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侧妃变侍妾
明天就是李锦月出嫁之日，这晚她命贴身丫鬟悄悄唤来了李锦兰的侍婢。
李锦兰从小身边只有一个奶妈和两个丫鬟，奶妈前年就去世了，剩下两个丫鬟分别是紫云和紫玉。
来的这人正是紫云，有道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婢。
李锦兰不受宠她的丫鬟也经常受气，没少被李锦月的丫鬟欺负。
见了李锦月两腿发软，只得强装镇定行了礼，
“见过二小姐。”
“你可知我找你来是为何事？”李锦月只顾喝着茶，也不抬头。
“奴婢不知。”
“你看这人可认得吗？”
话音刚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推进屋来。紫云一看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表哥！”
当即跪下给李锦月磕头，“求二小姐开恩，奴婢愿意为了二小姐赴汤蹈火，求二小姐放了表哥吧！”
说完，还要磕头，“起来吧，这脸要是磕破了可就不好看了。”
“谢二小姐。”
“你跟这人是什么关系？”
“回二小姐，他叫王世齐，也在府里当差，是奴婢的表兄。”
“仅此而已吗？我怎么听说你们俩常常私底下见面呢？”
“回二小姐的话，我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相互爱慕，只等过两年放出府去便成婚了，求二小姐开恩，放了表哥吧！”
“要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为我办一件事。只要你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便让贴身丫鬟拿了一个钱袋，“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等事成之后还有重赏。到时候我会跟母亲说，让你早点出府。”
紫云听了可以早点出府去，已经红了眼眶，她从小被卖进李府，已经十来年没有回过家了，只是每个月的月钱都让表哥捎回家去，母亲也会带来些东西。
卖身为奴没有主子的允许是不能擅自出府的。
而且跟府中小厮私相授受也是要受罚的，轻则扣月钱，重则杖责或者罚卖了都是可能的。
所以当二小姐发现她和表哥私自约会后，以为在劫难逃了，没想到不仅有银子拿，还可以因祸得福早点出去。
“但凭二小姐吩咐，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你只需把李锦兰每天的行踪告诉我，她去了哪里见了谁，写在纸上，每天晚饭后把纸条放在后院那棵老树下，用石头压住，自会有人去取。”
紫云一听事关自家小姐，便有些犹豫不决，她知道二小姐一直看自家小姐不顺眼，眼下小姐马上要嫁给三皇子了，没想到二小姐竟然还不肯放过。
李锦月看出了紫云的纠结，也不恼，“紫云，我可听说厨房那个死了老婆的二麻子一直惦记着你呢，你家小姐就算成了王妃，可是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我母亲手里啊，主子把丫鬟许给小厮，任谁来也说不出个不字。只是可惜了你那表哥，长得倒是挺周正的，也年轻，不像那二麻子又老又丑的。”
紫云早就站立不住了，那二麻子几次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自己哪里肯依，如果嫁给他还不如死了的好。
“奴婢愿意为小姐做事。”
李锦月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是聪明人呢，你放心，你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在你家小姐嫁过去之前，我就会让母亲放你出去。”
紫云从二小姐屋里出来还神不守舍的，二小姐屋里富丽堂皇，比自家小姐屋里不知好上多少，谁让人家是嫡女呢！
罢了，自己只是传个话，也不做别的伤害小姐的事情。
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假的，只是如今自己也自身难保，小姐马上就是三皇子侧妃了，到时候二小姐也不敢再怎么样了。
回去搪塞了几句掌事嬷嬷，这个嬷嬷还是和三皇子定亲后才派过来的，倒是个亲切的人。
紫玉看紫云脸色不佳，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便问了几句，紫云只得说自己无事。
“紫玉，小姐睡下了吗？”
“刚睡下了，紫彤姐姐守夜呢，明天二小姐出嫁，得早点起来。”
紫彤也是定亲后给李锦兰派来的，除了她还有一个叫紫娟，都是府里新晋的一等的大丫鬟，而紫云和紫玉是二等丫鬟。
自从那两个大丫鬟来了之后她俩跟小姐便不如先前那般亲近了。
那两个丫鬟不仅手巧，更是会说话，现在梳妆基本不用她俩伺候了，倒也轻松很多。
只是赏赐也都赏赐她们了，紫玉藏不住话，跟紫云抱怨，“我们好歹也陪了小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怎么好事不想着咱们俩！”
紫云赶紧捂住紫玉的嘴，“这话被别人听见咱们可惨了。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这段时间我们也轻松多了，再说紫彤姐姐和紫娟姐姐是三皇子派过来的，本不是咱们府上的人，自然傲气些，小姐也免不了对她们好一些，这样以后嫁过去也能好过些。”
“好姐姐，这话我只对你说，虽说小姐嫁了三皇子是好事，可是咱俩多半借不上光，小姐压根没想带着咱们，不就是嫌弃咱们只是一个二等丫鬟吗？怕咱们给她丢脸。可是别人哪有咱们对她衷心呢？”
紫云想着二小姐对自己的吩咐，一时竟也埋怨起李锦兰，从小到大跟着她没少被欺负，如今刚攀上了高枝就忘了这么多年的情谊。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天不早了，明天府里小姐出嫁，咱们得早些起来。”
“嗯，我们去睡吧！”
第二天早上鸡还没叫，府里就忙活起来了。
尤其是李府的女主人，李锦月的娘周氏，她眼看着女儿跳进了火坑却无能为力，只能把最好的都给女儿。
她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大女儿嫁给了大皇子，如今身份尊贵，还深受宠爱，无需她多费心。
只有这个小女儿，自小娇生惯养的，没想到如此命苦，嫁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大女儿已经给她传了话，今天会来送送小妹，以后也只能靠她这个当大姐的照顾照顾妹妹了。
这样想着心情还好些，也许一切没有那么糟糕呢。
