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人，小日常
老人医术高明，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
老人心地很善良，医治病人收取的诊金不高，对那些家里十分困难的病人他还会分文不收。也因此，村里的人都十分尊敬他。只是——”
小小语调一转，
坛酒如愿给了小小一个很好奇的眼神，小小才继续开口，
“只是这老人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但归根结底，也是老人年轻时候造的孽。
老人年轻时痴迷医术，不顾家中怀着身孕的妻子。导致妻子郁结于心，早产生下了个小子。孩子出生以后，妻子连同刚出生的孩子还是得不到老人半点关心，后来想不开，上吊了。
妻子去世之后，老人才终于悔悟，分出精力给孩子。
但是呢，这孩子的外婆是个不好相与的，她怨恨老人害死了她的女儿，甚至还怨恨孩子，认为她女儿到死都得不到老人的关心，凭什么孩子能得到，说这孩子吃他母亲的人血馒头。
孩子外婆三天两头来一趟，每次来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破口大骂。而老人呢，因着孩子外婆的身份，他也不好做些什么，只能自己受着。
结果，久而久之，他儿子就认为是老人杀了他娘，恨上了老人。再之后，父子俩反目成仇，孩子也跟着他外婆走了。
前不久呢，孩子外婆去世了，现在就是孩子接替了他外婆的衣钵，时不时过来给了老人戳刀子。”
“啧啧，”
小小也是一言难尽，孰对孰错，她们不作评价。
是非对错，其实他们自己也能看得清，但明白是非并不代表能够接受，这份接受的背后藏着的是血淋淋的痛苦。
这就像是，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先不论过去，只说眼前。
老人到底是心软，没能把孩子送出去。
尽管当前世道太平，但是女娃子，总是会吃亏的。
春去冬来，梨花开了又败。
坛酒二人陪着那个小女娃一点点长大，牙牙学语，蹒跚学步。
看到她第一次自己坐稳当，听到她第一次开口叫爷爷，看到她迈开的第一步……每当这个时候，小小都会激动地上蹿下跳，就连坛酒，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时间如白驹过隙，总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爷爷——回家吃饭了——”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站在高坡上，朝着对面的山上呼唤着。
老人朗声回应，女孩便转身往村口跑。
女孩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襦裙，挎着一个粉嫩的小兜，头上扎着两个小笼包。白嫩嫩，肥嘟嘟的脸庞，细长的眉眼，可爱中不难看出日后的风光。
看着齐大腿高的女孩，坛酒这两位老母亲，心中只觉得十分欣慰，
崽崽长大了，都知道喊爷爷吃饭了，真棒！
女孩跑到村口，巴巴地望着进村的路。
“梨花，又来等爷爷呀。”劳作回家的村民看到小姑娘，都会来打声招呼。
“芬婶子，是的，我来等爷爷，”女孩甜甜一笑，像个小太阳。
看得村民们心热不已，不一会儿，小姑娘的小布兜里塞满了糖果。
村民们给糖果的时候还得细细告诫一番，让小姑娘躲着爷爷吃，而且要少吃点，牙坏了可是要喝苦苦的药的。
小姑娘甜甜地应和着。
“梨花梨花，你又在等你爷爷？”村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她们都认识，是村里芳婶子家的小闺女，叫小翠，是小梨花小团体中的三把手。
“小翠花，是的，我在等爷爷。伸手，给你，”梨花分给了小翠几颗糖，“小翠花，不要吃多了啊，一天只能吃一颗，不然牙坏了，我就让爷爷给你吃最苦的药。”
小翠害怕得直点头，瘪着一张小脸。
“梨花——”
“爷爷爷爷，”梨花跑过去，被老人一把抱起。
“爷爷，你这次为什么不带我去，”小梨花瘪瘪嘴，委屈巴巴地看着老人。
“哎哟我的小梨花，这次爷爷去的地方可远了，你可走不了这么远，爷爷年纪大了，可背不动我们小梨花了，”老人笑呵呵地安抚小姑娘。
“那好吧，不过下次一定得带着我，知道吗？”
看到小姑娘严肃的小脸，老人笑呵呵地点头。
“小翠花，你也是在这里等我吗？”
小翠摇摇头，“不是，”
仿佛预感到小翠要说什么，梨花拼命地给小翠使眼色，只可惜小翠憨出出的，没看懂。
“我是看到梨花有糖，来跟梨花要糖吃的。”
惨了，梨花无奈扶额。
“哦~给爷爷看看好吗？”老人放下梨花，
可怜的小翠，傻乎乎地把糖给了老人，
“交出来，”老人严肃地看着梨花，
梨花不情不愿地把小兜给了老人，
“你们俩，给我站好。”
看着眼前排排站的两个小闺女，老人十分头疼。
“爷爷是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前几天刚给你们看过，牙都坏了，爷爷是不是说过，暂时不能吃糖，爷爷说过没有？”
“说过，”两个小女孩低下了头。
小小在旁边心疼坏了，坛酒表示就应该这么教训一下，她们都看到梨花偷吃好几颗糖了。
“这肯定是村里的叔叔婶婶给你的，对吧，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熬最苦的药，谁给你们糖，爷爷就让谁喝，一个都逃不了，明白了吗？”
两个小孩吓坏了，连连保证再也不吃糖了。
老人这才牵起两个小孩的手，向着村里走去。
先把小翠送回了家，老人才带着梨花回家。
“爷爷，芬婶子让我们去她家吃饭。”
“还是不去添乱了，爷爷上山的时候都是拜托你婶子照看你，你芬婶子又不收爷爷的东西，咱本来就占便宜了，咋还能去人家蹭饭呢。”
“对，但是爷爷。芬婶子说，阿福叔的手有点不舒服，想让你看看。但是如果你不去吃饭的话，她就不管阿福叔了，让阿福叔疼着。”
老人闻言笑着摇摇头，还是带着梨花去蹭了这顿饭。
吃饭的时候小小在旁边跟着乐呵，坛酒也乐呵着，张开了她的樱桃小口：
“小小，我有预感，变故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