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见奇怪的老头儿
王记猪肉铺旁，小年正趴在小货架上缠着正在卖小玩意儿的李叔。
原因就是两天后小年要再去一趟苏府，不知道应该带些什么才能撑得起面子。
毕竟到时候要敞开肚皮地吃，带些东西自己也不会脸红心跳的。
“有钱人家好面子，不过你那三瓜俩枣，人家或许看都不看一眼。”李叔坐在阴凉处慢慢地摇着蒲扇。
“庸俗！心意到了就行！”小年哼了一声，继续玩弄着手里的小玩意儿。
李叔突然伸长脖子看向了小年:“诶？好端端的，谁请你小子去祝寿？”
“就是城北那块的，苏府。”
“你呀，就别打脸充胖子了。”李叔缓缓地眯上眼睛，“卖点猪肉不容易。”
“不多花钱！就看看你能不能给出个主意。”小年蹲在李叔旁，殷勤地为他扇了扇风。
“要我说啊，送盒点心表示表示就行了。”
小年思索了会儿，随后问道:“点心能符合我景小年的气质吗？毕竟这一趟是要去长脸的。”
“听叔的准没错。”李叔伸了伸懒腰，随后吧唧起了嘴，“我要是在这卖东西，闲着没事就能吃点点心，给我大官做，我还不乐意去搅那趟浑水呢！”
“是吗？……”
小年迟疑了会儿，随后一把将蒲扇扔在李叔脸上，就跑回了猪肉铺。
“诶，不扇了？！”李叔眼前一黑，就看不到小年的影子了。
白眼狼……
小年拿好钱，将门外的招牌给摘下，就准备离开去买点心。
可摸了摸怀里的钱，小年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就又多拿了些。
还顺手把自己的木剑给捎上了。
“李叔，你说的点心在哪有卖的啊？”小年临走才想起来还没问清楚地方。
“哦，哪都有点心卖，要说最有名的，还得是城北那个福记点心铺子，你找找看，问个人就知道了。”
“好嘞李叔，回来让你尝一口。”
小年来到城北，东转转西看看，点心铺子很多，却没看见李叔口里那个福记点心铺子。
“婶子，婶子！”小年累得腿发软，实在是走不动道了，这才问起了街边的路人，“您知道福记点心铺子在哪吗？就是很出名的那个。”
婶子松了松背上的箩筐，指着北面的那个胡同说道:“福记点心铺子这我倒知道，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找的那个。”
“我李叔说了，是扶仙最有名气的。”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去那个胡同口看看，兴许是你要找的。”
“谢谢婶婶！”说着，小年就跑进了胡同里。
出了胡同口，面前的小街上果然有一家福记点心铺子。
青砖瓦房，显得些许老久。
门边还挂着一副手写的联:
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己何所不容
小年来到铺子前的槐树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还不知道怀里的这些钱够不够买呢。
走进铺子里，里面充满着甜味，盒盒罐罐的点心摆在了桌子与后面货架上。
“小兄弟来买点心吗？要些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样样都好吃着嘞！”老板擦擦双手就招待起了小年。
“那个……”小年摸了摸胸口，随后指了指眼前的罐子，“这里是什么？”
“啊，这是雪山梅，好吃着呢！”说着老板就夹了一颗放在了小年手里，“来尝尝。”
小年放进嘴里，还挺好吃！酸甜酸甜的……
“这又是什么？”小年指起了另一只木盒。
“啊，这里面是七巧点心，味道也好着呢！”
说着，老板又要夹起一块递给小年。
小年不好意思地连忙摇摇手，还不知道自己带的钱够不够买的呢！万一不够可就尴尬了……
老板人倒是心善，一点也不吝啬。
“诶，尝尝又不碍什么事。咱家这点心主打一个便宜又好吃，为的就是让每个人都能吃到咱这手艺，尝上一块不碍什么事！”说着，老板就硬塞给了小年。
小年咬了一口，连忙说着好吃。
“小兄弟，我看你好像也是第一次买，我就告诉你咱家什么卖的最好。就是这杏仁酥，如意糕，还有酥糖什么的。便宜的呢，就是这绿豆糕，白糖细糕，还有饼食这些。你看看你要什么我给你取。”老板热情地介绍起了铺子里的东西。
“我要……如意糕，还有绿豆糕。”小年细细想了想，随后指着一只罐子里的东西问道，“呃……这里是什么？”
“啊，这是去壳花生，吃着有滋有味呢！”
“再来点这个。”
“买多少？”
