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景小年卖药
回到猪肉铺，小年拖着疲倦的身子就瘫坐了下来。
小黄狗听到动静也摇着尾巴朝小年走来了。
怎么有人比它还狗！小年摸着小黄狗，越想越来气。
“诶对了小家伙，还没给你起个像样的名字呢！让我好好想想……”小年托着下巴，认真地想了又了想。
小黄狗一脸期待地看着，尾巴不住地摇。
“诶！叫你富贵吧！怎么样？”
说着，小年就一把抱起了富贵，在空中举了几圈。
“富贵，富贵……你一定很喜欢！”
小年满心欢喜地举起富贵，可刚高兴没几下，就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卖个臭药怎么比卖猪肉还难……转了一圈也没见一个人想要。”
就在小年心里郁闷之时，肉铺前来了位买猪肉的客人。
小年放下富贵，擦了擦手就将猪肉切下包好给了客人。
看着客人的离开的背影，小年突然开了窍。
为什么不在猪肉铺里卖药试试呢？
小年暗暗发笑，说干就干。
看看招牌上面的字，小年立马就在猪肉铺前改了招牌，歪歪扭扭地写上了:
今日猪肉降价，一两猪肉十文钱！
“这种价格了，就不信没人不上当！”小年得意地将招牌高高挂起，就开始准备说辞。
这种东西不比猪肉，首先就得忽悠他们，这样他们才会有想买的欲望。
不多时，一个路过的汉子看到这样便宜的猪肉，就上前来问了个情况。
“小伙计，今天猪肉怎么这么便宜？给我来二两猪肉来！”汉子说着便从身上找起铜钱来。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们这猪肉都卖完了。”没等汉子取出钱来，小年便不好意思告诉了他。
“没了？？”那汉子耷拉着脸，整了整衣衫就要离开，“真不走运……”
“诶！”小年赶忙将汉子留住，笑嘻嘻地跑了过来，“猪肉没了，但我还有好东西！”
“哦？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小年取出一粒发情丸，在汉子面前晃了晃，“这可是个好宝贝呢！”
“药丸？”汉子盯着药丸，拿在手上捏了捏，又闻了闻，随后不屑地扔给了小年，“这不就是普通的药丸吗？能有啥作用？”
小年眼珠子一转，便猛夸起自己的丹药来，保证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极佳体验。
那汉子面不改色，冷哼了一声道:“就我家那婆娘，丑得跟个啥一样，躲还来不及呢！去去去……寻别人买药去吧。”
小年呆呆地伸出手，想要挽留，但还是没说出话来。
“这个是因为婆娘丑才不买的，下一个一定就会买！”小年自我安慰着，默默看向了一旁打盹的富贵。
一会儿，又一个书生模样的读书人来到了猪肉铺，询问起猪肉的价格来。
“小友，给我切半两猪肉，就要半两，能有个荤腥味就行。”说着，那书生就取出五枚铜钱来。
“大哥，猪肉卖完了，你看要些别的吗？”
“还有什么？不贵吧？”
“喏，”小年小心地将药丸拿出，“就是这个。”
“这是……”书生弱弱地问了句，拿在了手中闻了闻。
“这个啊，可是……”
没等小年开口说完，那书生便扔下了药丸，捡走了案板上的铜钱。
“没有半点肉腥味……食之何用？”说罢，就不解风情地缓缓离开了。
小年深吸一口气，将药丸收回怀中，再次安慰道:“这个书生可能是身子虚弱，才执意要肉，不买这种东西很正常，下一个一定就会买的。”
等了又等，终于等来了一个女妇人前来。
小年站起身来，便告诉了她已经没有猪肉了。
妇人听后就要离开，小年赶忙给拦了下来。
“我这里有神丹妙药，吃下一颗，嘿嘿嘿……就是那样。”小年满脸笑意地乐呵呵说道。
谁知，那女妇人眼睛一瞪竟直接给了小年一记大巴掌来，随后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小年气得捏碎了手里刚掏出来的药丸，将它踩在了脚下。
“骗人的老家伙，我就说，就这东西哪个混蛋会买嘛！”
就在小年独自泄气之时，来了一扛夫，背上还扛着半挂猪肉。
“喂，是王昌明家猪肉铺的伙计吗？”
一听到王大哥的名字，小年赶忙迎了上去，将猪肉给卸了下去。
“这猪肉……”
“啊，这是王昌明让送来的猪肉，你给看看，没事我就走了。”扛夫拍拍身子。
“行，没问题。”小年将猪肉翻面，检查了一遍。
待扛夫离开后，小年才叹了口气。
“还是卖猪肉吧，等闲了下来，再找那臭老头子算账。”小年吃力地将半挂猪肉扛上案板，突然就想起了招牌的事。
“对了，差点就把这给忘了，得先把这招牌改改，不然今天得亏大发了。”
