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怨气漩涡
“什么？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洛小雅满脸骇然。
“不对，不应该啊。”
“小姐……”
“啊！！！”
青儿刚想说些什么，扭头却发现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自己。
伴随着青儿的尖叫，桌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们以诡异的弧度扭动脖子向发出惊叫的方向看来。
青儿心跳骤然加快，浑身冒冷汗，洛小雅强压心中惧意将青儿搂入怀中。
就在那几只鬼物拖动身体朝主仆二人扑来时，洛小雅腰间的玉佩一阵白光闪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呼，赌对了。”
“没事了，青儿。”
青儿这才抬起头看着桌上依旧平静坐着的四‘人’。
“小姐刚才……”
“那应当是怨气漩涡，鬼物没有自己的思维不会思考也无法与人交流，刚才看到的是曾经发生过的场景。”
看着毫无动静的‘四人’青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她们？”
“是鬼，好在只是厌鬼不会主动攻击人。”
“那，周姨她们。”
“唉……”
“这个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了。”
说罢，洛小雅也不管桌上的‘四人’径直开门朝屋外走去，此时已经有不少鬼物在屋外游荡。厌鬼只在夜间游荡，他们漫无目的的在自己死亡的地方徘徊。洛小雅十分沮丧，她已经决定让自己父亲动用关系查明真相。
“有一只厉鬼，祠堂的方向。”
洛小雅的眼睛从未出错。她捏碎了陈衍生给的纸人，厉鬼不是现在的她能应对的。
此刻距陈衍生被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他的感知被不断消磨，身体仿佛陷入泥潭动弹不得。黑暗！除了黑暗就是令人后背发凉的寂静，静！黑暗中没有一丝声响，他呼吸和心跳发出的声音也被这黑暗的世界所吞噬，换作旁人待在此处一个时辰就足以将人逼疯。
就在陈衍生即将被黑暗完全吞没时，一道寒光在他背后闪过，他想闪避却又动弹不得，噗，陈衍生被这寒光生生洞穿，这是一杆黝黑的长枪。
他眼前场景如走马灯一般飞速变换，在雄伟城门下，一位黑甲黑面宛如将军的高大鬼物眼冒幽光手握长枪正对着自己，他则是跪倒在地手中银白色长剑脱落在地。
“我这是，要死了吗。”
“这有个小剑修？叫我一声师傅，带你出去怎么样？”
“师尊？！！”
在陈衍生即将看清那人面容时，眼前的场景又极速变幻起来，只是这次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
“师尊……”
陈衍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完好如初，这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我一直呆在原地吗，刚才那是，心魔？”
陈衍生观察了周围，与他被卷入黑暗前的场景别无二致。而最后他所看见的是他二十年前在鬼城所遭遇的场景。
“对了，不知小姐怎么样了。”
他刚从黑暗中脱身一些东西一时想不起来，在那极致的压抑中仅仅呆了几个小时就恍如隔世。
“引！！”
陈衍生随即点燃了几张黄符感应洛小雅纸人最后消失的位置。
“杏花村？”
“那里怎么会有危险。”
他也顾不上多想，全速朝杏花村飞去。
另一边，洛小雅在确定厉鬼的方位后，转身望着眼眶泛红的青儿。
“青儿，你去南边看看有多少鬼物，一柱香后回来若没看见我，你就先回马车。”
“可是……”
“青儿别怕，南面都是厌鬼，不会伤人的。这隐息符你拿着，就算厉鬼来了都难以看穿。”
“那小姐呢。”
“我有更厉害的东西。”
“好吧，小姐自己小心。”
呼，望着青儿离去的背影洛小雅不禁松了口气，刚才她感应到那只厉鬼的同时，她的气机也同样被那只厉鬼锁定，她是走不了了。
“若是出门时多带些符箓就好了。”
望着仅剩的一张引雷符，洛小雅不禁懊悔，机会只有一次。
“唉……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洛小雅无视游荡的厌鬼，缓缓朝祠堂走去。
洛小雅体质虽差，却有一双可以看破虚妄的眼睛，她那环状的瞳孔可以直接看到鬼气。寻常修行者可以感受到鬼气，但十分模糊仅可粗略估计鬼物的强弱，大概确定其位置。而洛小雅则能根据看到的鬼气浓度和方位直接进行判断，对于她来说鬼气是有形的。
因此当她看清祠堂上盘踞的浓郁鬼气时，不由心生绝望，这不是一只厉鬼该有的鬼气。她手中的引雷符连祠堂上的鬼气都劈不散，更别说劈死那只厉鬼了。
‘村里的鬼气十分稀薄，都汇聚到这里了吗。’
洛小雅犹豫了，现在过去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引出来？这鬼气不是从那只厉鬼身上散发出来的，引出来也许能一道天雷直接劈死。’
‘或者等陈叔，厉鬼在陈叔面前还不够看。’
‘可是，陈叔不会无故离开，这么久没回来定是遇到了什么连他都难以解决的事。’
‘这厉鬼锁定了我的气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击。’
