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暗前的黎明
这个梦既是卫溯今年平乱以来做的第一个梦，也是他长达二十年戎马生涯中最惊悚最真实的一个梦。
梦里，卫溯首先来到了一个由许多简陋的茅草屋组成的小村庄外，黄泥路面上夹杂着许多落叶和枯枝，村子门上挂着一块磨损严重的木制牌匾，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个字：黄尼村。
当时，卫溯看到“黄尼村”这三个字后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感觉跟自己的身世有隐隐约约又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很快，卫溯就狠狠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看似荒唐的想法，毅然走进了这个有些熟悉的村子。
当卫溯走进村子后，那块木制牌匾上一块泥土缓缓落下，“黄泥村”三个字赫然出现在那牌匾上……
“小溯？是你吗？小溯！”
寻声望去，声音来自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男人，他正站在不远处一间土房子的院子里对着卫溯试探着问道。
卫溯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又听到十年没有听到的亲人声音。
早因战争和丧失血亲变得冷漠的脸庞洋溢着难以言喻却又珍贵无比的幸福感，那早已经干涸死亡的泪腺竟也挤了出来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父亲！”
“是溯儿，溯儿回来了，老婆子快出来看看，我们家溯儿回来了。”
卫溯父亲得到肯定答案后，急忙转身进入茅草屋中寻找卫溯的母亲，只留下有点懵的卫溯站在茅草屋外。
虽然这一切有些奇怪，但是卫溯沉浸在亲人重逢的美梦中，并没有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悄悄接近他。
暗处，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双眼没有了平时的理智，只剩下充满仇恨和疯狂的血瞳。
身上的伤不停流着绿色的血液，但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个劲地把磨着那把布满裂痕的匕首，身上若隐若现的戾气也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可以看出这个有些落魄的身影就是之前被卫溯部下打得落荒而逃却死里逃生的鼠人刺使，他的身边没有了平时嚣张跋扈的眷属，只剩下一头浑身伤痕累累又断齿的猪豚和一把快要崩裂的匕首陪伴着他这丧家之犬。
他知道自身离死期不远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带着满腔遗憾和怨恨死去。
于是，他犹豫了一会，从怀里一只破口袋中摸出来一张年代久远的羊皮纸，把其展开摊平，又割开手心在上面用画画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微笑血骷髅。
嘶嘶！
随着微笑血骷髅两颗眼睛的画完，那张羊皮纸就如同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撕碎一般，变成了一地的碎屑。
一阵带有血腥味的狂风从林中凭空产生，一直向着有纸屑的地方刮过来。
不过一会，那狂风就刮到了那纸屑中央，将一地的纸屑都刮飞起来，形成一个小型纸屑龙卷风。
一双红黑色的手在里面撕开一道裂缝伸了出来，接着是两个螺旋的长角钻了出来，它的双手一用力那裂缝直接破碎开来，在最后一秒一个未知生物从那一团的纸屑龙卷风中钻了出来，一根长舌贪婪地舔舐着嘴角的鲜血。
仔细观察，那是一个头长山羊角，浑身血黑色，背长骸人双翅，口吐烈焰的人形生物。
行为举止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即使是与恶魔交易过许多次的鼠人刺使见了也有些适应。
“卑劣的鼠人奴仆，上次你给我提供的那一百多个祭品的灵魂品质不错，对此我很满意！”
“不过你小子够狠心的，把你乡里的所有鼠人都给杀了，连你老妈老爸这么亲近的人都不放过。”
说完，那恶魔还忍不住反过身捂着嘴对鼠人刺使的所作所为嗤笑了几下。
听到这里，鼠人刺使的拳头就已捏得咔咔作响，他献祭自己的父母和亲人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心魔，也是他实力强大却被所有地窟生物不认可的原因之一。
他很想把匕首捅进眼前这个在他伤口撒盐的混蛋胸里，再狠狠绞碎这个混蛋的心脏，让他知道乱说话的后果。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能这么做，他还想要报仇，他还需要这个混蛋的力量。
不过片刻，鼠人刺使便调整好了情绪，略带尊敬地向那恶魔说道：“伟大的魔神大人，我需要您的力量。”
恶魔有些反常地问：“你不是到了黄色二阶了吗？还不满足？”
鼠人刺使听到这嘴角有些抽搐，心里不禁有些怨气：这恶魔给我提升的力量不稳固，我最多只能发挥出75的实力，跟别人战斗一段时间后还会有一段不可忽视的虚弱期，交易价格还死贵，真tm奸商！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跟恶魔说：“我被龙岩帝国的人类骑兵们偷袭了，他们有三四十人个个装备优良，我的部下溃不成军四处溃逃。”
“我的亲兵为了保护我，都去跟那些人类骑兵缠斗了现在恐怕凶多吉少了”说完还擦了擦不经意间流出来的眼泪。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次你用来交易的筹码是什么，希望是些有趣的东西！”
“我……”
鼠人刺使一时语塞。
“我还有这把陪了我好久的匕首，和这头有着一丝远古血脉的豚兽，魔神大人你看得上我的哪些东西就尽管拿去吧！”
说完便转过身有些不舍地摸着那头小猪和看着自己那把意义非凡的匕首。
“对于你这些身外之物我没有丝毫兴趣，我是个恶魔，只喜欢灵魂和金币！”
“当然，如果有魅魔那就更好了！”
“算了，看在你有好好侍奉我，给我献上祭品，让我业绩一直都能完成的面子上，我允许你这次的祭品先欠着。”
“来吧，我最忠诚的奴仆，享受这属于地狱的力量吧！”
鼠人刺使听到这便脱去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他那刻满符文的背部，恶魔也高兴地拿出一把刻刀，继续在上次刻完的地方动起刀来。
一边刻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地跟他说着话。
片刻过后，鼠人刺使已经瘫软在地，背上的符文已经刻好，就差一笔就能到达圆满。
“吃了它！”一颗青灰色的药丸被恶魔精准丢进鼠人刺使口中，他不假思索地嚼碎吞了下去，身上的伤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
“刻刀给你，最后一笔在你的脊椎骨下端，画上去后实力会大大增强，副作用也一样，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画上去。”
那恶魔说完这句话后，打了个响指便开启一道地狱之门回去了……
匕首上的裂痕消失了，小猪豚身上的伤也得以治愈，他也一样
但鼠人刺使明白自己做了一个不可逆的交易，一旦做了便无法回头。
恶魔刚刚说的话就是可以将自己的修为境界强行提升到比卫溯更胜一筹的黄色三阶巅峰，代价却是他那卑残的灵魂和他接下来杀的每一个生物的灵魂。
“唉！”
鼠人刺使想着以后没有出路的日子仰天长叹一声。
“哧哧哧……”做完交易，鼠人刺使把那把已经翻新的匕首拿出来磨，争取一击致命。
与此同时，林天羽正在查询杀戮系统给的系统空间中之前那本会动的图鉴里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