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没有。”
白秋摇头。
看原书时,他就好奇过,许清怎么进入三楼。
现在明白了。
“真的没有吗?”
万宁再次问道,他又点了一支烟。少年目光落在男人手上,那双手苍白,修长,夹着纤细的烟管,无论是看了都忍不住称赞一声艺术品。
少年有点恶心。
“没有,”白秋垂眸,“万宁哥一直这么问,是在家里放了什么惊喜,准备送给我吗?”
“是。”
万宁咬着烟,神色复杂不明,闷笑了一声:“不过需要你自己找。”
找到了他估计也就没命了。
白秋第一次怀念沈长清。
男人相比万宁而言都不能算得上是变态,他有在意也有珍重的人。
少年没接话。
“画画吧。”
万宁没在继续。
他怀疑,不停试探少年是否知晓的同时,也在试探白秋的态度,白秋和许清终究不一样。
他顺手掐灭吸了一半的烟,扔在花里,烟头划过玫瑰枝茎,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万宁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没有分毫心疼。
白秋若有所思:“万宁哥喜欢抽这种烟?”
“不喜欢。”
万宁皱眉:“我……母亲喜欢。”
“这样啊。”
少年看着玫瑰:“我还以为万宁哥很喜欢玫瑰,种了这么多。”
“我母亲喜欢。”
万宁冷淡解释。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不耐烦,不想提及。
那可真就……太好了。
少年锲而不舍:“万宁哥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让他不痛快,他也给男人找。
礼尚往来。
万宁:“我不想说。”
白秋:“可是我想听。”
男人:“……”
万宁忍不住又点了一根烟,他忽然觉得许清相比起来也不错。男人低头,少年的眉眼弯弯,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笑容很标准。
情绪没有丝毫外露。
有点意思。
万宁来了兴致,声音缓慢:“我的母亲从小就父母双亡,她是个聋哑人,意外救了正被追杀的父亲,我父亲对她日久生情。”
听起来似乎是个爱情故事。
“可惜,我的母亲有喜欢的人,不过幸运的是,她喜欢的人死了。”
幸运?
男人对幸运的理解还真是诡异。
“我的父亲强,父亲娶了她,可惜,她日日夜夜怀念死去的心上人,为他种了满花园的玫瑰,最后,她当着我的面,在玫瑰园里自杀了。”
原来是个恐怖故事。
少年垂眸。
“我想不明白,”万宁皱眉,声音带着厌恶,“那个死掉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总比嫁给强暴犯好。
白秋冷漠的想。
“我母亲从小就不喜欢我,”万宁道,“她总觉得我不理解她,整日悲秋伤月写一些没有用的话,让我怎么理解。”
“她现在的生活不是比以前在贫困区里,要好的多了?”
男人语气有些烦躁。
“整日都想要逃,我跟她说,她逃不掉的,要是真想离开不如就去自杀算了,她就死了。”
白秋:“……”
怪不得他母亲不喜欢他。
“万宁哥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少年抬头。
白秋的眼里没有一丝杂质,这是男人见过最干净的眼睛,也许是被这样的目光诱惑,万宁才会将埋藏在心底的这些一一脱口。
他自私又自我。
但偶尔会想起这件事,仍然会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总归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是。”
万宁又吸了一口烟,点头:“你觉得我这样做很过分吗?”
男人目光不自主带了些希冀。
少年是个聪明人,看起来也足够善良,起码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善良。
他想被少年肯定。
他没错。
本来就是女人不知足。
好好跟父亲过日子不就行了?
父亲对她那么好,那么喜欢她。
面对着万宁的目光。
白秋浅浅的笑了一下,他笑起来也很好看,声音也又柔又软,带着甜味:“万宁哥做的这些事,当然不过分呀。”
“因为已经超出过分这两个字了。”
少年可以想象的到——
好心救人,结果却被缠上,那人又是杀了自己的爱人,又是强暴囚禁,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大概就是她的孩子了。
她的孩子跟她说,你不如去死。
白秋的声音依旧柔软,吐出的话却很冷:“如果我是她,就算是死,我也会带你们一起去。不过我大概不会这么做。”
少年微微一笑:“要是为了报复万宁哥这种人,而自尽的话,有些不值得。”
“!”
万宁瞳孔不自主的扩大,他双手微微颤抖,似乎是不相信这种话能从白秋嘴里说出来,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为万宁哥这种人做这些,太不值了。”
白秋微笑着重复一遍。
万宁手抖的更厉害。
少年纯净的面孔一瞬间变得很陌生。
他怎么会这么说。
白秋担忧的走上前,握住男人不听颤抖的手:“万宁哥,你怎么手这么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得帕金森了?”
你才得帕金森了!
万宁的手气的更抖,他很想一巴掌扇上去,目光游离到白秋精致的脸颊上,又压下念头。
他才不是沈长清那种暴力狂。
这股气憋的男人烟都要握不稳。
白秋立马贴心的伸手托住男人手腕。万宁不自主目光转到他手上,少年的手指白细又光滑,如同上好的瓷器一般,很衬他这个人。
衬?
男人冷笑一声,想起录像里,少年面对老人薄凉的神情。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问他这种问题也是白问。
万宁胸膛起伏,安慰自己,白秋贴心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满脸担忧道:“万宁哥,您的身体没什么出毛病吧。”
男人:“呵呵。”
没出,但是快了。
少年担忧的脸不停在眼前摇晃,方才的话,同女人的脸一同浮现在眼前,看的男人越发气短。
她穿着鲜红的裙子。
女人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像是在看陌生人般,血从手腕一点点流出,万宁本来可以制止,喊来佣人,但他没有。
死了算了。
真的很麻烦。
万宁看着她,鲜血在眼前流泻,落在花里。
女人的尸体被他的父亲埋入花园。
玫瑰长的更加艳丽。
很好看。
“嘶。”
燃烧的香烟烫到手指,打断思绪,染出一圈黑色的痕迹,少年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恶心。
男人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他手腕一转,握着的烟头猝不及防的对准少年白皙的手腕烫去,白秋反应迅速,握着男人左手的手指立马松开。
“滋——”
香烟烫在自己手上,男人连忙松手。
“呀,万宁哥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年担忧皱眉。
白秋早有准备。
男人这样烫了许清不止一下,瞧见拿烟,他就已经提高了警惕。
万宁:“……”
他嘴唇张了又张,很想骂人,忍住了。
微凉的风吹的男人燥热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手腕传来微微刺痛,他用的力气不小,也许会生疤。
幸好,不是手指。
万宁神色暗沉不明,只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少年。
一次又一次。
从最开始觉得不过是个和白锦相似的单纯模子,到有点意思,再到现在——
捉摸不透,看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接触到现在,仿佛一直都是自己在吃亏。
要冷静。
愤怒没有用。
男人深吸一口气,他弹了弹身上的烟灰,摆出往日的面瘫脸:“我听白锦说,你喜欢沈长清。”
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