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独栋黑雾
周洋从家里到公司得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毫不着急，只是安静的骑着自行车，沉默的观察着一路上各种各样的怪物。
随着他骑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见到的怪物也越来越多，奇形怪状，各不相同。
但总的来说，绝大部分怪物的样貌都在他的认知以内，相隔不远。并没有那种太过打破认知的怪物。
基本上所有的怪物都能看出一些原型。比如上次的蜘蛛怪，起码能够知道，他的本相应该是蜘蛛。三头狗，即使有三个头，那起码也是狗的基因变的。
即使是龙，也算在华国的神话故事里出现过的物种。
而杀死自己的孔雀女，很显然本相是孔雀。
即使有些怪物穿着奇装异服，拿着怪异的法宝，哪怕比普通生物多长了几个头，多了几只手脚。但也基本上能够分辨出他是什么样的猛兽，什么样的飞禽，什么样的虾兵蟹将。
总之这些怪物的本相，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华国的文化上应该都有原型。而不是什么异型啊外星人啊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渐渐的，周洋也发现了一些规律。
这些怪物，共有三类。
第一类就是纯粹的动物形态，什么豺狼虎豹，鼠蚁蛇虫。
这类怪物也很好区分，他们普遍比现世正常的动物体型都要大好几倍，甚至几十上百倍，尤其是昆虫类。
所以看到那些大的不像话的生物在路上出现，周阳过去摸一下，都是虚像。
第二类就是穿着各种奇异的服装，类似古代兵器的甲胄，或者其它动物的皮毛，半人半兽形态的妖怪。它们一般手里都有武器，有的手里还拿着奇形怪状的法宝。他们的行走方式也都是双脚站立，像半个巨人。
这些怪物一看就更为强大，普通的怪物看着他们一般都不敢靠近，躲得远远的。
最后一类就是人的形态的妖怪。
这类妖怪，也是最容易对周洋产生影响的。因为他们长得和人一样，高矮胖瘦也都和人类差不多，周洋经常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现世的人还是虚空的怪物。
唯一分辩的方法就是，走在路上，这种怪物，他不会礼让你，直直的向你撞过来。你只有让他撞上你，才会发现他又穿过你了。
想到这里，周洋给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行为定下了一个规则：
绝对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话。
毕竟他根本分辨不出哪些人可能是妖怪。只有别人主动跟自己说话了，才能确定对方看得见自己。
而这一种妖怪，虽然看起来体型最小，最普通，但周洋相信他们是很强的。
毕竟自己是亲眼看到过蜘蛛怪的变身。周洋怀疑这些妖怪很有可能比那些全副武装有武器的半兽半人型妖怪更强。
这些人形妖兽，应该都有本相，但它们可能法力强大，才可以完全藏住本相。只在需要时，恢复真身。
这么多怪物，为什么会跟人类共存呢？他们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甚至他们与现世沟通的方法，周洋都知道。
这些怪物就像跟人类处在平行空间，共同跟人类生活又互不干扰。
但只要周洋开口跟其中的一个怪物说话，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就能立刻与现世产生沟通，显现于世，而当它杀死周洋以后，它又隐没于原来的世界中。
周洋感觉自己好像是现世与这些妖兽世界中唯一的连接纽带。
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是我？
带着浓浓的疑惑，周洋一路骑车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大门处，大门上挂着大大的白底黑字招牌：海城市北湖区工业孵化园。
这是一家相对城市中心来说，比较偏僻的工业园区。两旁都是老旧的三层砖瓦房，与市中心的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
但工业园区里倒是兴兴向荣，反而有几栋高楼。周洋的公司就在其中一栋里面办公。
周洋在这里面的一家生产工业设备的公司工作，别看这里不太起眼，但这家公司生产的产品是某类政府扶持科技产品的刚需配件，公司效益很好。
周洋说是负责业务，实际上很多技术上的调试他也参与。
谁让他并没有考到一流大学，出来以后，公司觉得他当技术核心没指望，就推到销售岗位也让他试试。他又懂点技术，所以技术上的杂活也安排他干。
于是周阳就从一个技术宅男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司的所谓——技术销售工程师。
其实就是销售与技术的活都给他干，只拿一份工资。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周洋曾经非常重视的工作。
但现在，工作？
跟命相比，这玩意儿就是个笑话。
可能是因为工业园区地方比较偏僻，人烟稀少，就连附近的怪物都比较少，零零散散的，偶尔出现三两只。
不过此时这里似乎有什么异象。
离工业园还有一定距离时，周洋就看到一副奇怪的景色。
就在他所在公司的办公楼上面，正飘着一团黑色云雾，此雾不仅浓密，还飘的很低，直接压住了办公楼的最上面两层。
其它几栋楼都没有，就他所在的公司大楼上有这么一团黑雾。这团黑雾孤零零的低低的压在天上，淹没了他们大楼的最上面几层。
有点诡异，这不像正常气候。
周洋快速的骑车进园区，来到公司办公楼下。
抬头四周看了看，确实只有自己的办公楼这一栋房子上面有黑雾。
