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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付辛番外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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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公不作美,雨,偏偏是在人最伤心的时候过来。

    伴随着雷声隆隆,雨幕中墓地里一座墓碑前撑伞站着的一众黑衣男,胸前皆别着一朵白花,显得格外肃穆庄重。

    最前方,

    是坐在轮椅上的付辛,身侧左右,是伏野和沈辰君,几人默默,没有说话,只听着雨声,冷风拂过,众人的衣角摩擦哗哗。

    付辛手里拿着那不足指甲盖大的身临其境,他垂眸看着,拇指摩擦外壳,面色有些发白着,嗓音低哑。

    “你们…可以的话,陪他一会儿,路南玉喜欢热闹。”

    他神情流露出哀伤,似乎是身体仍旧不适,眉头微微蹙起。

    “咳咳咳。”

    付辛抬手覆唇低声咳着,沈辰君担忧的望着他,将臂弯里拿的多余外套给他披上,膝上的毯子也拉了拉,而后站直身体,只把一只手搭放在轮椅后的推手上。

    付辛没什么反应,缓过来,只是看着那块墓碑继续说着,很平静,很平静的语调。

    “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他顿了顿,又扯出抹笑,道,

    “生病真的很痛苦吧,那个模样死,明明是只爱开屏的花孔雀……”

    付辛眸中闪烁起回忆,垂眼,指尖轻抚怀中抱着的葳蕤花花苞,嗓音很轻很低,

    “很想活下去吧,喜欢的花都跟别人不一样……”

    “我知道你喜欢顺其自然,现在这个时节,葳蕤花已经结果了,该是拿它来祭奠你的,可你连个果都没有,配得上吗你?”

    笑骂着,将花束和身临其境递给身侧的沈辰君,看着东西摆到墓碑前,付辛敛了苦笑,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

    “如果我当初快一点,你或许就不会死……”

    陈正扮演的路南玉,其实,跟路南玉本人有九分相似。

    这最后一分不像,是他明知道人已经死了,知道这份真相。

    对于陈正能把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付辛是佩服的。

    因为每当看见成为路南玉的陈正,他都有些恍惚,恍惚那个人好像真的没死。

    路南玉本人,实际上,是他真正第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

    当初路南玉的病虽不是心脏病,却也是只要及时赶到医院,也能活下去的。

    多年前的那天,他被分支跟踪袭击,因为年轻气盛,粗心大意又没带人,便被绊住了脚。

    等他重伤把与他同车本是出去玩,却突然发病,药还因为遇袭被搞丢的路南玉送到医院,就已经活不成了。

    临死前,路南玉那张脸真的是白到透明,气若悬丝地拉着匆匆赶来,才跟他表明自己身份和能力的陈正托付公司事宜。

    他重伤在身,血把衣衫打湿,就是不想去治,想让医护再救救他,救救路南玉,可只能就那么看着路南玉失去生机,手臂垂落。

    最后被陈正硬是拉扯开,打晕送进了急救。

    现在他才知道,陈正是真的能把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完完全全,包括死亡的方式。

    他当初色厉内荏的在分支面前说路南玉是条人命,想让他们放过路南玉。

    倒也是当初他太过年轻天真,对本就是在做犯罪事情的人来说,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个无辜的人。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杀人,因为生疏,是被哥哥扫的尾,仅有一次的任性,不理家中任何事务的教训,让他失去了此生第一个真心以待的朋友。

    你真狠,真狠啊…陈正……

    复刻当初他的无能为力,放弃路南玉的这个身份,偏以这种方式来在他心上再次戳进几分那根尖刺。

    让他在服了模拟那药丸药性,同时相抵的药后,亲眼目睹路南玉再次濒死挣扎的模样。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能早带你去医院,你怎么会死?”

    付辛喃喃低语,不知是雨水飘进,还是泪水打湿,他面上冰凉,膝上薄毯也落进水珠。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付辛没有去看,他知道是谁,先前告诉过的。

    沈辰君见他落泪,取了随身的手帕递给付辛,却没有肢体接触。

    对于自家少爷前几日醒来,便是把自己关了起来,抗拒任何人的触碰,以及,是在不知谁告知的路南玉已死的消息后,更是站不起来,心理出了问题,沈辰君心里难受,却不得解,只有继续默默陪伴。

    听到有脚步声,他回首,见来人是自家少爷之前一直在国外的朋友黎清,如今回来接手路南玉公司的黎总,他轻轻颔首,没有言语。

    黎清此人,与路南玉长相极为相似,却无血缘关系。

    为人冷的掉冰碴,话少,存在感也很轻,行踪不明,极为神秘。

    在国外,以庞大规模的药材生意为主,再多的沈辰君也不知。

    对面人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向轮椅上的付辛。

    “这么伤心?”