‘怎么办……’
洛小雅十分纠结，祠堂被鬼气笼罩她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她可以肯定厉鬼就在里面。
‘不好！’
祠堂门口的鬼气剧烈波动，洛小雅向后退了几步在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将玄气凝于指尖，手中的引雷符蓄势待发。
“村长！”
洛小雅忍不住惊叫出声，在她印象中杏花村村长是个和蔼的老人，她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怨气能让他化为厉鬼。
洛小雅来不及过多思考，面目狰狞的厉鬼已经朝她扑来。她将玄气注入引雷符随即向前一掷，丝毫不拖泥带水，符箓也完美命中了那只厉鬼。
顿时那厉鬼周围的气压骤降，他身上不时有银白的电弧出现，天上的黑云遮住了月光，使得原本阴暗的村落又压抑了几分。
“轰隆”
一道银白色的闪电从天穹上倾泻下来，不偏不倚正中那厉鬼的面门，连鬼物周围的地面都激起了滚滚浓烟，地面上遍布灼烧的痕迹。
按理说鬼物没有实体，这一道雷劈下来不直接消散也再难显形。那厉鬼却只是稍微僵住，身影也仅仅模糊了一瞬，就再次锁定了洛小雅的位置。
‘不好。’
“谁？。”
一只素手搭在洛小雅的肩上。
“嘻嘻，小姐这符青儿不会用。”
望着嬉皮笑脸的青儿，洛小雅心情复杂。
“你来这里干什么？”
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来不及过多交谈，洛小雅将玄气注入青儿手中的隐息符，符箓泛起淡淡白光，那厉鬼一时竟失去了目标四处张望。隐息符持续时间有限且需要一直注入玄气，而玄气耗尽她也再难逃生，隐息符永远只是下下策，她没想到自己会用到，给青儿也只是为了给她一丝安慰。
‘先离开这里。’
主仆二人缓缓朝村口移动，以洛小雅的身体状况稍快运动就会导致玄气输入中断，所以她们只能缓慢移动，以保证玄气输入稳定，不被那只厉鬼所察觉。
‘村里有只厉鬼，外面又有难以预测的危险。’
又是这般两难的抉择，洛小雅从未像今天这般不知所措。
“小姐，青儿好冷。”
说到底青儿只是一介凡人，在厌鬼堆中待久了会被鬼气侵蚀。
‘青儿从未修行，在这里呆久了会出事的。’
洛小雅一边维持隐息符，一边摘下腰间玉佩塞到了青儿手中。
“拿着，它可以抵御鬼气，我们回马车。”
“嗯。”
青儿轻声应允，此时她已面色发白额头也挂上了汗珠。
‘厉鬼的鬼气消失了，找不到我们回去了吗？’
洛小雅回头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并没有发现那厉鬼的身影。
“踏踏，踏踏。”主仆二人耳边响起一阵马蹄声。
“到村口了，小姐。”
“欸，这马儿刚才不是挺闹腾的吗？现在见了我们怎么反而不动了？”
“青儿后退！”
“啊？”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马匹，突然发狂般地朝主仆二人跑来，洛小雅猛拽了一把身旁的青儿，才堪堪躲了过去。
“栓绳什么时候断的？”
青儿看着奔向村内的马匹和留在原地的车厢不知所措。
“不好！”
洛小雅警惕的看向村内，刚才她体内玄气紊乱，隐息符中断了一瞬。好在并没有望见那厉鬼的鬼气，她这才松了口气。
“小姐！！！”
就在洛小雅看向村内时，原本平静的车厢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风声，车帘在风中摇曳不止。
“飕”一阵风直接将车帘刮了起来，马车内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青儿也顾不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侧身挡在了洛小雅身前。
“青儿！”
青儿被击飞数米，洛小雅也跌倒在地。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洛小雅凝聚全身玄气化为一掌向前拍出，那厉鬼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又继续朝她们扑了过来。
“轰隆隆”
阵阵雷霆从天穹落下，耀眼的白光将那只厉鬼完全覆盖，直到那只厉鬼的鬼气在洛小雅眼中完全消失，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那只厉鬼被一道道雷霆生生劈散，一道身影脚踩长剑立于天际。
“小雅小姐。”
陈衍生从天上降下，负手持剑，刚才那只厉鬼的气息已经接近恶鬼了，他难以想象主仆二人刚才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陈叔……”
“是陈某失职，陈某来迟了。”
“我的事待会再说。”
陈衍生随即点燃几张黄符，丝丝玄灵之气在他指间萦绕。
“镇！”“散！”
青儿身上的鬼气渐渐散去。
“这种程度的攻击，青儿应当难以阻挡，是小姐的玉佩么……”
陈衍生看了一眼青儿手中的玉佩。
“先原地恢复，我给你们护法。”
好在洛小雅只是玄气亏空，在服用几枚丹药后两人已经能自如行动。
“在村里休整一晚，明天再出发吧。”
“好，听小姐的。”
“陈叔，你追出去遇到了什么？”
“我……”
就在他们三人再次踏入村子之时，一片黑暗笼罩了整个村子。
“小姐你在哪？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