小年将招牌收下，不再想发情丸的事了，专心就卖起了猪肉。
到了下午时候，肉铺前突然来了一个富家府上的下人，张口就把这半挂猪肉都给要了。
“这……这些都要吗？”小年有些愣，指着案板上白花花的猪肉。
这几天除了人品不好遇见几个神经病外，其他的是不是有些太顺了？
“快把猪肉装上，随我送到府里去，快。”那下人招呼起小年来，就站在了街边等着。
“行，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小年起了干劲，连连答应道。
过了会儿，外面站着的下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起了小年来。
“好了吗？！”下人向小年喊道。
“好了好了！”小年连忙答应，高兴地背起箩筐，就随这下人来到了城北。
“城北怎么都是些富人，好多大大的府邸啊！真让人看不过来。”
小年跟着下人，在一个巨大牌匾上写着赵府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下人带小年进了府里，将猪肉放进了伙房。
将钱算好后，就随下人准备离开。
可就在经过府里的花园之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的训斥声。
很明显，前面的下人走得更快了，小年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你，说你呢！快过来！”
突然，身后传来了公子哥的一阵叫喊声，眼前的下人听到后，麻溜地小跑过去，生怕挨了骂。
小年看着这个下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悄悄地站在了一旁，准备看看什么情况。
“真是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东西都找不到，还养着你们这些猪有什么用？！”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怒骂着府上的三个下人。
那三个下人也被吓得不轻，颤抖着身子，丝毫不敢抬头。
“要你买的东西带回来了？”
带小年来的那个下人跑了过去，连连点头:“是是公子……都在伙房里搁着呢！”
那公子点点头，随后又指向跪着的三个下人骂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真想一脚把你们给踹死！”
下人等面前的公子哥离开后，才慌张地跑到了小年跟前。
“走，快走。”他的脚步更快了。
“大哥，刚刚的人是府上的谁啊？”小年又向后看了几眼。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赵老爷的公子呐！”下人说着，口吻里似乎有些怨气。
“那……那为什么要朝他们发火啊？”
“就那脾气，谁干不好，都得挨骂挨打。”下人走得更快了，“就因为找不到他想要的补药。”
“补药？补哪里？”小年好奇地问道。
“还能补哪？你不是扶仙人吧？连我们家公子都不知道？”下人回头看了眼小年。
是扶仙人就得知道你们公子吗？！小年心里呵呵一笑，没有回答这个下人的话。
下人减慢了步伐，左右看看，就哼哼起来了:
“他啊，就是个坑爹的玩意儿，这赵天尹的家业早晚都得败在他的手里。
你不知道，这赵新年风流惯了，这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差，可他还变本加厉地四处招花惹草。
这不，最近就嚷着让我们给他找来那方面的补药。可就他这样的，就是天下的补药都给他喝了，撑死也就像个煮透了的小辣椒！”
侮辱性很强啊……
小年啧啧地摇摇头，随后就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所以，你家公子就是因为这方面不行，才这样的？”
“是啊是啊，自己不行，脾气还怪大。自己的身体胡乱糟蹋，到了现在，还想着四处风流。”下人摇摇头。
小年摸着下巴跟在后面，心里突然偷偷笑了。
待下人将自己送出府外时，小年便趁机神秘地取出了一颗发情丸来，将它放在了对方的手上。
“你就将这枚丹药送给你家公子，就说，你找到了这方面的灵药。”
“这……你一个卖猪肉的，哪来的这种药？！不会是假药吧？”对方捏了捏药丸，便十分怀疑地摆摆手。