    声音如同滴水入泉般清澈,清透至沁人心脾的好听。

    付辛并不想搭理黎清,只接过沈辰君的手帕拭去那些水渍。

    “跟你无关,别把错全揽自己身上。”

    黎清见他这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

    知道这根刺扎了付辛多少年,哪知这人这么多年依旧耿耿于怀,一直想不清楚,同时也感到头疼不已。

    付辛握着手帕的手一紧,挥掉黎清搭在他肩上的手,话说的狠,又带着点恼意。

    “他把公司留给了你,按照早拟定的遗嘱,你要在有生之年,把他的公司守住!”

    “你守不住!我杀了你!”

    他声线发颤,眸色凶狠。

    付辛现在是真的不想看见陈正,哪怕他换了一张脸,换了声线。

    明知道的,他放不下……

    “知道,守得住。”

    很安抚的语气,陈正跟以往的不同,很真诚,很真诚,但付辛心口像闷了口郁气,却不能当众发出来,只恨恨地握紧轮椅扶手。

    陈正总会有办法让他把气憋给自己,跟很久以前的路南玉也是像极了……

    “你最好是!”

    这些年来,他总暗自帮衬着…

    付辛暗暗压下心中翻腾,突然瞥眸看向伏野,

    “文斌,关了身临其境,把东西给他,一会儿跟他走,他有事找你。”

    又扭头看向另一侧的沈辰君,眼神微软,语气恳求。

    “辰君,带我回家,我累了……”

    那依赖的语气,让沈辰君浑身一震,对上那双仿佛示弱的眼眸,他喉间哽的厉害,只低低回应。

    “嗯”

    雨已经停了,只剩下阴云仍未散去,沈辰君收了伞,扶上把手,推着付辛离开。

    身后的黑衣男人在他们往外走去的同时,一位位的来到墓碑面前放下一朵朵黄玫瑰,

    付辛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好友的死亡,却也不承认路南玉死了,挣扎多年,从来不愿放那些白色的祭奠之物……

    很快,周遭人散去,只余黎清与伏野二人,伏野走到碑前关了身临其境,直至收起来,都全程没有看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一眼,而是起身将目光投向黎清。

    “黎总。”

    “嗯。”

    黎清只是微微颔首,瞧他沉敛,静如寒潭的模样,喉间动了动。

    “跟上。”

    他转身,没有在此地过多的停留。

    伏野望着他背影的眸色沉沉,却听话的跟上,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连走了不远,一辆车停在那里,玻璃很特殊,外面看不见内里。

    “上车,后座。”

    他话说的简洁利落,干脆直接,语气却很柔和。

    黎清打开车门,面上露出一抹温润有礼的笑,展手示意伏野进去,远没有网传的那般冷漠。

    伏野没有异议,道了谢,坐了进去。

    但紧接着,便是被外面的人长腿一迈,挤进了最里面,咔哒一声,车辆落锁。

    伏野眼底暗色愈发的沉,艰难地转了身,背脊紧靠着车门,看向离他极近的,将他空间缩小到极点的黎清。

    “黎总找沈文斌何事?竟需要用这种拘囚的方式?”

    黎清抬指伸手摸向伏野的脸颊,伏野没躲,只看着他,眸子里,只有平静。

    “你认出我了,从我出现的一开始。”

    黎清话语说的肯定,抬指捏了一下右耳耳垂,原本的面容显露,竟是路南玉的那张脸。

    伏野眼见这神奇的一幕,却没有什么惊异的表情,他早看出来了。

    黎清的小动作,走路方式,身量体型,再以及,那双眼睛……

    黎清?不,是路南玉,他迫不及待的吻上那惦念多年,却因为跟陈正的约法三章,碰而不得,一见钟情的人。

    唇瓣微凉,柔软,鼻尖萦绕着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烟草味很淡,还掺杂了些雨后的土腥味。

