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威胁
几日前,符韵给晨曦寄信后便悄无音讯,晨曦一直在家等着。
符韵来到霆暇殿的殿后,遥望关着严宁的石屋,不免担忧。
过了一会,负责餐食的弟子端着放有一碗饭和一杯水的托盘,从他身边路过。
先见符韵问了声好,然后带着托盘向石屋走去。
“这饭是给严宁的吗?”符韵问。
弟子回答:“是的,前任惊蛰长老有规定,每日送一碗白饭,一杯凉水给他。”
符韵摸了摸下巴:“把东西放下,回去吧。”
弟子虽然奇怪,但不敢问他原因,唯唯诺诺的说声:“好的。”把餐盘递给他后离开了。
他拿着餐盘来到石屋前,看着地上的粪便,他绕过去。
走到递食物的洞口处,他停下脚步,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前他就想过,只有一个洞口,严宁要如何处理排泄问题?
今日他算是知道了。
石屋上的洞口,边缘沾着粪便的痕迹,一眼就能明白,严宁是直接堵在洞口上拉屎撒尿的。
虽然理解,但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他妈的磨蹭什么?快把今天的饭给我啊。”洞口处传来严宁的责骂。
“急什么,这不是来了吗?”符韵没好气的回答。
听见符韵的声音,他安静了许多。
符韵撸起衣袖,拿起饭碗,小心翼翼的将饭递进洞内。
严宁的语气变得玩转起来,问道:“你怕脏吗?你要是怕脏手,我今天就不吃了吧。”
符韵回答:“并不是,我怕蹭到饭上。”
严宁分别接过水饭,吃完后又双手恭敬的递出来。
符韵问:“这点能吃饱?”
“吃饱吃不饱的也没啥,习惯后就不觉得饿了。”
“我以后会吩咐后厨正常的为你提供一日三餐的。”
严宁先是向他道谢,然后又问他:“你现在当上惊蛰长老了?”
“是的。”
“我爸呢?”
“死了。”
“怎么死的?”
“自杀的。”
洞内一阵沉默,符韵以为严宁等会追问自杀的原因,心中编出了个应付的借口。
可严宁并没有问,而是祝贺他:“恭贺新长老上位。”
这下把符韵搞糊涂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严宁却说:“您作为新的霆暇殿长老,不知道是否雷竭石?”
“废话,我拜入门内的那年起就见过了。”
“那你是否知道雷竭石的作用?”
“还是废话,历代长老都需要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霆暇殿后一条山沟,据说那是首任惊蛰长老引天雷劈下将一座小山一分为二,山上一块顽石沾染了长老的气,又裹上了天雷滚进山沟里,日夜不停的放电击打附近的石壁。
见此神奇景象,首位惊蛰长老便在石壁上凿出有深有浅的凹痕,引导顽石的雷电对准它们轰击。
雷电打在深浅不同的凹痕处,发出不同的声音,长老把这些声音谱成乐谱,留给日后的继任长老们。
可惜事在人为,到第二届长老时,霆暇殿出现分权的内斗,打的是两败俱伤,最后把乐谱也给弄丢了。
于是后来的每任长老,都有了一个额外的任务,要去雷竭石处听声音,重写乐谱。
可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曾经的凹痕逐渐被雷电击烂了,又或者改变了位置,很难听出原声。历经多少代长老,到符韵这届才累计合编出一张残谱。
洞口处传来严宁的笑声:“经过日积月累,我已听清了雷竭石的声音,我能谱出曾经的乐谱。”
符韵大惊:“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放我出来,我立刻写给你看。”
听到这个要求,符韵冷笑道:“你这谎也太好笑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是不会还是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怕我谱出曲后,完成厉届长老的任务,用这大功取代你的位置。”
“我才不屑这个呢,而且这种大事,需要我和分权长老商量。”
“你说什么,分权长老是怎么回事?”
符韵把关于晨曦的告诉他后,屋内随之而来的传出一声闷响。严宁愤怒的一拳打在墙壁上。
失策了,原本想靠乐谱将功赎罪重获自由身,然后让符韵去向教主申请分权长老给他,和他一起治理霆暇殿,这样才能不负师父的在天之灵。
现在,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人拿到分权长老的位置。
这意味着霆暇殿不能再有第三个掌权者,第二个愿望泡汤了。
放他出来这种大事,一定会召集霆暇殿的上层议会,万一这位新长老不同意,便能以一票否决,那么重获自由的愿望也算是泡汤了。
生气的严宁在石屋内不停叫骂,脏话不堪入耳,以往的赌徒无赖形象尽显无藏。
符韵也不和他吵,转头回去了。
回到卧室,他权衡了一下,提笔写了封信派人送给晨曦,他想商议的就是关于雷竭石的谱曲和是否放严宁出来。
只不过没想到霆暇殿的不安分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大胆,行动的越来越明显,符韵为稳妥起见,还是不让晨曦过来比较好。
另外,自从和胡璃合作后,他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他能隐约感觉到,却不知该怎么办,所以不得不谨慎起来。
这事拖了有半个月,直到奚晴前来拜访。
她带着胡璃密信而来,信中证实她也是合作人之一。此次前来拜访,一是为了解决信件问题,二是帮助揪出霆暇殿的不安分的人。
符韵问奚晴:“你也知道,教内写出的信,每封都得先送给教主,他看后同意才能送给对方。你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奚晴从包中掏出一支小指粗细的冰棍,又拿出一块薄薄的冰板。笑着说:“就凭这两样。”
看符韵露出怀疑的眼光,她接下来的一番操作让他彻底信服。
她取来一张纸,在纸上写出两字,拿给符韵看,问:“我写了什么?”
符韵念道:“奚,晴。”
然后她把纸铺在桌面上,用冰棍在纸的空白处划出水渍,写完后又拿给符韵看:“你能看出我还写了啥?”
符韵摇摇头。
接着,她把纸垫在冰板上,不一会儿,纸上水渍被冻成冰痕粘在纸上。
她举起纸对准阳光:“你看地上的影子。”
符韵低头看去,阳光穿透了纸,却被冰痕遮盖了一点点,一片阳光中,映出淡淡的影子,影子形状为两字:“符韵”。
他夸赞她的聪明,又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要是水渍在送信的途中干了怎么办?”
奚晴把纸递给他,让他揉揉,他一拿到时就注意到,这是张用棉做的纸,不会干的很快。
接着二人又商议了关于霆暇殿的内事,最终决定,符韵在明,奚晴在暗,胡璃在外,三方互相接应,见机行事。
……………………
位于教内的中央处有一座极为奢侈的大殿,这是教主的大殿,外人不得入内。
教主躺在床上,撕开信封,倒出里面的信,看了一眼后揉成一团扔到床边。
“长明城这群废物,天天问我要人,他妈的我这儿哪有什么城主。”他骂道。
这已经是第八封信了,信上的内容越来越过激,一开始还是好言相劝,送回城主还有报酬,现在信里的内容变得不客气,隐约透露出一种再不交人就打过来的语气。
这让教主的心中极为不爽,索性不回信了,随便他们,要是真打过来,他根本不介意与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架,玄元教能霸占玄隐山上千年可不是吃素的。
再看长明城这边,内阁长老们在晨曦离开后,每日都在商量对策,没有城主令牌,他们很难派人收税。
之前还能凭借着往日的威严,收税还算顺利,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要求见城主一面 甚至有人提出“见不到城主不交税”的口号。
他们不得不派手下亲自前往玄隐山,强行带回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