“绝对货真价实的好药！要是不成，你就到猪肉铺来找我，我一直都在，要是成了，你家公子不得好好地赏赐你一番！”小年朝下人使了使眼色。
那下人转着眼珠子，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可不要骗我啊！要是那个败家子发了火，可不得抽得我皮开肉绽！”
“您就信我吧！保证让您得了赏买酒喝！”
见对方还是有些迟疑，小年凑到了他的耳边:“就冲您这么照顾我的生意，我也不忍心骗您呐！”
也是……听到这话，下人才将药丸小心放在了怀里。
小年掂着手里卖猪肉得来的银子就轻松地离开了。
到了肉铺，王大哥竟然已经提前回来了，正坐在摊后抱着脑袋。
“王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能为什么，都没脸待下去了……”王大哥耷拉着脸。
“你把这份差事给辞了？”
“当然没有！只是店里没事了，我就先回来了。对了，你跑哪了？我叫人扛来了半挂猪肉，你知道吗？”
小年神秘地在怀里掏出两只钱袋来:“你看这是什么？”
王昌明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打开一看:
“景小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卖猪肉的啊！”小年得意地指着案板道，“你刚送来的半挂猪肉，已经被我给卖了！”
王大哥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案板，不禁啧啧称奇起来。
小年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等财运。
“今晚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
“我今晚……”小年刚开口，就被街上匆匆赶来的一个人给叫住了。
小年看去，是下午那个赵府来的下人，正气喘吁吁地扶着墙朝自己招手。
“小伙计，小伙计！快，快随我回去！我家公子要见你！”
看来鱼上钩了！
小年朝王大哥神秘一笑，就随下人消失在了街上。
王大哥呆呆地站在原地挠着脑门，就这样看着小年消失在了街头。
此时天已经有些暗了，下人并没有带小年到赵府去，而是到了一条寻花问柳的街上。
到了一座名为春香楼的地方，下人让小年先等着，随后便到了一间房前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的声音有些气愤。
“是我，公子，人我已经带来了。”下人连忙点点头。
难道公子没发挥好，正在气头上？
就在小年暗暗发笑之时，门打开了。
确实是他，先前那个骂人的公子哥。
赵公子板着个脸了走出，见到小年后就立马没先前的怒气，反而有些吃惊。
随后，赵公子竟揪起下人的耳朵，就要用扇子打他。
“你这个狗奴才，敢耍老子！也不看你带来的是个什么家伙！也想诓骗本公子？”
下人连连道歉，并告诉赵公子说:“确实是这位伙计啊！公子！您问他……”
赵公子冷哼一声，一把放过了下人，就来到了小年面前。
“你……几岁了？”
“呃……十四了。”
“十四？！”赵公子表情有些狰狞，随后笑着拿出了小年留下的发情丸，“这药……”
“这药货真价实！”小年一脸正经道。
“当真？”赵公子斜眼看向小年。
“当真！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本公子的命不可能用来冒险，我想，让你试试。”
“不行不行，我还小！”小年瞬间涨红了耳根，后退几步。
赵公子点点头，仔细端详起手中的粉色药丸，随后就看向了一旁始终低着头的下人。
“你来！”
“我……我？公子！小的……小的不敢啊！”下人抬头瞪大了眼睛，连忙摇摇手。
“怕什么？又不是毒药，人还在这呢，快吃下让本公子看看。”说罢，赵公子便将药丸强塞进了下人的嘴里。
下人掐着脖子干呕起来，待冷静下来后，才缓缓起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说实话，小年站在一边心里也没有底。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赵公子扇扇手里的扇子。
“好像……好像没毒啊！”下人张张嘴伸伸腿，喘了喘气，好像和先前没啥不一样。
“我没问你这，我是说那方面感觉如何？”赵公子有些期待地看着下人。
“好像有些反应……”下人呆站在原地，用心去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随后，就在赵公子冷冷地看向小年的时候，突然面前走过了一名丫鬟。