    被亲的人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是有些青涩生疏的迎合上来。

    路南玉吻的很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伏野的衣角被上撩拨开,紧致的腰腹随着游走,而呼吸起伏剧烈,手中的雨伞与路南玉的雨伞一起掉落座椅之下,无人去管。

    眼瞧着在角落,已经与他势均力敌,渐渐学会反击的人,路南玉没再继续,唇瓣分离开来,吻上别处。

    埋首颈间嗅闻轻吻,伏野身上衣物的清香,与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略微汗味,让路南玉感到心安幸福,这种想法促使他想把人完全变成自己的。

    在这个期间里,伏野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纵容着路南玉对他做什么……

    “愿不愿意?”

    伏野只看着他,行动上却给出了回应。

    难受、火热,皆是被这个男人挑起的,他该来帮他解决。

    因为变化,又重新显露的银发长的扎人,想着拨开,那人却不愿意。

    波澜的感觉不歇,他像条鱼在油锅里,炸了一面,又是另一面,外酥里嫩。

    许久了吧,大概是,路南玉身上脏乱,面上却带着餍足的笑。

    不老实极了,惹得他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声,就乐的不行。

    又被搓磨了不知多久,久到换了个环境,久到身下微硬的皮革,变成了柔软舒适的大床。

    似乎是睡了一觉,才变成这样的……

    他衣服在不远处,身上是换上的纯白睡衣,身子干燥清爽着,身边的男人抱着他睡的很香,距离贴的很近,像只蜷缩起来的猫,窝在他怀里汲取暖意。

    漂亮的人此刻睡着,柔软、贵气,从开始便与他是两路人。

    展了胳膊,瞧了眼身上红痕,摸了摸尤其酸涩的腰,伏野起身,没有留恋,选择离开。

    将圈环着他腰的白皙手臂轻轻取下,坐到床沿,忽视掉自身撕裂般的痛意,起身走过去将衣服穿好。

    他讨厌欺骗……

    这人惯会欺骗……

    而且,这人还活着的消息,还要禀告自家少爷。

    周遭的环境陌生,却很是简单,甚至于,是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盏灯。

    试着开门,锁的很严实,路南玉把他和他自己关在了这里,而且似乎是声音锁,没有按键,手边也没有任何工具,身上手机也是看过而没有信号的。

    站在门前,伏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是睡醒后喟叹,是猜到他意图的轻笑。

    那道声音说着,

    “怎么样?考虑一下,我们领证吧?”

    没有回身,任由那声响靠近,暖热的身体贴上来,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灼热的气息流连在耳畔。

    “不怎么样,开门。”

    伏野的声音很冷很稳,透着冷酷无情。

    感到抱着他的人身体一僵,不说话了,伏野没有妥协的意思。

    “开门”

    那颗脑袋突然蹭了蹭他的脖子,声音婉转温柔,像是在撒娇,

    “你不能在这陪陪我吗?”

    “陪一会儿就行。”

    伏野偏头看他,眸子很冷,

    “黎总,劳烦开门。”

    与此同时推开了身后的男人,让了让身,举止恭敬谦逊,没有半分先前的情意绵绵,有的只是疏离而已。

    路南玉注视着他许久,手下拢了拢宽松微敞的睡衣,语调平缓。

    “不能为我留下吗?”

    “你,就不能是我的吗?”

    伏野正了正身,眉头微微拧起,肉眼可见的不悦。

    “黎总,我永远是我自己的,没人能凌驾之上。”

    路南玉闻言突然爽朗的笑了,转了身,向床的方向走去,洒脱而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趴回床上,闭着眼,语气随意。

    “对,所以我并不想拘你,把左手放到屏幕上,念我的名字,你就可以走了,外面有车,有钥匙。”

    他展了展被子完全盖住自己,背对着伏野,只余留一头银发铺散枕上。

    却又说,

    “日后,你想要找人纾解,可以找我,文斌。”

    “我很喜欢你,文斌……”

    不想再听骗子说话的伏野打断他,并提醒他如今是谁。

    “路南玉已经死了。”

    “黎清,我与你,不存在任何关系。”

    伏野开了门,没再管这个神经质的男人,抬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自动闭合,他没管,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前方出现的向上的楼梯,

