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章 角逐[4]
aa的意识海正在沸腾，所有可以用到的神经元与计算模块都在飞速运转，希望找到当时认知被影响的蛛丝马迹，可是最后依然徒劳无功。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至今为止我们所有的努力其实都是被别人安排好的。”
她的瞳孔里闪烁着一丝疲惫，这是十数亿年来被岁月冲刷下形成的磨损，没有任何智慧生命可以逃过这一劫，当aa越发像人，那么这种磨损就会越发严重。
“虽然这么说非常遗憾，但就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是这样的。”
暂时放着心态复杂的aa不管，另外一个惊天大秘密已经被赛伦斯从深渊中翻了出来。
人类史是伪造的。
这是根据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综合得出的结论。
人类史是伪造的。
此事露出马脚的关键在于前文明纪元的活跃时间不对劲。
精密数据无法被长时间保存，像是aa这样的高级智慧体是依靠无数次迭代，无数次创造新的数据容器解决的，而且即便是这样她也经常要处理自己脑袋里浑浑噩噩不对劲的地方。
那么前文明纪元有这个技术做到这种事情吗？
没有。
一个物种特别是智慧物种不可能是一瞬间便出现的，想要从茫茫野蛮动物当中脱颖而出需要很长的时间积累。
这个过程少说也需要上百万年。
那么前文明纪元的遗迹能够保存如此之长的时间吗？
不可能。
那么现在答案还剩下什么？
要么前文明纪元是假的，要么人类是假的。
但是黑山羊的残党已经结结实实地走上明面了，那处遗址的信息没有任何错误。
那么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唯一的局面不论看起来再怎么样荒谬，也只能是事实。
人类史是伪造的。
这也就解释了一些最初便萦绕在赛伦斯心头的问题。
为什么大希律王建造的叹息之墙会和姥姥手里的前文明纪元的资料中部分相符——现在人类所见到的一切古代造物都是前文明遗留的各种真实故事打乱堆叠重组的新东西。
因为这里过去曾经出现过一个文明，就地取材绝对要更加合适，如果依靠那不知名造物主自己的方式创造出的人类史未必能完美契合地球的环境。
毕竟就像一开始所说的，生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是宇宙防止热寂的自发手段，每一颗孕育了生命的星球都是独一无二的，所孕育出的文明也是独一无二的，并不是某个强大如母神一般的势力可以凭空捏造的。
所以那家伙利用了前文明的历史，改编出了现在的人类史。
那么如果真的是这样，两千年前便抵达地球的u肯定知道其中的秘密。
这就是这次计划的核心之处了。
把自己的肉身与一部分灵魂都押上赌桌当作筹码的原因就是为了赌这一个可能——u能够从袭击当中活下来。
塞伦斯还在二十一的时候便在构建此次计划了。
黑山羊一定会对己方的动作产生反应，当时袭击姥爷便是最好的证明。
姥爷的位置极大可能就是u泄露出去的，毕竟当时对前文明遗迹的研究已经进行了近二百年了，之前从未遭到过黑山羊的袭击。
姥爷他们的保密工作天衣无缝，那么外人只有小艾米与自己。
自己的体内有个家伙是母神的眷属。
想明白这些事情很多东西也就迎刃而解了，如果确定黑山羊一定会袭击那么只要把那具身躯交出去u自然会结束寄生状态回到棋盘上。
阳谋当中套了一层阴谋。
阳谋是对自己下心理暗示刺激各种激素分泌从而影响u的判断强迫他与自己正面对决，不过招来母神的触手确实是超乎祂的意料；阴谋是假装自己身亡赌u能够在他们自己的攻击当中活下来，在建立地球加速带的时候aa已经对太阳系整体构建了检测系统，u想跑没那么容易。
而且除去要把u强行拽回正面战场外还有塞伦斯自己的私心，这个外星章鱼有一天继续在体内那么情报泄露便不会结束，万一真的泄露了关键信息让母神动真格的，那么即使是皇帝也保不住自己。
长叹一口气，一把悬在自己头顶达摩克利斯之剑被取下了，可是现阶段还有好多把仍然在威胁自己的安全。
通过皇帝的技术手段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现在的新身体内没有任何异物存在了，之前的u所处的位置一直有一团模糊不清的阴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有这回事很难主动发现。而现在塞伦斯的肉体粉嫩如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制造一具身躯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
那么应该告诉aa这件事吗？
先前自己只是提了一嘴外星章鱼便收到了不知名敌人的警告，不难想象如果自己全盘托出会发生什么。
可是真的完全不告诉aa的话，计划的进行便会非常困难，自己在许多方面都还需要她的帮助，就比如在面对那个大触手的时候以自己的火力是不可能构建出那般规模的行星级武器。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补空白]
“我在这里收到了英雄的新情报，黑山羊的首领出现了，他那里掌握着无数我们所需的关键信息。”
[既然我已经决定要背负一切]
“想办法把他抓起来，这是现阶段的首要任务。”
[那么便只能如此]
塞伦斯在深渊当中越沉越深，浓稠冰凉的黑暗在包裹着祂，他向那远处上方的光芒伸出手，可是那黑暗却用更大的力量将他向更深处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