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叶字营来人
这些人原本是山上的倭寇。
当时穷，为了吃顿饱饭，不得已上山；
或许是大当家的良心未泯，劫道时只劫七分，留一线生机。
虽然不多，但也够填饱肚子。
以为一生就这样过了，从未想过参军报国，更没光宗耀祖的念头。
直到两年前，寨门处传来一声轰响。
全寨恐慌，以为是官兵上门了。
众目望去，竟是一个脸上犹有稚气的少年。
粗布麻衣，斜提一杆不起眼的黑铁枪，就这般站在寨门的废墟上。
而且枪术冷冽、杀伐果断，闯寨厮杀俱是一往无前。
以一人之力，没多久就荡平整个山寨，最后留下一句传荡整个山寨的话：
“你们，被收编了。”
…
汉水芦口。
一行二十一人正下船，准备前往尖刀连营。
正是叶字营一行。
“将军，要见到那湘阳守了，之后是怎么个章程？”
被称为将军的是个冷峻男子，北离第一军——叶字营的实权将军：武四桀。
“大将军的军令，你没听明白？”
武四桀目光如电，犹如冰片般在二十个校尉的身上划过，众人颤巍巍打了一个寒战。
很重的煞气。
“‘查验军械制造、磨练湘阳军’，大将军之命，我等不敢忘。可我打听过，湘阳的军伍早被上任城守弄垮了，都是一些山匪搅和成的杂牌兵。若是按照军里霸道法门磨练，估计会将他们练残。”
言语很恳切，可眉宇间充满着北离第一军的傲气。
“无妨。”武四桀嘴角一扬，脸上多了几分温度，只是望向前方的目光，也是一种俯视的姿态：
“我军的练兵秘法多的是，降低伤残率的秘法也有。能够拿多少，就得看那所谓‘湘阳守将’的本事。”
“毕竟，大将军冲的就是他这个人。”
“那林将军究竟是什么人？传言是真的。”
一众校尉抿嘴不语，脸色凝重。
上千名大理御林军精锐、两名自在境一流高手坐镇的军团，这湘阳守将一人就给屠了；
更有传言，一日之内，他带兵围杀神箭八雄、五大大天罡，其中更有两个顶级宗师。
这等狠人。
若是真由他带人杀到战场上，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罕有人能挡。
“江湖上的传言还少吗？”武四桀遥指不远处的营寨大门，平淡一笑；
“究竟有几成水份，试试便知。”
众人为之精神一震。
是啊，去搭个手；
要真是从上到下都是一群草包，那自己这一行，索性当休沐游玩得了。
…
武四桀没见过林渊。
一个月之前，这等名号更是入不得耳朵，不过如是。
可如今，这湘阳守将的名号，早就沉甸甸的落在诸国高层的桌案上。
在来之前，他将脑海里印象深刻的沙场将军过了一遍，猜测这林渊与哪位相似。
霸道？凌厉？冷峻？晓勇？
可当他在艄老三的带领下，进到一处营帐时，眼中的精光顿时收敛。
林渊！
果然是人如其名；
如渊如狱，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渊，任何一个接近他的人都难以摸清对方、又在本能的趋使下凝神对待。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劲装，没有被衣物掩盖的肌体，表面流转金属光泽、似纲、似银、似淡金，充满勇武大力。
他目光平淡却内敛锋芒，鼻骨高挺，口唇轻抿，清晰优越的下颌仿佛充满自信。
看到他，一众校尉都心脏骤停、不由放轻脚步。
武四桀面上淡笑，但腮帮已经僵硬，后背冒汗。
不可捉摸，不可忽视，俨然面对一口即将要吞噬这二十一人的大渊。
…
宽大的酒桌上，林渊当仁不让坐在首位，对着武四桀等人拱手，行了一个湘阳当地的军礼。
“武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
面上微笑，那副择人而噬的气势也荡然无存。
武四桀回过神来，冷峻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抱拳回礼道，“正是叶字营帐下，游击营统领武四桀，见过林将军。将军之大名，我等可是在大将军嘴边听到不少，他老人家更是坦言，湘阳城定是要横空出世一位传奇大将。”
这话一出，顿时惊掉了随行校尉的下巴。
这还是那个横击四野、剿灭清兵的游击大统领、大将军吗？
艄老三等尖刀团、以及被林渊喊来的铁如兰等飞缨军，也是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尖刀团。
听闻教官来临，还是北离第一军的教官。
要知道，他只是个山贼出身的泥腿子军爷，对上他们，无疑是在面对天敌——战战兢兢。
这样的状态去挨训，注定要给湘阳丢脸。
现在看这游击将军的态度，就放心了。
有这么个老大撑腰兜底，再虚的腿脚也能梆梆硬。
林渊也没料到对方这么识趣，不是说这北离第一军伍都很傲的吗？
本还想再展露些实力，如今倒也不必了。
“对了，林将军，这二十人是大将军挑选的校尉。”指着身边有资格上桌的八名校尉，武四桀一一介绍。
“这是蛮勇，烈字军四大硬功高手之一，诨号暴熊。擅长带队熬炼孔武外功。”
这是个手臂堪比林渊腰粗的大汉，让人毫不怀疑其中蕴含的力量。
有了武四桀开头示意，一个精瘦的鹰钩鼻男子接着拱手：“在下风字军，擅长硬掌利爪。”
“林字军，火疾，擅长冲锋陷阵…”
…
随着他们一通介绍，被林渊邀请而来的铁如兰直接一呆。
她虽是女子之身，却天赋卓绝，备受黄蓉重用，破格传授《武穆遗书》。
要论军事才情，除了城主与不知深浅的林将军，她当为湘阳城之最；
之前剿灭五大天罡之时，也是她独特的领兵才能，才将神箭八雄引出。
可如今，见识到北离第一军的冰山一角，她顿时额头冒冷汗。
骑兵、步兵、斥候、暗杀、潜伏……
这都是她少有接触过的对手，要是短兵相接，飞缨军的漏洞弱点就显得太多、也太大，跟个筛子似的。
难怪林将军这般重视。
林渊对着这群精英校尉微微颔首，招了招手，吩咐道：“给诸位客人上酒，拿我藏在深井的‘祝融烈’！”
武四桀等人面带喜色，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