那下人见了女子后，立马像变了个人一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也红润起来，似乎有些躁动与急不可耐。
赵公子大喜，脸上露出了些许猥琐的神情，立即把那名丫鬟给叫了过来。
看着不知所措的丫鬟，赵公子随即就把她推到了下人的身上，两人就这样扑倒在地了。
下人贴着丫鬟的身体，对于丫鬟身上的香味似乎已经没了理智，竟想要当场对着这名丫鬟发泄。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还好丫鬟的哭喊声引来了楼下的男仆们，众人这才将吃了发情丸的下人给拖了出去。
丫鬟也衣衫不整地遮着掩着赶紧跑开了。
赵公子暗暗庆幸，来到了小年的身边，表现出异常的恭敬，还要小年随他一同进去饮酒。
看上去倒是有那么一回事……
但小年拒绝了，原因是，自己还要回去呢！
赵公子也不含蓄了，随即向小年提出要买下三十颗丹药。
“三十颗？！我现在就只有十一颗了！”
“十一颗也行！价钱随小兄弟的意。”赵公子搓着手，笑眯眯起来了，“但是得先让我试试，看看满不满意！”
小年摇摇头就要离开。
“那就算了，万一你赖账了呢！”
“诶！”赵公子合上扇子，立马拦住了小年，随即取出一两银子，放进了小年的怀里，“这点银子就当是这一颗的价钱，你看如何？”
小年瞄了眼怀里的银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公子这么有诚意，也行……”
小年刚取出一颗发情丸，就被赵公子给夺去了。
“那还请小兄弟在此等候，让本公子一探究竟！”
赵公子坏笑着拍拍手，随即就来了几个丫鬟把小年带到了雅座上去吃喝。
而赵公子自己呢，则满心欢喜地叫来了几个貌美的姑娘进了房去。
好一个一探究竟！
小年被几个丫鬟带到了一张雅座上，美味的东西摆在桌上，小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马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好不快活，连身后的这几个丫鬟也偷偷地笑了。
正吃的起兴，小年突然就瞥见了楼下疯癫的那个下人。
他可受了不少罪。
被打了一顿不说，连神智似乎也不清了，竟对着一旁的红色柱子做出那样不堪入目之事。
三刻钟后，赵公子的房间门打开了，容光焕发的赵公子咳了咳，整了整衣裳，心满意足地来到了小年的身边。
赵公子低声在小年耳边道:“小兄弟，吃得还满意吗？”
小年打了个饱嗝，眯着眼:“还不错，你呢？”
赵公子咳了一声，随后就满脸笑容地打笑起自己来:“赵某也神清气爽呢……吃了小兄弟带来了药丸后，赵某顿时感觉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体内似乎有着源源不断的精力啊！”
“那挺好，没有骗你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小年刚起身，就被赵公子给拦下了。
随即问起一边的丫鬟道:“本公子进去了多长时间？”
“有三刻钟之多。”
赵公子的脸庞瞬间红润起来，笑呵呵地向小年敬了杯酒，真是神药啊……
“小兄弟真是我赵某的恩人啊！这一杯，赵某干了！”说罢，赵公子就痛快地喝下了一杯。
小年知道这个赵公子接下来要干什么，就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他干着急。
磨蹭了半天后，赵公子便借机搓搓手，向小年提出了要买下剩余的十颗药丸的请求。
“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肯赏赵某人一个面子吗？”
果然不出所料……小年也很懂事地连忙摇摇手道:
“赵公子的面子，我一定不敢违抗。这药丸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如果能帮助赵公子的话，我一定将它们卖与您。”
“痛快！”赵公子高兴地拍下桌子，就将身上的十两银子统统给了小年，“春宵一刻就是花十两银子也买不来啊！啊哈哈哈……”
事成后，小年便带着怀里的十二两银子回到了猪肉铺，看来这药还真不是假药啊！
就是有些不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