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今天是我的生日，应该高兴
谢凛察觉到他的异样，揉了揉他的头发，俯身凑近他耳边道：“怎么了？”
陆以时感受着耳边的热流，摇头道：“我没事。”
他只是，好像快等不到谢凛的求婚了。
陆以时的语气鲜少这样平淡，至少在谢凛没有过。
谢凛半蹲下来，仰头看了他半晌，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娇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以时反握住他的手，扬起唇角道：“哥哥，我今天想听你和我求婚，可以吗？”
他没留人回答的时间，紧接着道：“哥哥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开心和期待的事情，但谢凛听到却只觉得心脏刺痛。
那把一直悬在头上的刀，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他想起了陆以时和他的约定，眼眶有些发热。
陆以时说，会一直坚持到他和他求婚的那一天，可现在他却和他说，想在今天，此时此刻听到他求婚。
也就说明，这已经接近陆以时的极限了，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陆娇娇，”谢凛抬起两人相握的手，在陆以时的无名指上亲了一下，“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准备，过段时间再向你求婚好不好？”
所以娇娇能不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能不能陪在他身边再久一点。
陆以时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指尖触碰到的些微凉意告诉他，谢凛流泪了。
那是他没见过的谢凛，他也不想谢凛因为他难过。
陆以时胡乱地伸手想擦去谢凛的眼泪，却怕自己手上渗着血的纱布感染他的眼睛。
最后也只是弯下腰抱住谢凛，小声道：“哥哥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今天是我的生日，应该高兴。”他退开了一点，鼻尖交错，吻住了谢凛的唇，“想看见哥哥的笑容。”
“这是我刚刚许下的生日愿望，哥哥满足一下我好不好？”
谢凛不想让陆以时的愿望落空，他强压下心头不好的情绪，努力勾起一个笑，“娇娇的愿望实现了。”
陆以时感觉到了谢凛唇角上扬的弧度，嗓音含着几分笑意道：“我的愿望实现了。”
“我的运气还是这么好，许的愿望没有实现不了的。”他道，“明年的愿望我也准备好了，和今年一样，相信凭我的运气应该也能顺利实现。”
“嗯，娇娇许什么愿望都能实现。”谢凛道。
他此时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对话有任何问题，也不知道陆以时早已经听不见了。
直到不远处陆以时的朋友喊了他好几声，而陆以时毫无反应，他才反应过来，方才陆以时好像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的话。
“陆娇娇，你听不见我说话了对不对？”
他松开陆以时，没有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然后紧紧盯着那张形状优美的唇，试图从那里听到一句“不对”。
但他等了许久，只等到了一句带着一点疑惑的“哥哥”。
其他人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直在偷偷观望，此时看谢凛脸色不太好，心里也纷纷咯噔一下。
孔游刚刚喊了陆以时好几声，陆以时都没回他，他想到什么，大步冲到陆以时面前道：“陆以时？”
他在不久之前还在心里祈祷陆以时听不见他说的话，可现在他好像真的听不见了。
“陆以时！”他大声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让我的愿望成真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要，自己的愿望自己收着！”
面对这样的质问，陆以时也毫无反应，他有点想知道谢凛去哪里了，还在他身边吗？
他听不见声音，也没有握住谢凛的手，心底慢慢爬上一点恐慌，原来完全安静的世界是这样的啊。
他从前觉得一个人待在房间就足够安静了，但是再安静的地方总有声响，衣服的摩擦声，纸张翻页的声音，还有笔尖落下时的沙沙声。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应该是相当热闹的场景了。
“陆娇娇，”谢凛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耳朵，“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
即使知道他听不见了，谢凛还是认真征询了他的意见。
然后耐心等了一会儿，听陆以时的“回答”。
“嗯，我听见了，你也想回去了，那我们回去吧。”
他的手穿过陆以时的膝盖和背，等陆以时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后才抱着他站起身。
“我在研究所里放了一个蛋糕，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吃该要化了。”他道，“娇娇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多准备一个蛋糕。”
“因为我想和你单独过生日，重新和你说一次，生日快乐，不止今天。”
“蛋糕是我亲手做的，学了很久，第一口想先给娇娇尝尝。”
“对了，叔叔阿姨也在研究所等你，他们一定也想当面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风吹过花瓣，期望得到回响。
“哥哥说的话我都有听见哦。”陆以时摸了摸谢凛喉咙的位置，感觉着上面发出的轻微震动声，“还包括哥哥心跳的声音。”
“都在祝福我，我都知道的。我今天收到了很多祝福，不过还差爸爸妈妈的。”
“所以我们现在是回研究所吗？”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刚刚没来得及吃蛋糕，哥哥会在研究所为我单独准备一份吗？”
“想要哥哥亲手做的。”
两人各自说着自己的话，话题却意外的重合，看起来像是在答复。
可终究只有一个人听得见。
“嗯，蛋糕上面有我们两个人。”谢凛道，“娇娇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会陪着你的。”
“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和之前的所有都不太一样，是只有娇娇能收到的礼物。”
“娇娇猜猜看是什么？”
话音落下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复，谢凛眨了一下眼，眼睫湿润，他又重复了一遍：“娇娇不想知道吗？”
“那就暂时保密，等娇娇想知道的那一天一定要和我说。”
“不然我怕我忘记了，娇娇要不开心了。”
陆以时安静的靠在谢凛怀里，直到谢凛要把他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时，才想起什么似的说：“哥哥，还有我的生日礼物，不要忘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