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迷雾高速「③」
二人就这么在车上休息了一晚上，或许是因为情况不允许让人胡思乱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小艾米并没有表现出类似害羞的情绪，安安静静的也在车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大雾四起，视野被限制在一百多不到二百米之内。
虽然食物和饮水得到了暂时的保证但是后座上的物资最多也就能撑一周的时间，而如今关于如何逃离这片地方仍然是没有一丝线索。
“咕～～～”
塞伦斯本来正在沉思究竟什么才是破局的关键点时突然肚子的响声打断了思考。
“要不先吃点东西？”
小艾米感觉有点尴尬的打响了车，笑嘻嘻的询问他。
确实饿了，昨天一整天的运动和精神上的折磨彻底的掏空了塞伦斯的能量储备，一斤左右的松针最多提供800大卡的热量，再加上早晨起来在小艾米家吃的两块三明治，这些压根不够一个成年人徒步行走一整天的能量消耗。
所以肚子发来了抗议。
起身从后座拿了一盒饼干，上面的包装只有“饼干”二字，并没有营养成分表，但估测应该在四百至多五百大卡每一百克。
［省着点吃一天一盒半就行了］
必须做好长线作战的准备。
虽然长夜后人类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在能源方面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但是电池技术并没有什么革命性的进步，眼下这辆小车最多还能行驶两千公里，也就是一天。
一天后如果还是没有起色那么就要再次进行徒步旅行。
只要是在地球上两千公里没理由走不到尽头，但是在面对如此多的突发事件，塞伦斯不敢说现在仍身处平日里的人间。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的道路是一个循环？］
“你昨天开了多久碰到我的”
“大概十三四个小时？”
［定速一百二，也就是大约一千五百公里］
昨天晚上夜里到现在是停车没动的，如果道路是循环的话草地上会有小艾米的车辙印记，终将会再次遇见。
“开慢一点，我有个猜想”
小艾米应声将车速放缓，看着塞伦斯沉思的脸庞便没有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假设道路是循环的话，一味地向前走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困死我们为什么会有物资在这里］
［一切的安排都是有用意的］
摄入了能量，冷静了下来，被塞伦斯沉寂了数年的大脑再次被运转开来。
一切要从事情的本源出发考虑：小艾米遇到了超自然的事物，会不会是某种存在想要灭口？
单纯的想要灭口为什么要在这里留下足够生活一段时间的物资，这是自相矛盾的。
［还有一件事要确定］
“你在监控上看到了什么？黑山羊幼崽又是什么”
小艾米听到了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到：
“我的外婆是个考古学家，在中国很有名气”
“在她家里有很多没在正式刊物上登记的古籍或者古物”
“我小时候经常在她工作的地方看她整理好的资料，其中有一本翻译好的古籍上面记载了各种在别的神话体系中没有提到过的古神。”
“其中有一个纯粹邪恶的高位神，他的眷属就是黑山羊幼崽”
“我只能记得个大概，总之是非常不好的东西”
说完后小艾米打了个顿，思考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我小时候觉得那个还挺可爱的，你看，毕竟是羊的幼崽对吧”
塞伦斯没有吐槽她有点抽象的审美，咕哝了一句：
“小众神话中的邪神……”
［我看不到，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故事？］
［无知者无法观测？］
［那会不会……］
“你描述一下这里你看到的东西”
“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东西，这里除了雾和公路还有什么？”
小艾米愣了一下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就还有草地啊，还有那边有一堵墙”
“墙？”
“喏，就那边啊”
塞伦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在草地深处确实有一堵墙绵延到大雾里，消失在视野尽头。
［ ！！！］
在小艾米说之前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无知者无法观测］
小艾米看着惊诧的塞伦斯感到莫名其妙。
“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在你说之前我是看不到那面墙的”
“什么叫看不到？它不一直在那里吗？”
“我先前也没有看监控中你所说的黑山羊幼崽，于是我便推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当不知道某种情报的时候是无法观测到相应的物体。”
“我的推测对了。”
小艾米听到一半的时候反应过来了，迷茫的神情转变成了吃惊。
“你好聪明啊”
塞伦斯听到夸赞笑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那面墙？”
“可是我之前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就是单纯的墙啊”
“先去看看吧”
小艾米闭上了嘴巴，向右打了一圈方向盘。
车子离开了柏油路上了湿漉漉的草地，有点颠簸。
迷雾深处的墙壁转眼间到了眼前。
大概十七八米高，墙身很老旧很多开裂的地方还长出了杂草，手碰到上面还会掉落一点碎屑。
“最西方之墙，western wall”
塞伦斯咕哝了一句
“什么东西？”
“叹息之墙，耶路撒冷那边的神圣之墙，神话中是冥界和极乐净土的分界线”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就是叹息之墙”
“我见过”
在几年前那位导师窃取塞伦斯的科研成果后，失意的他拿着剩余的经费在世界各地都溜达了一圈放松心情，算是小小的补偿了一下。
“但是现实里的叹息之墙只有很短的一小截，大部分被巴比伦人破坏了”
“等一下，那如果说不知道的人无法观测”
“可是这个墙你作为知道情报的人，为什么看不到而我可以”
［推论错了？］
可是确实是在得知了“这里有一面墙”这个信息后才突然能观查到的。
［那么会不会是这并不是叹息之墙？］
也不对，这除了要长很多以外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下面的部分由相对较大的石块堆砌而成，顶端则是小石头组成。
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了。
［叹息之墙并不是它的本意，这面墙所代表的东西是小艾米在古籍中曾经看到过的某种别的东西］
如果所有推论建立在“无知者无法观测”这个基准上，那么这就是唯一解。
历史上大希律王建立的叹息之墙并不是所谓冥界与极乐的分界线，而是什么完全不相关的东西，那个说法是为了欺骗后人隐藏真相的幕布罢了。
塞伦斯流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