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贱命

    在九年前的除夕夜，柱子出生了，额头处有个大包，猩红猩红的，手臂腿上都是小疙瘩，他爹娘看到后确实吓了一跳，但好歹是自己的孩子，还是老来得子，独苗，那自然是掌中宝。

    当时柱子他奶还在世，找过算命的，说柱子命格不好，但会有一机遇开其心智，刚开始那几年倒还好，柱子比同龄的孩子早学会走路，也会咿咿呀呀地说几句话，爹娘就说他奶瞎操心啥算命的，不吉利。

    三岁那年，柱子不知怎么的窜猪圈里头，猪这畜生啥都会啃啃，杂食，柱子就被啃掉了小半个手掌，但有头种猪护着他，不然可能就被分食干净了，养猪的不少，被搁猪圈旁方便一下都有被啃的，这事也不在少数。

    当家里人听着哭声找到柱子时，除了那头种猪，其他的好像疯了似的想吃了柱子，但那种猪一直拱着，将柱子护着，后面家里人让柱子管那种猪叫干爹。

    那次之后柱子就老是讲梦话，一直重复，爷爷来了，来接我来了。

    后面柱子就发高烧了，好起来时，已经变得呆滞，天天蹲地上流着口水傻乐，家里人感觉坏事了，能试的法子全试了，神婆都请了四五个，但依旧无济于事，不过有个道士游历经过，说是祖坟风水不好，乱了柱子的神智。

    花钱让那道士给祖坟挑了块好地方，费功夫挪了地后，柱子确实有所好转，身上出生时那些疙瘩啥的也都慢慢消掉，只是没之前那么机灵，但好歹算个正常孩子。

    因为家里面杀猪，之前柱子都很害怕在场面，可后面对这些都异常的感兴趣，猪的动脉被割破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再长大点他开始设法捕一些野兔麻雀啥的，一个人偷偷解剖。

    他总喜欢残忍的虐杀，一次要对家里面的老母鸡下手的时候，他奶呵斥住了，他楞了愣，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他再也没有那么做，只是眼神依然不变。

    又过去三年，他奶病了，没多久便离世，双眼瞪大，棺材板也盖不上，有一股无形的力撑着，神婆说有心事未了，又是做法又是敲锣打鼓，仍是无济于事。

    头七那晚，一家人守夜。

    “实在不行，直接埋了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柱子他爹抽着烟，无奈地说着。

    其他人只是默不作声，谁也拿不定主意。

    到了午夜，其他人昏昏欲睡，有的已经打起了瞌睡，而柱子只是盯着棺材看，恍惚间看到他奶上半身僵硬地坐了起来，眼睛看着像蒙了一层白纱，脸微微抽搐着，对柱子咧着嘴。

    “爹！爹！我……”柱子被吓的说不出话。

    “你先去里屋睡觉去吧，这里几个大人守着就行了。”

    柱子啥也说不出来，直接跑进里屋关上门，他已经不能思考刚刚看到什么，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蜷缩着。

    正准备将脚也缩进被子的时候，他看到从床底伸出一只手，长满了皱纹，惨白的，僵硬地伸向他的腿，一把抓住，一个头歪歪扭扭地伸了出来，又是那惊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