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起恩怨
江湖之中门派众多，各国皆尚武，因此武道极兴，江湖鼎盛。中原武林、塞北武林、西域武林、南疆武林以及江南武林五大武林数百年来明里暗里争斗不休，不管世事如何变换，朝代如何更迭，五大武林始终屹立不倒。其中中原武林武极强者众多，为近百年来之最，乃是公认的第一武林。
吴浩出身的中原武城吴家刀便属中原武林。中原武城乃是夏朝建国大帝洪武安建国之初特赐于中原武林的一座城池。城内共有七大门派，吴浩兄长的吴家刀便是其中一门。
齐幕出身的黑夜也属中原武林，但黑夜乃是杀手组织，也是整个江湖唯一的杀手组织。黑夜所行便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齐幕更是一个大财迷，他坚信世间没有钱财解决不了的事。
罗希酒足饭饱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问二人道：“吴前辈，您要这柄剑，那位也要这柄剑，但此剑世间只此一柄。”
齐幕率先对罗希说道：“这老头修炼凛冬寂灭刀法数十载，虽未踏入武极，但位列十大高手，也算是一代强者，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如联手先解决了他，你意下如何？”
武境有高低，分为武极和武神二境，其余皆称为武极之下，此乃千年前思归剑仙所定。这千年江湖，除三百年前夏朝建国大帝洪武安与千年前制定武境的思归剑仙外再无真正的武神境强者。当世江湖习武之人数以万计，却也只有武极强者十余人。而武极以下的武人功力参差不齐，最为杂乱。
罗希知晓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但齐幕所言非虚，只有留得性命再做打算，只得同意齐幕的提议，“阁下所言有理。吴前辈，晚辈身负师命，在完成任务前死不得，得罪了。”
吴浩不但不惧反而大笑，朗声道：“老夫倒要领教领教绝剑老人高徒的高招！”
吴浩话音落齐幕出剑直指其面门，速度很快。吴浩单手持刀轻松化解，紧接着横刀挥出，齐幕举剑抵挡被震退数步，剑身震颤，随后再攻。二人战至三十余回合，齐幕明显不敌，反观罗希却一直未动。
吴浩对齐幕知根知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此并不惧，便是两个齐幕也不惧，但他对罗希一无所知，而绝剑老人的名号响彻江湖，料其弟子也定是不凡。吴浩想着先拿下齐幕再战罗希，如此方稳。随着吴浩攻势越发凶猛，齐幕已难以抵挡，慌道：“还不出手？”
罗希闻声而动，抡起桌子砸向吴浩，再踢出一张桌子紧随其后。吴浩并未选择躲闪，而是提运内力挥出数道刀气，齐幕见状也提运内力挥出数道剑气飞袭吴浩。
桌子被刀气劈开，齐幕运内力而生的剑气也被吴浩疾步避开。罗希拔剑，将剑鞘掷向吴浩，吴浩一脚踢开，与此同时罗希持剑已至吴浩身前，吴浩眼睛一亮，以宽大的刀身抵住剑尖，暗自感叹好快。然而齐幕的剑也至！吴浩以内力震退罗希，齐幕也没能得手。
齐幕退向一旁，“罗希，你且先与之缠斗，我找机会出暗器结果了他。”
罗希的剑很快，但对战吴浩却显得力量不足，而吴浩施展的刀法大开大合，其势更甚。更重要的是罗希几乎没有实战经验可言，三十余招下来也只是持平吴浩，这还是在齐幕施压助力令吴浩分心神的情况下，可即便如此吴浩依旧未露出破绽。
招过四十，罗希想以变求胜，随即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提运内力倾覆于剑。吴浩隐隐察觉罗希这一剑必然不凡，因此他率先动了手，以六成内力挥出一道刀气。罗希举剑向前，直迎吴浩刀气。
罗希这一剑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破了吴浩刀气后仍无半点颓势。吴浩察觉不妙，遂提运内力想要硬接，但是一旁环伺的齐幕也出手了，数枚暗器已出，不止如此，后面还跟着他和他的剑。