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她也不好太过悲伤，只能强颜欢笑，把自己一直戴着的翡翠镯子摘下来，戴在李锦月手上。
“好女儿，你受委屈了，娘不会不管你的，大皇子妃也不会不管你的，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们说。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没有办法。”
李锦月看着娘，心里五味杂陈，悲从心来，没想到自己出嫁是这般光景，跟大姐天差地别，日后只怕那李锦兰的婚礼也比这隆重多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三皇子亲事定的急，嫁妆准备的匆忙，李锦兰又不像其他人从小就给预备着嫁妆的，父亲怕嫁给皇家太寒酸了，已经把自己的不少嫁妆留给了李锦兰了。
而且都是最好的东西，自己的嫁妆是母亲亲自准备的，跟大姐的是一样的，可是如今连大姐的一半都没有了，还有一些是凑数的。
就连嫁衣，自己的嫁衣本来是京中最好的绣娘制作的，可是母亲闪烁其词说那件嫁衣不小心弄脏了，来不及再做，只能从简。
还有那顶冠子，上面满是翡翠玛瑙，可是现在全都不见，自己穿的戴的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好的都被那个贱人抢走了。
她绝不会放过她。绝不！
“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现在张耀祖还没有回来，我嫁过去也没有公婆伺候，又有大姐撑腰，没人敢欺负我。”
“你长大了，娘只是心疼你嫁到那张家，那孩子还没有音讯，这万一要是回不来你可怎么办呢？”
“娘，无论他能不能回来，我都得嫁，这是我的命，就算他回不来也没有关系，只盼着大姐能早点登上后位，到时候我还怕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吗？”
“月儿，这话可不能说啊，被人听到要杀头的。”
“娘，我知道，我只跟你说，再不会说了。”
说话间，已穿戴完，只等着迎亲的队伍到来。
这时府里的其他小姐和姨娘们都来送送二小姐，包括李锦兰和她娘。
李锦兰是真高兴啊，终于等到今天了，父亲吩咐了这次嫁女府里一切从简，比大姐那时候差远了。
更没想到，连李锦月头上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便宜货。
而自己的嫁衣还有首饰都看过了，比她的强百倍。
她是嫡女又能怎么样？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家里的财产一概无缘。现在只比谁能给家里提供更多的价值了。
三皇子如果登上皇位，自己会比这府里任何一个人都高贵，到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揉捏。
当家主母又能如何？自己只有春娘这一个母亲，到时候一定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
李锦兰仿佛已经看到那一日了，脸上笑的越发明媚。
“见过母亲，见过二姐。”（见过夫人，见过二小姐）
“都起来吧。”周氏淡淡撇了一眼李锦兰，她何尝看不出她的狼子野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动不得了。
但是她娘可以。
“二姐，恭喜你，不知道今天谁来迎亲呢？毕竟二姐夫不在，也不能让小厮就这么把姐姐抬进门吧！”
“不牢妹妹费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希望到时候三皇子能亲自来接亲。”
李锦兰抿嘴一笑，“姐姐说笑了，不过三皇子说了，到时候会来的。”
周氏心里吃惊，没想到三皇子如此看重她。
因为皇家威仪，一般娶亲不需要皇子亲自迎亲，一般只有正妃才会来迎接新娘，侧室是不需要的。
不想再看她们在这添堵，便让她们都退下了。
“月儿，她再怎么受宠也是个侧室，哪能你大姐比呢？她嫁过去自有正妃收拾她，我听说那正妃是皇后的侄女，不会让她好过的。”
李锦月没有答话，她在想，那正妃怎么收拾李锦兰她不管，但是她抢走自己这么多东西还踩在自己头上，自己不会让她高高兴兴嫁过去的。
这时外面锣鼓声已经响起，看来迎亲的人已经到了，母女含泪惜别。
女儿出嫁，再见面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动不动往娘家跑会让婆家不高兴的。
没想到来迎亲的是郑国公的公子郑南风。跟张耀祖关系很好，并且张太师对他还有授业之恩。
一表人才，礼仪周到。喜婆把新娘子扶进轿，高声喊“起轿！”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李府长子李落尘去送亲。
周氏看到迎亲的人还算不错，看来张家挺重视这个媳妇的，不让她受委屈便好。
至于李锦兰，拿捏不了她还拿捏不了她娘吗？
自己毕竟是当家主母，虽然膝下无儿，但是秦姨娘所出的长子李落尘自己也一直视如己出，秦姨娘早年便去了，自己也是看重了这点，一直费心培养着这个孩子。
有儿子傍身又有大皇子妃这个靠山，即使老爷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李锦月一行人到了张府，张府倒是热闹得很，就连宫里的纯妃都来观礼了，可见排面还是很足的。
拜堂也是郑南风代替的，本来新郎不在都是用公鸡代替，但是为了李家面子好看，还是找个合适的人代替了。
李落尘见了也觉得妥当，张府没有怠慢，回去也好向母亲交差了。
有宫里的人坐镇看热闹的也不敢放肆说笑，都规规矩矩的，新人行了礼，送入洞房。
这就不用郑南风代替了，免得日后有人说闲话，进了洞房只吩咐新娘早些歇息就是了。
外面该吃吃，该喝喝，别管谁成亲，吃得高兴最重要。
李锦月用了饭，一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贴身丫鬟联系李府的人，看看东西拿到没有。
不一会儿，李锦月收到了紫云的信，信上说李锦兰今日很高兴，已经应了三皇子明晚出去幽会。
李锦月心想，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这么快就让自己抓到把柄了。
三日回门，李锦月自己回去的。府里死气沉沉的，下人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而李锦兰的园子已经被封锁起来了，李锦月暗笑，看这次你还能笑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