    别墅…地下室…囚禁…

    这个人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来到地面之上的伏野,打量观察着周遭布置温馨的各类家具,这明显是卧室的房间。

    外面的阳光顺着巨大的落地窗洒向室内,铺成一地金黄,是温暖而美好的。

    也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远处的风景,草木茂盛,打理的精心规整,满目的绿意盎然,一种油然而生的希望晕染心间。

    同时,屋内是浅棕色调的,很实在,易安心的感觉,令人不自觉地感到放松。

    可伏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布置,很容易忽视地下室的入口,不容易被人发现。

    再度瞧了一眼隐于床侧的某块地板,它与周遭地板融合在一起,近乎完美消失,伏野没有再细研究的意思。

    他要做的,是需要尽快了解这是哪里,然后去寻为路南玉假死而伤心,乃至于受心伤,丧失行动能力的自家少爷……

    暗线,黑线的执掌者之一,不能因为站不起来,让他人有觊觎权利的可趁之机。

    有了结心结的机会,能站起来自然是最好……

    ……

    “辰君,你先回房间,我跟陈正有事要说。”

    沈辰君是足够察言观色的,自家少爷从回来见到客厅里等待的人开始,面色便是愈来愈黑,像是生气一般的情绪。

    可对面的人是付氏的合作伙伴,愈海集团的陈正陈助理,众所周知的好脾气,与自家大少爷关系甚好,

    但看自家少爷模样,二人交情竟是不好的。

    “少爷…”

    才唤出,沈辰君唇部嗫嚅两下,说不出来了,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和少爷其实关系也没近到哪里。

    付辛偏头仰看他,压下见到阴魂不散的陈正的无边恼意,

    “怎么?”

    沈辰君轻轻摇头,态度自然,很知礼有度的样子。

    “少爷换张毯子吗?方才有些湿了。”

    说不上哪里不同,付辛拒绝道,

    “不用,你先下去,有事会唤你。”

    望着人影上楼,直至看不到,付辛看向陈正,眼睛微眯,

    “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语气算不上好,

    对面的人突然噗嗤一笑,挺没形象的,也不端着了,却还记着人设,扶膝起身。

    “好好好,都听大少爷的,推你去房间。”

    陈正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付辛这墅区他来过不止一次,也有通行证件,不然哪有这么好进,当然了他也可以用不正常的手段进来,但不值当。

    被拔了监控,跟付辛的手机断了联系,无法查看的地下室…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付辛一拳向着陈正的脸上打去,是极度怒火冲天。

    他红了眼,下了死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陈正看准时机躲过去,以退为守,没有还击。

    他不认真的前提下,两人武力值旗鼓相当,真下起手来,没个完。

    陈正知道得让人把气发出来,面对付辛下手的戾气,他惯会的是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

    “你就那么狠!看我无能为力的样子是不是很爽!”

    “看我救不下路南玉!看他再次死在我面前!刺激我!你很开心是不是?!”

    付辛像只发怒的野兽,拳拳生风,既快又重。

    可只是很快,他便停了手,倒退回那张床上,垂头丧气的瘫坐着。

    他只是想发泄一下那心中的憋闷,

    陈正是个该死的间谍没错,临到六年前才告知他是愈海的人,却也是朋友,是他和路南玉的朋友……

    “你就那么喜欢看我那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没有听见回应是意料之中,冷处理对他其实很有用。

    付辛耷拉着脑袋坐了一会儿,道,

    “伏野呢?你把他带哪去了?”

    被情绪左右自己,却也能很快调整过来,这就是他,其实也没那么不堪一击。

    陈正也知道付辛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付辛自己去冷静时,就去坐了轮椅,自顾自的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样。

    “先说说你这个轮椅怎么回事儿?又把自己变为弱势,想清了谁?”

