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邹尘:“……”
白秋等了许久,邹尘一个字都没回复。
只有聊天框上面的“正在输入中”来来回回的反复显示,少年几乎可以想象的到,男人不知所措的握着手机,抚摸纽扣思索如何回答的样子。
白秋忍不住弯起嘴角,想捉弄一下男人。
暗鲨猫猫头:开玩笑的啦,这是沈长清给我们报销的饭钱~
邹尘立马退回。
邹尘:我不需要。
知道是沈长清的钱,立马就退。
怎么没说的时候,就犹豫这么久?
他是想点收款的吧。
白秋心里面的小人笑的满地打滚,他立马把钱又转了过去,慢吞吞的打字。
暗鲨猫猫头:他都给我了,那这些钱就是我的啦,是我想给哥哥的。
不是沈长清的钱。
是他的,可以收。
男人依旧点了退回。
邹尘:上次吃饭也没花多少,不需要给我转,你自己留着。
白秋锲而不舍的继续转。
暗鲨猫猫头:我给哥哥转的钱,可不是为了aa报销饭费的喔。
男人一愣,下意识的攥紧手机,攥的有久,微微渗出汗水,有些黏腻。
他扯了一张纸擦净屏幕。
邹尘:那……是为了什么。
暗鲨猫猫头:我说了呀~是包养费,不过我也知道用这么一点钱,就包养邹尘哥哥不太现实。
他可是年薪上亿的超级管家。
养不起。
不过——
暗鲨猫猫头:那么一天呢。
暗鲨猫猫头:这些钱买邹尘哥哥一天够不够呀。
暗鲨猫猫头:我听说下周日有一部超级好看的电影上映,我想和哥哥一起看,好不好嘛。
邹尘再一次退回了钱。
“?”
白秋不解。
暗鲨猫猫头:呜,哥哥为什么不收我的钱,是不想跟我一起看电影吗。
邹尘:不是。
邹尘:我愿意和你去看电影。
不是包养。
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和其他因素挂钩,他愿意,只是因为——
想和他一起看电影。
没有其他原因。
白秋眨了眨眼才领会到隐含的意思,少年脸颊两边热度猛的攀升,脸上不自主泛起了红晕,他伸手轻轻拍了两下脸。
怎么这么不争气!
他恨铁不成钢的想,被两句话就能撩成这样。
“叮咚。”
手机又响了一声。
白秋连忙点开消息,邹尘给他转了二十万。
邹尘:只能转这些。
“!”
为什么要给他转钱!
只能转这些……
他还想转多少,败家!
白秋果断点了退回。
暗鲨猫猫头:哥哥不要给我转钱,再给我转钱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邹尘:?
他发完,想起少年对他说过的话,聊天发一个字会显得冷淡。
邹尘:??
暗鲨猫猫头:不需要钱,因为,我愿意和你去看电影。
男人说过的话。
白秋如数奉还后,又多加了三个字。
暗鲨猫猫头:我愿意。
为什么这么郑重。
好奇怪!
少年脸更红了,只是微信随随便便聊天而已,怎么郑重的像是什么宣誓现场一般。
都怪邹尘。
都怪男人太直板,不会转弯。
白秋这么想,眼里忍不住沾上笑意。
手机屏幕上映衬出他泛红的脸颊,少年慌忙用手充当扇子扇了扇风,他想开会窗,望向窗外,才发现车已经停了,管家眼观鼻,鼻关心,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
生怕喊了少年后,他如同刚才一般,再冒出一句越界了。
那他就可以领工资滚蛋了。
“到了?”
少年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是的,少爷。”
管家下车,恭敬走到车前,拉开车门,侧身行礼。
第二次走在这条路。
白秋注意力依旧不由自主的落在玫瑰上,哪怕是讨厌玫瑰的人,瞧见这么一片花海,都会忍不住说上一声好看。
万宁这次没在画室。
他在门口“迎接”少年。
画布支在包围玫瑰的石栏后,万宁逆着光,站在斑驳的阳光下,百无聊赖的转着笔,阳光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更加病态,虚弱。
看见少年,他微微抬头。
万宁:“你来了,今天在外面画吧,不然可惜这么好的阳光了。”
“好。”
白秋应声,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在影视剧里,这么说话的人基本就是时日无多了。
万宁察觉到少年的情绪:“怎么?”