小年心里也不知道，只好冲老板傻笑笑。
“你要是自个吃呢，我就给你每样二两，好吃你就再来。要是送人什么的，我就给你每样三两。”
“那就每样三两吧。”
“行。”
说着，老板就将点心包好，称了起来。
“一共……三十九文钱，小兄弟你拿好。”
小年付了钱后，一身轻松地走出了点心铺子。
“吃好再来啊！”
小年连忙朝老板点点头，就提着点心离开了。
想不到点心这么便宜，还以为有多贵呢！
走在街上，小年来回提着点心在面前晃晃，这下就可以体体面面地去苏府大吃一顿了！
正好，留一包给王大哥捎去，也让他尝尝味道。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啊！”
胡同口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了一位卖狗的老头，身边摆着一竹笼子的狗，面前还烧着一锅的肉。
小年从他的身边经过，一下子就被锅里的肉味给吸引住了。
“小伙子，买狗吗？香喷喷的肉狗，红烧，麻辣都可！”
“不买。”小年立马就扭过了头去。
“我看你精气不足，头重脚轻，像是严重肾虚，挑一只小狗回家补补身子吧？”
……你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
小年骂骂咧咧地瞪了对方一眼，随后凑上前看了看锅里。
“你就是肾虚才吃的狗肉？”
“……”老头一时哑口了。
嗯？
小年站起身子哼哼一笑:“一把年纪了，可别钻被窝的时候把你老伴儿给整乐了。”
老头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绿了，起身就要小年赶快滚远点。
“诶诶诶，急了？”小年死皮赖脸地站在这儿，随后看向了竹笼子里的狗，“谁说我不买了？”
“你要啊？！快看要哪只？”老头只能哼哼唧唧地坐回了原地。
“急什么！慢慢挑才好。”小年看着眼前的狗，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希望钱还够。
可挑了半天，小年也没看上里面的任何一只。
老头看着小年的磨蹭样，心里也不免急了。
这小子不是忽悠人的吧？
“不行不行，你就这几只狗吗？反正我没看上眼。”小年起身摆了摆手。
“你想要什么狗？大狗还是小狗？大狗散寒，小狗补肾。”老头夹起锅里的狗肉，一吸溜就进到了嘴里，那叫一个香啊！
“我又没肾虚，不能自己养着啊？！”小年反问了一句。
“……”老头子脸一黑，只能忍着脾气，“那就跟我来吧，我院里多的是狗。”
老头将东西收拾好，就一手提锅，一手抱笼地带小年进了胡同里。
还没走几步路，前面就传来了阵阵的狗叫声。
“你弄这么多狗，不会吵到别人吗？”
“我的狗听话得很，喂它们吃点东西就老实了。”
来到门前，立马就看到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刻在门上。
“情人？”小年凑过脸去，挠挠脑门。
“慎入！”
“哦……这写的什么字，跟狗抓的一样。”小年指着门，无奈地摇摇头。
“看你这副模样，想不到还认识俩字。”
“我可不是只会切猪肉的好吧！”小年指着面前的老头嚷道，“我以前可也是学过几年字的人！”
“原来你是个切猪肉的啊！”
“……”
糟糕，漏嘴了。
“谁说的！我是大侠！”小年立马改口，舞着木剑在对方面前晃来晃去。
老头面不改色地看着小年那在独自尴尬。
一阵折腾后，可把小年憋红了脸。
老头还是那一副臭脸，像是看傻子一样。
小年收起剑，只好清了清嗓子，敷衍道:“切猪肉只是副业……大侠才是主业！”
老头哼哼唧唧地抖了抖胡子，随后眯着眼朝小年笑了笑。
不像嘲笑，但很奇怪。
“难怪你身上一股猪骚味，咱俩臭味相投，你切猪肉我卖狗。”
“谁和你一样！我将来可是要当大侠的人！”
说着，小年挺起胸脯就眯着眼走了进去。
“几岁了？”
“十四！”
一院子的狗？！小年看着数不尽的狗，一下子傻眼了。
“挑一只吧？”老头将竹笼放下，就坐在了一边，“价钱好商量。”
小年看着眼下遍地的狗狗，根本不知道选哪一只。
“哎，真想把你们都带走，可是小年我囊中羞涩，实在是有心无力。”
小年叹了口气，随后就拿着木剑逗起了脚下的狗狗。
几乎所有的小狗都在追着空中的木剑，跳着叫着。
实在是太难选择了……
突然，墙边的一只小黄狗引起了小年的注意。
墙上的影子像只蝴蝶一样，引得这只小黄狗拼命地伸着爪子，显得呆极了。
小年停下了，稍稍向前走了两步。
蝴蝶不见了，这只黄狗便摇着尾巴，歪起脑袋看向了小年。