吴浩不愧是前辈，战斗经验极其丰富，面对如此险境依旧临危不乱，首先甩出桌子去挡齐幕的暗器，然后提运内力持刀硬接罗希的剑，再出左掌去挡齐幕的剑。
至此三人开始比拼内力，刚才不曾有感觉的风雪此刻正涌进三人的耳朵里，钻进衣服里。
见二人合力依旧未能将其拿下，齐幕开口道：“吴前辈不愧为江湖前辈，内功果然深厚。”
吴浩此人生性爱自由，颇厌世俗，做人做事别具一格，有着自己的骄傲，说道：“若面对两个后辈还要躲躲闪闪老夫枉为前辈！”
就在此时一直躲在后厨观望的掌柜一行人战战兢兢走了出来。齐幕立即对几人说道：“那桌上有几枚飞针，你几人且去拔出刺这老头子颅顶，我齐幕以百两黄金重谢！若敢离去或是不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齐幕必定灭你满门！我齐幕说到做到，快去！”
此话一出，吴浩明显慌了，此刻若是稍有异动或是受伤势必不敌二人，届时性命难保，人天生对死亡的恐惧涌上其心头。
吴浩望向愣在原地的几人，劝说道：“掌柜的！老夫看你是明事理之人，他二人以二敌一已是不义之举，此乃我三人之事，与你等无关，你等只需速速离开此地老夫必定重谢！”
掌柜一行人惊惧不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此时罗希说道：“掌柜的，你几人速速离去，不必理会他二人，以免丢了性命。”
“罗希！合我二人之力也难以打败他，此乃天赐良机！你疯了吗？”齐幕不解，甚是气愤。
罗希并未理会齐幕，对掌柜一行人再道：“还不速速离去！是活够了吗？”
掌柜一行人犹豫片刻后选择逃离此地。
客栈内，三人依旧僵持不下，如此下去待内力消耗殆尽必定被反噬重伤，谁也讨不到半点好。
罗希提议道：“我三人同时收手如何？若照此下去是何结果想必二位比我更清楚。”
三人对视后点头示意，收手瞬间齐幕暗器再出，吴浩挥刀挡下，再顺势劈下，这一刀奔着齐幕头颅而去，势大力沉。齐幕举剑抵挡，刀剑碰撞下剑应声断裂，吴浩刀势未停。
千钧一发之际罗希的剑挡住了吴浩的刀，齐幕疾步后撤，再出暗器，吴浩踢凳子接下，同时罗希出剑，吴浩举刀抵挡，齐幕手持断剑逼近，为了躲避齐幕杀剑最终左肩挨了罗希一掌致使肩膀脱臼。
齐幕为杀手，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想要趁机了结吴浩，手持断剑飞身而出，罗希未曾多想举剑将其拦下。
齐幕恼羞成怒，“罗希！你果真疯了不成？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你不动手也莫要拦我，滚开！”
罗希纹丝未动，平静说道：“他乃是前辈，我二人以二敌一已有违江湖道义，何故再下杀手。”
齐幕是一名杀手，他只知道江湖向来强者为尊，你不杀人人便杀你，他的生存之道便是如此。因此他并未理会罗希的阻拦欲再出手，却不料被罗希挑飞断剑，一掌击退。
“我知二位皆是为了在下手中剑而来，但请恕在下不能令二位如愿，在下此行乃是奉师命前往南疆十万大山埋剑。明确告诉二位，此剑并无功法秘籍，不过是世人填不满的欲望在作祟罢了，若二位不信在下也无他法。”罗希转身面朝吴浩，“吴前辈，晚辈初入江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若您执意要晚辈手中剑晚辈愿意与您单独一战，晚辈自知不是您的敌手，但是晚辈身负师命，没得选择。齐幕，你非我敌手，我不想伤人，更不愿杀人。”
在罗希说话的间隙吴浩已将脱臼的臂膀接好，他看着罗希莫名产生了兴趣和好感，抱拳道：“罗希小友，老头子我并非那恩将仇报之人，我的确想要黑幕剑，但从未想过害你性命，你救老头子一命老头子铭感五内。黑幕剑我不要了，你走吧。”
罗希抱拳，“晚辈罗希多谢前辈！”言罢以内力将剑鞘吸附而起，剑入鞘，转身对齐幕说道：“齐幕，吴前辈已不再为难于我，你呢？”
适才过招齐幕已自知不是罗希敌手，但黑夜的规矩不可破，况且他身为黑夜的三当家，更不能破。
