……”李木妈妈越说声音越大，那模样只差跳脚。
“妈——”李木的声音陡然加大。
他妈妈悻悻地闭了嘴。
林若妍已经穿好衣服，她拉开了门，从他们母子中间穿过，手刚碰到进户门把手，传出李木冷冷的声音。
“闹脾气是吗？出去就不要回来。”
林若妍滞了一瞬，垂下眼眸，压下心中痛苦，拉开门走了出去。
竟然下雨了，站在小区院里林若妍昂着小脸看着如烟的蒙蒙细雨，细雨如丝如雾，湿润了她的额发。
真的特别讨厌这种天气，阴沉沉，雾蒙蒙，潮叽叽的，似是为了衬托她的心情，难受而又憋屈。
不知道该去哪里，她顺着马路茫无目的走。
走了两个路口，电话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
“妈妈。”
“妍妍你在哪？”
“……”林若妍沉默不知怎么回答，又或者不想回答。
电话里妈妈似乎在忙，声音急躁地劝说，“跟李木吵架了？为了一点小事值得吗，李木给我打电话了，正担心你呢，赶紧回去吧……”
“妈，”林若妍出声，“我想跟李木分手。”
“胡说什么，你都多大了？重新找又能找个什么样的？在公司还需要李木照……”
林若妍挂断电话。
眼睛模糊了，不知是雨还是泪，无力地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