    付辛昂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发间,把垂落的微长发丝捋顺,露出光洁的额头,一手撑床,微微后仰。

    看向天花板的眸中暗波涌动。

    “那些分支最近格外不安分,我哥和我相继出事,相较之下,我看起来更好控制。”

    “我哥是个工作狂,把他们削的快红眼了,按捺不住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陈正那边从身上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声音含糊。

    “你歇歇吧,你老婆等着跟你领证呢,多带人出去走走,瞧瞧你跟对佣人似的吩咐人。”

    “逃避可没有用,总该面对。”

    见付辛撇他,陈正歪歪头,摊了摊手,解释道,

    “你哥最近也想对他们下手,他最近脾气大的要命,那边就他亲自动手吧,我看付褚再不撒撒气,都要闷出毛病来。”

    付辛又扭头回去看天花板。

    “我不爱他,只是负责,爱情对我来说没概念,也没用,你走后我就会与他同去婚姻局登记。”

    “原本计划是回来换身衣服就走,我没想着逃避责任。”

    陈正就很不理解,叼着棒棒糖打量他,眉毛一挑,

    “先不说我打破你计划。”

    “你恶心那个兰时润,可人家就是亲了摸了咬了你,你出院一天洗八遍澡。”

    “与沈辰君的时候,负距离我看你也没那么大反应,还想着负责。”

    “相较之下,你还挺双标。”

    没那么大反应吗?付辛眼里闪过思索。

    对于沈辰君,他好像从身体上就很契合,似乎很喜欢那种感觉,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可心中又实在没什么波动。

    “我不爱他,只是负责。”

    他重新赘述一遍,是说与谁听,付辛自己也不知。

    陈正从另一侧兜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丢过去,付辛接住,不解问道。

    “干什么?”

    陈正道,

    “戒烟吧,吃点这个正好,对老婆也好。”

    付辛沉默,低头看了两眼手中棒棒糖的包装,然后丢回去。

    “兰时润身上香水的味道,换个。”

    陈正接住抛回来的棒棒糖,扫了一眼包装。

    奶味……

    还挺喜欢奶味棒棒糖,且正吃着的陈正:……

    就突然有那么点难以言喻,

    一个男人…再怎么…也不能……

    再度掏了掏兜,

    “蓝莓味的?”

    陈正问道,

    “嗯。”

    接过再度抛过来的糖,这回,付辛撕开放进了嘴里。

    一阵无言……

    “你…跟文韵现在……”

    付辛开口询问,面色突然变得有点复杂。

    “很好,勿扰。”

    陈正连正眼都没瞧他,嘴里棒棒糖咬的脆响,像是在咬谁的骨头。

    付辛:……

    有病!

    “我是想问,你跟文韵坦白了?”

    陈正那边突然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做这一行,不必要拉入无辜人,我现在就是个小职员。”

    付辛感受着嘴里的甜味,点破他。

    “你瞒着她点儿也好,她之前知道你出事,傻白甜的直接去找轩甫那家伙。”

    “也就是轩甫,换个人,她就得被记恨,还敢拿沈氏当赌注,也不怕把沈家赔进去。”

    摇摇头,他下了个定论。

    “孩子心性”

    陈正抬手环臂抱胸,哂笑看他,坐他轮椅的身子半分未动。

    不肖看,其实光听语气也能听出来的嘲讽。

    “我老婆她一向很好,她一步步成长为今天的模样,又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也少拿你的眼光看待我的玫瑰。”

    “大男子主义,太过以自我为中心,可找不到老婆。”

    付辛突然回想起之前做的一系列事情……

    好像…

    是太过于过分了些……

    也确实不像对待配偶。

    既然沈辰君没问题,他也更应当是把对方当成妻子对待。

    “那你跟文韵怎么相处的?我不知道怎么和另一半相处。”

    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并及时改正,付辛认为这才是身为男人,还是作为强势一方该做的。

    大男子主义他有意识到,却不知道会如此明显,也令他人生厌。

    陈正某种程度意义上,也是他情感的老师,能够指出他性格缺陷上的不足。

    提到这个,陈正经验丰富,腰板坐直,侃侃而谈。

    “自然是老婆喜欢什么,就满足什么,老婆喜欢出门就陪她出门,老婆说什么用心去听去理解,买衣服包包鞋子,即便不懂也要发自真心的去评价,不要以为她们听不出你是敷衍还是真心。”

    “有闲暇的时光,可以适当浪漫,没人会不喜欢浪漫,鲜花和惊喜不必很贵,但要用心和适合,亲手最好。”

    “不要老呆在家里闷着,两人假期都没事,可以多和老婆出去玩,能够增加契合度,太久的枯燥生活,会消磨感情。”

    付辛听的认真,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认同。

    “看你手机,给你传过去了,可以观摩学习,效果拔群。”

    陈正的话让付辛很好奇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得到陈正的高度认可。

    可等掏出手机,点开看到那传来的东西是什么,付辛感觉自己好像大脑宕机了一下。

    这……

    “这东西?沈文韵你俩?”