“罗希，我是一名杀手，此番接了令，我黑夜的规矩不能破，只要我一息尚存便要继续完成任务。”
罗希对此也无可奈何，“既然如此，生死各安天命。”
齐幕以内力将断剑吸附在手，吴浩默默退向一旁。
齐幕断剑动，罗希拔剑相迎，没有再留手，剑剑直逼齐幕要害，齐幕明显不敌，三十余招后齐幕身上多了两道伤口。
齐幕身为杀手，对死亡极其敏感，他不想死在此地。
杀手最不怕的是死亡，最怕的也是死亡。
齐幕自知已到绝路，唯有孤注一掷，倾力一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随即提运十成内力挥出十数道剑气，罗希同样以剑气相迎，两股力量不容小觑，这原本就破烂不堪的木板楼在二人这一击下开始摇晃，开始嘎吱作响，开始倒塌。
吴浩破顶而出，罗希见势不妙一掌将齐幕送出，继而飞身逃出。
客栈彻底被瓦解，倒塌后扬起积雪漫天，一时间视线被遮挡，眼前除了白茫茫一片再无其他。很快狂风吹散积雪，吴浩、罗希距离数丈而立，齐幕不见踪影。罗希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竹笛还在，又低头看了一眼。
吴浩飞身落在罗希身侧，“罗希小友，你没下死手吧？”
罗希点点头，“吴前辈，那一掌只是为了将他送出，但是多多少少会被伤到。我并无杀他之心，但是他杀心坚决，我身负师命不能死，我也不想死。至于他是死是活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吴浩叹道：“罗希小友侠义心肠已是手下留情。只是老头子不得不提醒你，那齐幕乃是黑夜的三当家，他虽武功平平，但是另外两位当家可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传言那位大当家便是在武极强者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你应该知晓武极强者是怎样的存在。黑夜是个杀手组织，个个心狠手辣，你此行要多加小心才是。”
罗希抱拳谢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感激不尽。”
“只是有一点老头子想不通，你身负当世十大名剑之首，此行又路途遥远，为何要说与人知？”吴浩所问非虚，此举确实是引火烧身之举。
罗希望着满天飞雪，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平静说道：“多谢吴前辈。此乃家师的意思，晚辈启程前家师曾特意叮嘱晚辈不必隐藏行程，晚辈也不明真意。来时晚辈为了此行能顺利还是有意隐藏踪迹，但依旧被您、齐幕和那位白衣少年得知。其实您三位并不是第一批找上晚辈的，在您三位之前已经有人死在了晚辈的剑下。”
吴浩大笑以掩饰尴尬，“孙前辈乃是高人，更是五十年前那场武极之战少数活下来的武极强者，既然孙前辈如此安排想必必定有他的深意，我等无法枉自猜测。”
罗希在听到自己师父也是那场武极之战的参与者后震惊不已，他虽然自小与之相伴至今，但是对他的事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武极强者。
“吴前辈，您是说家师也参与了您说的那场武极之战？”
吴浩疑惑看着罗希，“你不知？孙前辈不曾与你说起过吗？”
“不曾，吴前辈可否告知？”
吴浩疑惑犹豫片刻后说道：“罗希小友，既然孙前辈没有告诉你想必自有他的用意，老头子我也不好对你多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场武极之战惨烈至极，整个江湖的死伤人数达到了六成，陨落的武极强者便有数名，为的便是你手中的黑幕剑。最后是皮古老人以性命保住了你师父和黑幕剑。老头子言尽于此，小友启程吧，此行怕是不易。”
罗希抱拳，“多谢吴前辈。江湖路漫漫，小子告辞，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