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三日,蛇婆,蛋烘糕
第三日,天气多云。
昨日睡得晚了,今日醒来已是正午。
太阳光没有昨日刺眼,没有昨日炎热,仿佛被什么东西削弱了。
今日,喝点粥吧。
昨天吃得太油腻了。
循着香蕉的香味,坛酒找到了一家粥铺。
“老板,一碗香蕉玉米燕麦粥。”
“好嘞。”
粥的味道很正宗,香甜可口,微胀的胃得到了温柔的安慰,
“嗯哼哼哼哼~”
小小高兴地飘来飘去。
抽出几张rmb,坛酒走出店,店中的人拿着钱,有些熟悉的不知所措。
街道上,坛酒掐指一算,东北方向,
“gogogogo”
愈发走近,今日的目的地也就显出真容了——
“婆婆占卜”。
推门而入,宜人的清凉感扑面而来,坛酒惬意的舒了一口气。
门后挂着一个铁制的风铃,发出沉闷的响声,霎时间吸引了店中生物的注意。
小小一看,好嘛,这是捅了蛇的老窝了。
左边那个,三足,前二后一。三角,中短,左右长,色紫绿白三种,长十余丈,啼蛇。
右边那个,蛇形如鼓,圆而扁,有抱起来那么大,高一尺,眼目鼻舌都在平面上,鼓子蛇。
后边一点那个,似手巾,宽五寸长五尺,厚一寸,颜色像温绸,五色交杂,方形,扁蛇。
旁边这个,吐火如色赤,有两角,吐火如弹,长七八尺,火蛇。
……
小小扫视一圈后也是啧啧称奇,
“酒酒,这里真不愧是蛇镇,蛇也忒多了。也不对,这么看的话不应该叫蛇镇,应该叫蛇妖镇。可蛇也不是群居动物啊,它们为虾米都聚在这里呢,也没啥热闹可蹭。”
“诶,城门口那个小豆丁也在,还有那客栈的老板。正好,都是老熟人,好办事啊!” 小小特别开心。
“孩子,谁跟你老熟人啊,搞清楚好不好,”在这个镇子里,只有她俩是局外人,也只有她俩能破这个局。
仿佛感受不到众蛇对自己的敌意,坛酒缓缓走近。
最里面的火蛇绷着身体,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再动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坛酒读懂了,但坛酒满不在意。
这时,一条菜花蛇现身,火蛇立马收起危险的姿势,恭敬地垂首,其余的蛇也皆是如此。
“阁下,我家主人有请,” 菜花说完便向店深处滑去,坛酒扫了一眼群蛇,慢悠悠地跟上。
踏入门后,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湖面,头顶是湖面,一片碧绿延伸至目不可及之处。
脚下也是湖面,轻轻抬脚,拨起一圈圈涟漪。
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个“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黑中透白的长发被一根黢黑的筷子禁锢住,脸上的皱纹就像脚下的涟漪一般,而眉眼间的慈祥满了溢出来。
再仔细一看,这位“人”的下半身是蛇身,碧绿,长数十尺,就这么平摆在身后,使拐杖能够接触到湖面,使老人能够佝偻着身子。
小小:“莫名其妙,这么别扭她难道舒服吗?”
