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墓碑
怎么说呢，在二十一这个世界当中，肆虐的寒冰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太多太多太多的悲剧和苦难。这一点能在他们的建筑风格上体现出来：几乎没有任何采光，所有墙面上的开口都是为了空气循环，庄严而朴素，灰暗的水泥永远是主基调。
在本征世界有一个地方的艺术风格与这里有一定相似的地方：苏联。
或许所有被苦寒笼罩的土地所出生的人民都会向那种悲壮但具有史诗感的方向前进，即使现如今在普罗大众的理解里面长夜已经结束了，可是似乎除了极少数探险精神膨胀到
极限的冒险家以外几乎是没有人愿意从地下的水泥堡垒中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气。
三百多年暗无天日的恐惧磨平了大多数人的勇气。
一座孤零零的水泥高塔伫立在荒原上，赛伦斯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类似脚印之类的生命活动的痕迹，荒芜的土地上甚至连杂草都不愿意露头。
此时的水泥建筑就像是神话故事当中的巴别塔，连接着天空与大地，仿佛这世间依靠着此物才能维系一样。
“建筑物内没有生命迹象，已经废弃大约二百多年了。”
人山缓缓报告出探查得知的信息，从赛伦斯苏醒后他便一直在边上跟着没有离开。这一点倒是两个大人没有想到的，本以为他会和aa一样潜入到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暗中帮助三人的活动。
寸步不离的壮硕男人确实很令人暖心，他会贴心地为小罗曼准备漂亮美味甚至还很健康的小蛋糕；两个大人之间那个有点暧昧不清的关系他也能够理解到，在合适的时候避开带着孩子在稍远处玩耍；最夸张的是居然能够推荐哪里适合观光。
毕竟算起来这场里世界之旅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大家平安的生活到十年之后。
[如果日子能够这样平淡的度过的话倒也挺好]
塞伦斯这样幻想着。
这里的地形地貌与本征世界差距不大，毕竟说到底大家都还是在地球上。
但是这里的建筑真的很有特点。
能够从建筑风格和一些雕像和艺术作品上观察出来很大的差异感：
一种是极致的自由浪漫；而另一种就是像眼前的水泥高塔一样苍凉肃穆。
在这之前大家并没有见到很多这种风格的建筑，这些明显是在长夜后出现的东西在地面上的数量并不多，毕竟在没有核聚变普及的世界里能源完全不够人们日常的消耗。
几乎所有有能力的人都转移到了地下，那些浪漫璀璨的长夜前建筑反而成为了普通人充满死亡暮气的坟墓。
“里面没有危险，走吧。”
塞伦斯和小艾米两人对人山点了点头，牵起小罗曼缓缓走进了庄严古朴对比起整座塔身非常小的大门。
一道光照了进来，巴别塔内的空气潮湿阴冷，看样子两百多年里真的没有什么人到过这里。
地面是很标准的水磨石地板，厚厚的灰尘被开门所带来的气流扬起，透着光看起来不是很美丽。
“带上这个吧。”
人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三个面罩，大概是和aa一样是挥挥手就能变出来像魔术一样的方法，只是他跟在后面大家都没看到。
从塞伦斯苏醒后到现在已经有小一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大家都对人山产生了十足的信任，没人会怀疑这个面罩是可能会有问题。
事实上确实没有问题，那只是单纯的防护面罩罢了。
虽然人山给大家接种了这里可能会出现的所有病毒的疫苗，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做i好防护的。
水泥高塔里面的空间真的很大，似乎本征世界并没有这种奇观建筑。
一层一层的阶梯盘桓而上仿佛没有尽头，正如开头所说一样几乎没有采光，视线的末尾是黑暗。
塞伦斯感觉自己的脊背有一点发凉，这里的气氛让人感觉到一股沉闷的压力，就好像回到了长夜之下。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牵起了一旁女人的手。
在这一个月当中在人山的推波助澜中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现在只剩下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两个成年人的恋爱本不该这样幼稚青涩，虽然小艾米的年龄和智慧虽然已经不止十八岁，但是在情爱方面还是初学者，塞伦斯很享受这种暧昧好似学生一样的关系便也没有主动出击。
女人在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时微微向后缩了一下后又坦然地接受了。
塞伦斯的潜意识里接下来的日子绝不会像这般安逸。虽然这么想会有点奇怪，但是他想要在一场壮大绚丽的故事后华丽地相拥。
我就说吧，人长时间单身肯定会憋出来点毛病。
小罗曼松开了爸爸的手向前走去，塔内巨大的空腔可以让孩子撒欢到处跑。
战争的阴霾好像不曾存在过，门外的阳光照在可爱的女孩身上，她的笑容比这珍贵的光芒更加耀眼。
可是塞伦斯知道，在午夜的梦魇中这个孩子正在与什么搏斗，几乎每个晚上她都无法安眠。闭上眼睛那些恐怖的画面就会顺着记忆在脑海中肆虐，摧残这个善良少女的内心。
但是当早上她总会像没事人一样揉揉父亲的头发：
“早上好啊爸爸。”
想到这里塞伦斯稍微用力握紧了艾米的手。
“先逛逛吧。”
小艾米顺从他微微用力的手，拉着他向前走去。
“这里好大啊。”
艾米也知道这些事情，但是aa当时并没有为她安排身份，在小罗曼的眼里她只是一位长得漂亮贴心的大姐姐。
当少女被噩梦折磨得痛苦不堪时，那个温暖的怀抱并不应该由她来给予。
她闭口不谈这些事情但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说，人山大哥，这里是干什么的？”
小艾米拽着塞伦斯没有松手，回头向在后面在给出面罩后就没有说话的人山询问这里的情况。
“这个世界人类勇气的墓碑。”
“什么意思？”
人山缓缓走到二人的前面向上丢出一颗照明弹，是和小艾米之前在加蓬看到aa用的是同一个型号。
光球一直向上漂浮照亮了上方的黑暗。
面罩上弹出一个小方框，视线透过那里可以看得更远。
“那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是非常久远的事情。”
光球还在向上漂浮，这对于人造的建筑来说好像有点过于高了，可是在光球之后还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三人是被人山直接传送到巴别塔跟前的，当时只是觉得仰头看不到塔尖，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高。
“长夜带来的不止是寒冷与饥荒还有科技方面的封锁。”
“迷信宗教的人觉得是科技的发展触犯到了神的领域，于是神降下了他的惩罚。”
“世界范围内的反科学热潮出现了，那些殿堂中的伟人被贴上渎神者的标签被踩在脚下。”
光球还在向上漂浮。
“当一位先驱被杀死，就会有更多的先驱出现。”
“那是这片土地上人类的绝唱。”
“他们用最朴素的方式，用一砖一瓦搭建起连接天地的阶梯。”
艾米的眼前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人，她不认识他们，但是能感觉到他们坚毅的脊梁，磅礴的力量。
那些人前仆后继用身体组成了一座高塔去沟通天与地。
眼前变得模糊，是泪水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光球上升到了尽头。
“但是人定不胜天。”
眼前的高塔轰然倒塌。
面罩里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消去了艾米的泪水，透过小窗口看到了高塔的尽头。
一行不认识的字刻在那里，边上是翻译。
【希望有后人来看到这里不要笑我们这些又笨又老的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