这种黑雾周洋从未见过，但更让他觉得不能理解的是，这么明显的一大片异常的景色，整个工业园区竟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一眼。
他进园区后，所有人都神色如常的忙碌着，连个抬头看的人都没有。
什么意思？这种气候难道在这个世界很常见？我才是那个唯一没见过世面的显眼包？
不过也好办，找个人问问就行。
周洋随机选中一个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戴眼镜女孩，挡在了她身前。
没办法，他不敢开口询问对方……
女孩前进路线忽然被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挡住，吓了一跳，差点撞上。她生气的抬头正准备质问对方，对上了一双冷冷的眸子。
周洋死过四次了，眼神中已带有常人完全没有的死亡气息。
这眼神，差点把戴眼镜的女孩吓出大姨妈。要不是周洋长得还算平平无奇的帅气，她只怕已经被这个眼神吓的背过气去。
“你……你……”，女孩说话都不顺畅，双腿开始打摆子。
周洋却松了一口气，这是真人。
“请问你看不看得到这上面有团黑雾？”，周洋单手指天问道。
“哈？”
女孩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回答道：
“没……没什么黑雾啊，这……这不是……这不是晴天吗？”
“谢谢！”，周洋满意的转过头去，不理会女孩诧异的眼神，又看了眼黑雾。
很明显，其他人看不到这团黑雾。
别人看不到，只有我看得到。
难道这团黑雾也是怪物？
即使不是，也一定和怪物有关！
周洋基本可以确定，这团黑雾也属于虚影。
无所谓，即使是怪物，我不开口跟它搭话，它就不会影响我。
但公司最上面那两层现在被黑雾覆盖，周洋还是有些着急。
因为他虽然不在乎公司和大部分同事如何，但公司里有两个他在乎的人。
一个是他的好兄弟刘斌，他不但是他的同事，还是他大学睡在上铺的兄弟，两人关系极好。连这份工作，都是刘斌先进公司，取得领导信任后，把周洋推荐进来的。
另一个自然是陈佩，虽然跟她仅限于吃饭送礼，并未确定过什么关系，但终究是和别人不一样。
即使自己这几天死来死去的，对男女之情已经看的比之前淡漠很多，但毕竟她是自己曾经用心付出过的女孩，无法忘记。
可能这种感觉就是被称作沉没成本的东西吧，周洋终究是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够得到曾经女神的回报。
虽然在见过惊艳了时光的孔雀女妖后，陈佩的身材颜值已大打折扣。但曾经的白月光，毕竟皎洁过。
周洋停下了自行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刚才开了静音模式，又是十几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是陈小兵打的，还有几个是刘斌打来的。
周洋死了几次的那两天，手机里未接电话最多的就是刘斌。只不过每次周洋都很快又被杀了，肉身一直没机会回他电话。
不过从头至尾，都没有陈佩的未接电话。
再翻了一下微信，这两天刘斌的留言都过百了，陈佩倒是给自己发了一条。
打开看了看，写的是：&34;怎么两天没来上班，上次答应带我吃王品牛排的，可别跑了哟。&34;
周洋想到自己现在拥有的能力，心道：
哥以后可以让你在牛排里泡澡！
此时手机又显示有电话打进来，低头一看，正是刘斌打的。
周洋接通了电话：“斌子。”
电话那头传来刘斌喘着粗气刻意压低的声音：““周洋，你狗日的终于接电话了！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怎么打电话你都不接，老子都准备去你租的房子找你了。陈小兵这龟孙现在在办公室里发飙了，说要把你辞退，并且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刘斌的话像连珠炮一般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
死了这么多次，周洋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周洋你怎么不说话，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周洋平静的说道：“你们都在公司里是吧？”
“当然，在的，你没什么事赶紧回公司吧。妈的陈小兵这个王八蛋把气都往我们身上撒，专门开会拿你当反面教材批斗，还让我们加班。你上来可得好好的解释清楚旷工两天的原因，一定要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啊！工作丢了可不划算！”刘斌把声音压的很低，想尽办法给周洋出谋划策。
“我在楼下了。”周洋说完，不等刘斌作出反应又问道：
“你在办公室里看看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好我看看……
你特么的！！看你大爷！两天不见，你智商骨折了吧，现在是早上十点，当然是大白天啊！”
刘斌这下越发担心周洋了，这小子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白天吗……
周洋抬头看着正在缓缓下降的黑雾，已经覆盖住了这栋大楼的倒数第三层。
那正是他和刘斌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果然，刘斌他们都是看不到黑雾的，那如果有怪物，应该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吧。
毕竟只是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