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已经明确了选择。
“就它了！”小年跨过脚下的狗狗，径直抱起了墙边的小黄狗。
“好了？”老头瞥了眼小年，随后伸出了手，“就掏五十文好了。”
“五十文？！”小年立马板上了脸，将双手一伸，随后连忙摇摇头，“太贵了太贵了……”
“慢走不送。”老头愣是没说一句好话，直接接过了黄狗。
？？！！
不带挽留一下？！尊嘟假嘟o0
小年重重地顺了口气，一把就夺过了老头怀里的小黄狗。
“好了！就五十文！”
真是……
老头接过钱，立马就乐呵呵地背过身子数起了钱。
“好骗！”
小年前脚刚抬，老头的话就不清不楚地被小年给听见了。
“你说什么？！”
“好……啊好剑！好剑！……真是一把好剑！”
老头憋红了脸，眼神四下乱瞟，突然看到了小年手里的木剑，就急忙狡辩起来。
“剑？”小年抬手看了看手里的木剑。
“对啊！”老头擦了把汗，笑呵呵地来到了小年的身边看起了他手里的木剑，“好剑好剑！真不错，不错……”
说着，老头将木剑拿在手里，假装认真地观摩了起来。
“你也懂剑？”小年瞪大了眼。
“当，当然了！”
懂你个大头鬼！老头笑呵呵地敷衍了一嘴。
“你剑道几境？”小年歪起脑袋看着眼前行为怪异的老头。
“呃……我，你剑道几境？！”老头支吾了会儿，随后就问起小年的境界。
“我景小年不才，只有剑道三境。”小年口上虽然这样说，但却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剑道三境确实拉跨，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到达的。
“那你确实不才……”老头小声地嘀咕着，随后却表现得很崇拜地看向了小年。
十四岁才剑道三境，确实不才……
“那这剑怎么样？！”小年凑过脸来好奇地问道。
难道这把木剑还有什么端倪吗？……
老头看着手里的木剑，连连点头称赞，就在对方实在是编不下去了，正准备还剑之时，剑身上的几个字引来了他的注意。
老头将剑拿正，上面确实是四个刻字，苍景流年。
“这把剑是你的？”
“王大哥说这是我爹留给我的。”
“苍景流年……这是你名字？”老头摸了摸剑身上的四个刻字，抬头间满是疑惑。
“算是吧……不过王大哥说这个名字和我的长相不太符合，就管我叫景小年了。”
小年挠挠头。
“景小年……苍景流年？！”老头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你爹是谁？你知道苍景松青这个人吗？”老头抬头看了看小年，就又立马仔细地看起了手里的木剑。
苍景松青是十多年前白玉京赫赫有名的大剑仙，也是最有希望执掌白玉京的下一代接班人。
年仅二十七岁就已经达到了让人望而却步的剑道十四境，随后更是达到了十五境巅峰的境界。
可是在十二年前却离奇地销声匿迹了……
“我哪知道什么苍景松青是谁！他又没告诉我，我也没见过他。”小年感到莫名其妙。
这家伙不会想光天化日夺剑吧？！小年小心地上前伸了伸手。
老头躲了过去，托着下巴又朝小年打量了一番，随后便嘀嘀咕咕了起来。
“能姓这奇葩苍景的，全天下也就那一人……不过……”
老头再次打量了一番小年。
“都说苍景松青是个美男子，要是面前这家伙是他儿子的话……不对不对，……呃算了先不说这。可他却才剑道三境……不对不对，嘶，可是全都对上了啊……”
“喂喂喂……什么不对不对的。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吧！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小年感到瘆人，不自觉地颤了颤身子。
可面前的老头还是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小年。
“你……对我有意见？”
小年歪着脑袋凑了过去。
“没有没有……”
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张臭脸，老头吓得退了几步，笑呵呵地就将木剑还给了小年。
这小子眼神太睿智了……可若此人真的是当年苍景松青的儿子，自己岂不是能把多年前欠他的人情给还了？……
小年接过木剑，哼哼几声道:“别老这样看着我，多冒昧！”
说罢，小年抱着小黄狗就要离开，这老家伙眼里似乎不太友善。