    没有很疑惑,真的。

    伴随着很奇妙的声音,付辛对陈正的刻板印象,犹如一块完整的豆腐从高空坠落,摔得粉碎。

    对于某些不正经的认知,更是有了开拓性的进展。

    “这是人能做到的动作?!”

    付辛垂首看向屏幕,感觉有点恍惚,不敢置信道。

    被自家老婆新婚夜瞧不起,质疑不行的陈正,多年有在进修,早就不是当年的小白了。

    现如今,对于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视频,就如此表现的付辛。

    陈正个人表示付辛真的很low。

    “多学多看吧,作为老婆的一方会喜欢的。”

    付辛惊悚看他,

    “在爱河里,一切的否定都是肯定,记住这句至理名言。”

    陈正离开轮椅来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付辛仰头,

    像是教授了什么很重要和了不得的东西,陈正神情极为严肃认真。

    “我刚给你发的压缩包,不用谢。”

    付辛:……

    他忙低头退出视频,手指上滑,滑了好几下,堪称漫漫,右侧的滑动键都已经化为黑色小点,可见的多。

    点了几个,可算是应有尽有,是人类大河蟹不该有的花样。

    把手机关了扔到一旁床上,付辛双手合拢,用力揉了揉爆红的脸。

    “你…陈正,你真的很变态!”

    “怎么会爱看收集这些东西!”

    认知被冲击,付辛现在极度想冷静一下。

    “哦,对了,南玉没死。”

    陈正说完后退一步,淡定的开始往耳朵里塞东西。

    “嗯,南…”

    付辛没反应过来,意识还停留在刚才某个匪夷所思的折叠上……

    “什么!!!!!!!”

    声音很大,但地下室里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今天不是愚人节!”

    “你跟我说清楚!!!”

    付辛就差站起来指鼻子道姓的骂陈正了,

    只是被身前的陈正按住肩膀死死压着,坐在床上,没能起身。

    “当初我看见他胳膊耷拉下来的!眼睁睁看着仪器设备归平,没了呼吸!”

    “你不要拿南玉跟我开玩笑陈正!这不好笑!!”

    “别轻飘飘一句没死就完了,没死那人呢?!”

    像个成年人对待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陈正松开付辛肩膀,在他要起身的瞬间,两手伸到付辛脑袋上狠命的揉搓,把付辛头发搞的乱糟糟的,让人晕坐回去。

    “冷静了没有?”

    冷漠说着的同时,陈正抽空看着付辛的情况,

    他可不想在不注意之间,让付辛给他来一下,惯来下手没轻没重的。

    付辛喘着粗气,却没有继续起身,气势汹汹的样子。

    只是双目通红着,两手攥拳握于膝上搭着。

    陈正把耳塞收起来,两手简单给付辛的头发向后捋顺了些。

    而后拇指下移至付辛眉骨,有规律、节奏的循环往复向外两侧指腹轻刮,其余四指在付辛的太阳穴按着。

    什么人?就这么多年还得顺毛捋,也不知道那沈辰君看上这人什么?

    就这饿了,和受些刺激,就暴躁易怒的性子……

    “当年的事谁都不怪,南玉也不是故意骗你,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把公司托付给我。”

    “我老板当时刚研究出来那个假死药,给我两颗,让我以防万一金蝉脱壳,但起效慢,药效也持续不久,需要及时服下解药,不然是真的容易出事。”

    “我去寻南玉,他当时是与我老板共同研制,提供了便利和药材,就只好奇,也是我老板准许的我顺路捎带给他一颗。”

    “他刚服下,想体验药性,我以为我在身边,是没什么大事。”

    “谁成想,你来了邀他出去,我临时接了个电话,处理个工作的功夫,你们就没影了,我连解药都没来的及给他。”

    “后来知道你们出事之后,我寻了医院赶过去,你死命拉着他,他也拉着我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他妈重伤的快死了还守在那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我又怎么拿解药给他。”

    “南玉有幽闭恐惧症,那个假死药跟他先前吃的药物起反应,昏迷了两个月,我就只能替他先活着,那阵子你还什么都听不进去,况且后来说了你也听不见。”

    “等再后来你再见到的都是他自己,你个傻子!我再能伪装,能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分个身去给他管理那么多年公司?”

