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方掌柜的拍卖秀
陆天明对赵缦缨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赵二小姐，在下有礼了。”
赵缦缨笑着对陆天明行个万福，说道：“那日缦缨多有失礼，还请陆兄莫要责怪。”
那王珏在一旁等得着急，上前拉着陆天明的手说道：“表兄，端王世子说你这有好酒，咱赶紧进去喝吧，别在这多礼了。都不是外人，这兄妹俩是端王府的，跟咱王家走得近，别跟他们客气。”说罢，拉着陆天明就往里走。
四人说笑着进了内院。此刻院内已坐了七八个客人。
“呀……呸，这茶喝着硌牙。铃儿，把咱家的龙凤茶饼拿出来点上，替在座的各位都换了。”青城县最大的商贾之一钱牧之捋着三捋胡须靠在椅子上，撇了撇嘴，似乎对着茶水意见极大。丫鬟连忙从桌上的茶盒内取出茶饼，点茶的家伙什鼓捣起来。
“哟……这茶沫还能把牙给硌着，看来钱老爷的牙可金贵着呢。是不是要瞧瞧郎中？”陈之焕听了忍不住讥讽了几句。这二人都是城里的大户，平日里多有龌龊，谁也瞧不上谁。
“陈三，你别在那里阴阳怪气的。你勾搭我小妾的事还没揭过去呢。再胡说八道，今日定不饶你。”钱牧之气得一拍桌子。
在座的众人一听，二人之间还有如此香艳的过节，都是一乐。转过头看这二人掰扯。
“呸，陈三是你叫得的？我怎么勾搭你家小妾了？大伙评评理。那日我路过玲珑阁胭脂铺，他那小妾叫什么云儿的在门口绊了一跤，从三级石阶上直挺挺地飞过来。我见了赶紧抱住人，顺势往地上一倒。就这么滚了几圈，然后我躺在地上，她压着我。还好，两人都没伤着。我拍了拍她屁股，让她起来。就这么个事，他不谢我救了他小妾，反而说我调戏她。各位说说，大庭广众之下，这调戏良家妇人的事怎么好意思下得去手？是不是？”陈之焕见大伙都感兴趣，也乐得把事说出来。
“你……你不是拍她屁股了吗？”钱牧之气愤道。
“我还抱了她呢，这不是救人吗？”陈之焕笑道。
陆天明听得也是一乐，怕二人继续纠缠。连忙把赵青三人领到座位上坐下。走到钱牧之跟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钱牧之噗嗤一乐，面露得意之色，不再言语。
陆天明走到院内正中一铺着红绸的桌后，对在座的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杏花村陆天明，承蒙各位光临本店品鉴美酒，不甚荣幸。咱们这就把酒端上来吧。”
方掌柜给陆天明倒了一碗酒，然后指挥着阿杜、迅哥还有两个伙计给每桌的客人都倒上酒，把酒瓶也搁在了桌上。
陆天明端起酒碗说道：“各位，请。”说完，喝了一大口。
那王珏端起碗一饮而尽，只觉得这酒味道醇厚，香甜微辣，入腹一股暖流缓缓上升，实在是美妙无比，忍不住大喊一声：“好酒！”说完自己又倒了一碗，端起来细看，这酒清澈无比，不见一丝杂质。
其余各人也是纷纷赞不绝口，这酒确实是世间罕见。有几人拿起桌上的酒瓶仔细瞧着，对这瓶子的款式、题字也称赞起来。
陆天明见大伙对这酒都赞叹不已，心里也是暗暗高兴，说道：“各位贵宾都喜欢这酒，在下也甚是欢喜。实不相瞒，今日把各位请来，是要为这酒寻找买家。诸位可一边饮酒，一边听方掌柜来说说这酒的拍卖规则。”说完，陆天明离开桌子，来到赵青这一桌坐下。王珏好奇问道：“表兄，你刚才跟那老钱说了啥？他就不嚷嚷了。”
“哦，我跟他说，陈公子不过是摸了摸衣服，你摸的才是肉。狗咬了你一口，你难道说还要咬回去？”陆天明想也没想就说了，话一出口暗道“糟了，赵二小姐在呢”
王珏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那赵缦缨脸一红，唾道：“你俩好不正经。”
那方柜在众人注视下有些紧张，东家交待的事自己可从未做过，生怕弄砸了。来到陆天明刚才站的位置，心里一横，豁出去了。对众人行了一礼，开口道：“诸位贵人，这酒酿造极为不易，这批酒这个月仅有五百瓶出售。咱们请各位来定个价，价高者得。东家定的底价是一百贯一瓶。”说到这，老方抹了一把汗，这酒一百贯一瓶？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东家还交待要卖到三百贯一瓶，这不是为难我吗？
“一百贯。我全要了！”钱牧之抢先开口。
“一百贯，我也全要了。”还有四人也赶紧喊道。陈之焕当然也在四人之中。
老方咕咚一声惊讶得咽了一口口水。这就卖了？不行，不到三百呢。老方抖擞精神说道：“诸位，别急。我还没把规则说清，待我说完再宣布竞价。各位桌上有个小木牌，我拿桌上的木槌一敲，各位就可以举木牌，举一次最少加价二十贯。最后无人再举牌加价，我会问三遍。然后再敲这木槌宣布结束。最后举牌的将会取得这批酒的购买权。”
老方说完，等了片刻，眼光从各桌扫过。然后啪地一声，敲了一下桌子上的垫木。
刚才竞价的纷纷举起木牌。老方一指杨钧道：“杨老爷出价一百二十贯。”话音未落，又有人举牌。“陈家少爷一百四十贯，钱老爷一百六十贯，杨老爷一百八十贯，胡老爷两百贯。”
“钱老爷两百二十贯，陈家少爷两百四十贯。两百四十贯一次，两百四十贯两次。好！钱老爷出手了，钱老爷怎会咽得下这口气。两百六十贯。两百六十贯一次。陈家少爷两百八十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仅调戏了钱老爷的小妾，这个出手更是不凡。哇，钱老爷又来了，三百贯，三百贯。钱老爷老当益壮，果然是怀抱美人，仗剑天涯，英勇不减当年。”
“噗”赵缦缨听那老方满嘴胡说八道，忍不住喷了一口酒，抚着小腹咯咯笑个不停。其余众人也是乐了，这方掌柜可真是个人才。那钱老爷和陈之焕杀得两眼冒光，狠狠盯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三百八十贯。诸位给个面子可好？”赵青站起来朝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在座的看见端王世子出手了，也不好再竞价，纷纷退出。
“三百八十贯一次、三百八十贯两次，三百八十贯三次。成交，恭喜端王世子。”老方还在兴奋之中，说完一敲木槌。大大出了口气。
陆天明见在座的几位商贾还心有不甘，起身来到老方身边。阿杜捧着一个木匣放到桌上。
“诸位，今日如果让大伙空手而归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送在座各位每人一瓶酒，这酒就在这木匣内。此外，我有一想法，大伙都有酒售卖。有意做这个生意的，咱们移步到店内详谈。”说完让阿杜给每桌送上一个木匣。
众人一看这木匣乃是黄花梨木所制，木匣正面雕刻着青城山的图案，题有露华浓的诗句，精致优雅。拉开盖子，一瓶酒正搁在匣内的红绸之上。这礼物可是做得用了心。众人都爱不释手。
赵青三人还有钱、陈、杨、胡四家也都跟着赵青来到店内，商议这露华浓如何售卖。陆天明招呼众人分两张桌子坐了，让迅哥端来些点心、水果。那钱牧之也让丫鬟给大伙点他那龙凤茶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