可就在小年转身刚要抬脚之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的叹息声。
“可惜可惜啊，才剑道三境就止步于此了。”
这老蹬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待在剑道三境就止步不前了？
小年缓缓转过身子，便疑惑地盯起了对方。
“你怎么知道我到达剑道三境后就一直停留于此了？！”
对方神秘地笑了笑，却故作高深地侃侃道:“看！我只需看你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么神的嘛？！如果这要是真的……那我岂不是真的肾虚？！
小年摸着下巴，突然有些难受，但一看对方那个不像好人的样子，心里依然保持怀疑。
我不是肾虚……所以你一定是瞎猜的！小年自我安慰着……
“不信！除非说你有方法？！”小年瞥了一眼对方，就立马扭过了头去。
“当然。”老头自信地抬了抬头。
“怎么做？”小年试探地看着对方，如果他能帮自己突破瓶颈，那是再好不过了！
对方在身上找寻了半天，才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来。
只是动作很奇怪，更像是为了避人耳目才这么做的。
“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惊奇，一看就不是卖猪肉的料！怎么样，想不想了解一下？剑道四境指日可待哦！”对方拿着那颗黑色药丸在小年面前晃了晃，随后还凑到自己鼻子边，一脸陶醉地闻了闻药香。
小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又瞧了瞧对方手里的黑色药丸，却迟迟不敢伸手。
莫不是说他是个骗子？！随便在身上找了颗药丸就来诓骗自己？……
突破剑道四境哪是这么容易就能实现的！这点警惕我景小年还是有的。
先不说能不能突破剑道四境，怕就怕自己吃了他的药，立马嗝屁才是最倒霉的。
“不信！”
“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药？”对方将药丸握在手里，就立马耷拉起了脸。
“不都一样嘛！”小年撇起嘴。
呃……好像也是。
对方转起了眼珠子，随后就从屋子里拿出了另外的一种粉色小药丸来。
“怀疑我？害怕我给你的是假药？……”
“废话。”小年动了动嘴唇。
“要是不信，你就把这些药拿去，先找别人试试看就知道我的药是不是真的了。如果不是，假一赔十，如果是，你就可以放心我手里的这颗黑色药丸了吧？”
小年看着对方手里的一小把粉色小药丸，这是什么东西？如果是假的，不会是再赔我十倍的粉色假药吧？！
就算这粉色药丸是真的，可谁又知道那黑色药丸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这粉色的药丸是干什么用的？”
“喂狗的。”对方平静地回答道。
喂狗的？！那我怎么找人试药？……小年立马就傻了眼。
“当然，人也可以吃。”对方补充道。
“不会吃死人吧？”小年拿过一颗在手上捏了捏，别说这手感还挺好。
“不会不会……都是正经东西。”
“它能治什么？”
“……”对方凑到小年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应该是些不好说出口的。
什么？！你管这叫正经东西？！……
人老了有些怪癖很正常，但你这……让我有些难以启齿。
“给人吃这种东西？！不会吐白沫子吧？况且谁会这么傻到吃这玩意。”小年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我这里这么多的小狗都是这样来的。”
“……”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小年瞬间哑口了。
“这下你能放心了吧？”
“可话说回来，你为啥要帮我？要钱呐？”小年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对方。
“不是说了嘛，看你骨骼惊奇！要是不信也无妨……”说着，对方要收回丹药准备离开。
试试？反正自己也不亏什么，要是真的话，自己还能突破至剑道四境。
一想到这儿，小年就立马同意了。
“那我试试？”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