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二人三人四人

    看到那束流光，感受到里面熟悉的气息，老槐树和蛇女似乎明白了什么，悲伤却又无能为力。

    从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切的一切，在生死面前，终于释怀。

    想起从前的那些事……

    那快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

    她们二人四处游玩，想着阅尽世间万物，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明月，冬会初雪，好不快活。

    有一天，她们路过了一个村庄……

    稚童在村口嬉戏，欢声笑语，小蛇玩心大起，也冲了上去，小孩子们对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没有一点戒心，一帮人玩得不亦乐乎。

    直至夕阳西下，村里涌出一帮大人，叫喊着名字，将一个一个小豆丁领走。

    小蛇怔怔地看着，眼中闪着憧憬，却又有泪光闪过。

    “我们回去看看吧，这么久了，去看看他们。”

    小蛇灿烂一笑，“好。”

    他们回到大河边上的村庄，也不敢进去，偷偷地在旁边看着。

    那是一个整洁的院子，养着一笼子的鸡，有个妇人在院子里坐着纳鞋底，头发花白，眉目慈祥，嘴边带着笑意。

    小蛇也带着笑意看着那妇人，

    吱呀一声，院子的门开了，走进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男人进门后一边放下锄头，一边跟妇人说着话，气氛温馨。

    没一会儿，二人就相携进屋，再不见踪迹。

    小蛇呆了一会儿，笑了，“走吧。以后，就不来了。”

    之后二人又踏上旅途，又是过了几年，看过大江南北之后二人倦了，想找个地方安家，便着大河边沿路找寻。

    那天是一个极好的大晴天，收起前几日的阴雨连连，空气中散发着泥土香气，又带着暖洋洋的气味。

    在这样的天气下二人找到了这里，

    一片平原，周围荒无人烟。

    正在二人热火朝天地准备安家的时候天上掠过一声鹰鸣，紧接着一根黑乎乎的棍子直直落下来，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哪是什么棍子，是一条小黑蛇。

    小蛇吓得大叫，死死抱住大蛇。

    大蛇轻轻一挥手，那条小蛇缓缓落到地上，奄奄一息地瘫在那儿。

    几息之后小蛇才慢慢看过去，试探着伸过手，戳了一下又飞速收回来。

    大蛇一笑，看着她做这些傻乎乎的事情。

    “咱要救他吗”

    小蛇还是于心不忍，尤其是这小蛇身上有着灵气，说明已经开了灵智了。

    “想救便救。”

    这样一说小蛇又犹豫了，

    “万一咱被讹上怎么办，救一个孩子和养一个孩子可是不同的概念了。”

    “想养了玩玩吗？”

    看出小蛇眉心里的跃跃欲试，大蛇搭上梯子，

    “养吧，啥时候不想养了咱就放养，反正死不了就行。”

    小蛇一听，连连点头。

    于是一家三口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那段日子太幸福了，以至于二人在回想的时候感觉那不过是一瞬间。

    再偏僻的地方，只要一旦有了人烟，就不会再远离人世了。

    渐渐地，这片平原由一户人家，变成两户人家，接着四户、六户、到如今人口繁荣的村落。

    而三人由于自身的原因，只得不停地搬家，但三人仍然乐此不疲，

    只要你在，哪儿都是家。

    心所在之处，便是家。缘所定之人，便是家人 。

    小黑蛇逐渐长大，变得高大威猛。

    孩子大了，想要的东西就不会再是后山的竹棍，河里的鱼虾了，

    他也想要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会有真正想要追寻的东西。

    在那个女孩的眼中，他们三人是奇怪而充满吸引力的，姐姐和弟弟，相处起来却又充满违和感，像是父母和孩子。

    可是，太温暖了，他们的圈子太温暖了，这对于她，一个被抛弃，差点被亲人害死的可怜人来说，这是她必须紧紧攥住的东西。

    这个想法，在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之后愈发强烈。

    两个女人看起来历尽千帆事，眼中也藏着淡漠，

    只有他，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他。

    所以，他们相爱了，尽管这只是他以为的。

    于是，一家两口变成一家三口，最后是四人同行。

    起初，女孩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四处奔波，尽管对于其他三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对于渴望安稳的她来说，犹如酷刑。

    她开始不满，开始怨怼，甚至开始怨恨。

    瓶子只能装这么多的水，可是雨一直下，水自然而然只能溢出来。

    她爆发了，

    于是，又恢复到了最初，一家两口继续前行。

    又不知多少年过去，对于二人来说，有彼此，所以在哪儿都是快乐的。

    可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终究还是惦念着，她们又回来了。

    不曾想，心心念念的人竟是伤她们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