    付辛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呼吸也随着陈正捋顺眉骨的规律而舒缓。

    只是那眼神灼灼的,

    “那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告诉我,他没死?”

    陈正见他好多了,坐到他身侧,轻捶了下付辛的肩膀。

    “因为在这两个月里,你个倒霉孩子又出事了,忘了沈辰君,还记忆紊乱,受不了刺激。”

    “你哥和你爷爷怕你受刺激成植物人!”

    付辛:……

    忽然发现活着真不容易……

    “所以我记忆里南玉并不是病死的,而是因为半成品的假死药造成的假死?”

    陈正感慨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还行,没傻,但你当时不知道他吃了假死药。”

    “而吃了假死药的南玉不信他吃了假死药真假死了,他以为他真要死了,所以他就是个蠢货。”

    付辛抬头望天,思考着究竟该不该揍陈正和路南玉一顿。

    “所以黎清是路南玉?”

    陈正点头,同时表示无语。

    天知道他守这个秘密这么多年,想吐槽无门的感受,有多难受。

    那就一切明了了,怪不得他联系黎清的这个身份时,对面指名道姓要跟伏野谈事情。

    还以为是陈正胆子肥了,居然敢背叛沈文韵那朵如今带刺的玫瑰,尤其是现在还带了两个花骨朵,直接进阶为霸王花……

    md,这发展真有病!

    付辛此刻心情是复杂的,既有庆幸路南玉这个人没死,又有种被老天连番戏耍的无语操蛋感。

    “别的事你都记得,即便是错乱也勉强对的上,唯独忘了沈辰君,在你出事之前,大家都对他印象不深,只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

    “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去调戏、勾搭伏野?我不正直?”

    付辛闻言,说不上什么话,但那眼神明晃晃的表达着,他觉得他陈正对自己没什么清晰的认知。

    陈正危险的眯了眯眼,

    “你什么眼神?”

    付辛起身坐回轮椅上,陈正就那么盯着他,

    “那请问,医院回来你看我洗澡多少次做什么?”

    “tmd死变态,看的东西都与众不同!”

    陈正:微笑jpg

    “那我发的东西你别看!”

    语气阴森森地,

    “我热爱学习,陈老师。”

    付辛礼貌笑了笑,拨弄出一个视频,内里基情似火,火花四溅,这是他刚才随意点开看见的之一。

    怕看不清,还放大给陈正展示了一下。

    “会细致的学习,然后顺便思考下,为什么陈老师会看这种视频。”

    陈正:……

    恶心!

    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把那根奶味棒棒糖怼进这个东西的嘴里!

    可是想着,

    他原本不愉的面容却是多云转晴,

    “好吧,那也得先离开这,我的好学生。”

    他笑吟吟地站起身,走过去推着付辛。

    他反应过来付辛是缓和情绪,多年的记忆说是出错了,一时转不过来弯,才故意插科打诨。

    “陪陪你老婆,怎么着不能凶人家,收着点你的脾气。”

    “多出去走走看看,闷在家里,你不憋出病,他也得憋出病来。”

    付辛低声敷衍的嗯了一声,

    陈正撇嘴,也不再理会这连老婆都没哄到手的男人。

    “南玉怕是老婆要跑了。”

    “以我了解,就这次事件,伏野是能做出给南玉个甜头,给自己感情一个了断举动的。”

    “他的喜欢不超过自己,有自己的原则。”

    付辛搭腔,看着地下室通往上面最后距离没几步的门,淡然开口。

    “不尽然,他怕是会心软。”

    “但南玉不喜被人怜悯,他的过去,任何人都不允许提起,包括他本人,除非他真的愿意把血淋淋的真心掏出来。”

    “看吧,兴许。”

    “反正我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哪像你们两个快三十的老男人,连老婆的心都得不到。”

    付辛:……

    烦!

    总说道他很开心是吗?

    又哪里有那么难!?

    某不自量力的付少,再后来寻了小陈老师求取独家心得,长达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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