坛酒赞同。
“善者,您是问前路?” 温和的声音响起。
坛酒:“不是,我只是掐指一算,算到我该来这里,我便来了。”
老人,也就是蛇婆笑了笑:“不管您是为何而来,今日缘分到了,老身早早地为您算了一卦。”
坛酒双眼微睨,似笑非笑:“哦~,还请赐教。”
蛇婆吐出一口浊气,“一死即散,二死即生,二生谓生,生生非一。”
蛇婆好似泄了一口气,咳了咳,缓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老身不才,修炼至今也没什么大本领,只能帮到这份上了。
虽然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老身也腆着这块老脸求您一件事。
我所求之事同那老李怪,酬劳已放到神庙里,劳烦时机到的时候您走一趟。”
坛酒:“这卦就是报酬,其余不必。”
蛇婆:“您有您的路要走。这卦,就是老身的路了,是万万不能当作报酬的。还请收下吧,就当是成全老身。”
坛酒无言,选择是有重量的。
蛇婆目送坛酒走出法阵,瘫软在地,吐出一口精血,面如死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婆婆,婆婆!您怎么了,别吓我,您别吓我啊,”
那条菜花蛇现身飞奔到蛇婆身前,哭着说道。
蛇婆伸手摸了摸菜花蛇的头,又吐出一口浊血,面上恢复一些血色。
“蛇娃,这世间万事万物,你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得失去什么,这就是代价,谁也逃脱不了,谁也逃脱不了,” 蛇婆面露苦涩,陷入往事久久不能回神。
老伙计,事到如今,我也不知何为对何为错,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蛇婆,你这是何必,不值得,不值得!”
“值不值得,得老身我说了算吧。哈哈哈哈哈哈,你个糟老头子。”
“酒啊,你说那什么蛇婆那卦是什么意思啊?”
坛酒:“不太清楚,我们只管向前即可。”
“也是,” 小小点了点头,“哎,你说她给咱的报酬是啥呀,会不会是一芥子的螺蛳粉?哎呀哎呀,这蛇婆可真够意思。”
坛酒停了下来,眼神僵硬。
小小:“咱是先去拿螺蛳粉还是先办事?”
坛酒想了想,眉心一闪,
“事成之后再去,现在机缘未到,那个地方暂时去不了。”
“哦。”
“话说酒,你有没有发现今日镇里多了很多人,客栈里咱隔壁的房间都住满人了。
应该都是冲着大黑市来的,这么看来那个面店店主说的也不准确呀。我想了想,黑市不就是卖点东西,顶多是卖些宝物,但这蛇镇地处偏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珍贵的宝物,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呢,哦,还有很多妖,” 小小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
坛酒:“你不都说了应该吗?万事无绝对。”
“你说得对,那我再去仔细打听打听,” 说完小小就朝着人群聚集处飘去。
坛酒摇了摇头,向着客栈走去。
咦,客栈门口也有摊子了——蛋烘糕!不错不错。
坛酒走到摊子前面,“老板,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中年人,板寸头,系着一个粉红色,带有吹风机头猪的图案,铁汉柔情呐。
“两块五一个,有草莓味、蓝莓味和芒果味,客人你要哪种?”
坛酒郑重想了想,今天还是有点热,也不是很饿,
“要20个吧,三个口味都要,” 递过去一大捧糖果。
摊主笑开了花,开张大吉啊,
赶忙接过一放,立即动作——
小锅开火加热五六秒,用带油的棉布擦一下,立马加入一勺事先调制好的面糊,旋转锅,把面糊沿着锅边摊开,
放到炉子上加热七八秒,转小火,盖上盖子,慢烤三四十秒之后揭盖,抹上果酱,
再用小勺一折,拿起一张纸往中间一夹,一个热气腾腾的蛋烘糕就好了。
坛酒先拿到一个芒果味的,一口咬下,上下颚轻轻一合,带有香甜芒果的绵软一下子化在口中,再来一口,一个糕就没了。
那就再来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完全停不下来,真令人上头。
摊主擦了擦额头的汗,又赶快做下一个。
客栈门口,舒适的天气里,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子站在一个普通的摊子前面,
一个接着一个的糕送入嘴中,处处散发出享受的气息。
这个小小的糕点真的有这么好吃吗?路过的生物们这么想着,有些疑虑,脚步却诚实地一转,
“老板,我也来一个。”
“老板老板,我也来一个。”
“老板,我也一个。”
……老板笑开了花,一朵大红花。
而坛酒早早地吃完自己的二十个,手掩着打了个嗝,转身走进客栈,不见踪影,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