“万宁哥,”白秋犹豫片刻,真诚道,“您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活不久了。”
除了以前的自己。
白秋还是第一次瞧见皮肤这么苍白的人。
要真是得了绝症,时日无多……
那可就太好了。
这说明好人长命,祸害难留千年。
万宁:“?”
他看起来这么像生病了?
万宁低头,宽大的手掌放在阳光下,血管脉络清晰可见,除了比正常人白一点,并无其他异样。
这是在骂他?
万宁敛眸,反应到这点,颇感有趣,他好像并没有惹到过少年。
有意思。
相比许清,选择白秋或许真的没错。
起码他带给自己的乐趣和惊喜,比许清要多上好几倍。
“……”
不同万宁的兴趣盎然。
少年的头脑飞速运转。
万宁不在画室。
他选择室外作画。
那么——古堡里应该装满了监控,也包括这里。
也许脚下踩过的石头,绽开的玫瑰的花瓣里都藏着针孔摄像。
就像是书中所写的一般。
万宁的掌控欲很强。
对待许清,男人选择的就是无孔不入的监控。
万宁讨厌监控对着他的感觉。
但万宁喜欢站在密密麻麻的监控后面,喜欢看别人的一点一滴都在眼前呈现,放大。
这让男人有种一切事物都尽在掌握的快感。
这本书的攻都有一种优良美德——不是人。
万宁自然也将这份传统发扬光大。
和沈长清不同,沈长清只是变态。
万宁在这基础上进行了加法——他还是个疯子,一个清醒的疯子。
白秋认为,自己的待遇会比许清好,但不会好太多。
他忌惮白锦,忌惮白家,他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
把这些腌臜事做的隐蔽些,收敛些。
仅限于此。
万宁知道他所做事情的代价,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他仍然会选择去做。
管得住自己的,就不是疯子了。
白秋垂眸片刻。
“我需要做什么?”
想法缓慢成型,少年笑着抬头询问。
万宁盯住他的眼睛,少年眸色纯黑,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无论谁看上去,都会觉得他热情又单纯,是被富养出来的豪门小少爷。
万宁知道,这些不过是少年的表象。
隐藏在面孔下的,是另一张凉薄又无情的脸。
录像看了无数遍。
少年笑着说不能,弯腰一根根掰开老人手指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万宁光是想想,心里就直发痒。
男人从兜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点上,猛的深吸了一口,烟灰弹落在娇嫩的玫瑰花瓣上,烫出一个细小的洞。
白秋有些心疼:“花烫破了。”
这么好看的玫瑰。
可惜了。
拿到外面一朵怎么也能卖个十块钱。
“没关系。”
万宁随意扫了一眼,又弹了一下烟灰。
白秋更加心疼。
二十没了。
万宁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挺喜欢花。”
面对老人那么冷漠的人,看着花居然满眼都是真心实意的心疼。
有意思。
“没有。”
白秋微微摇头——他那是喜欢钱。
万宁满眼都写着不信:“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惜花很正常,特别是你们这种学文学的,都很喜欢花——我记得有一篇古文非常出名,写的就是这种场景。”
“?”
和学文学有什么关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秋皱眉,不解的瞧着万宁,想看看大画家能说出什么高见。
万宁张嘴,吐出一句话:“黛玉葬花,你就像是那黛玉一般。”
莫名其妙像黛玉白秋:“……”
如果没记错的话。
万宁说的是红楼梦。
白秋动了动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离谱。
牛头不对马嘴的。
忍住。
少年微笑着想。
万宁是混血,他从小国外长大,洗手上岸后,才整个家族迁到b市。
接受教育不同。
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