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诡异寒衣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而此刻，那绣榻上的人儿也被惊动醒来。
“原来，那股亲近的气息在这。那一族的人吗？跟外公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寒衣看着林渊，眼眸中异彩闪动，上下不住地打量林渊的变化。
一个黑色麻衣的少年端坐在凳，
以他为中心，四周荡漾起水面涟漪般的气浪，匹练般的真气束网缭绕，又分为金、银二色泾渭分明在体外流转。
神色肃穆，双手抱丹结印，十指翻飞中，似乎隐含某种韵律节奏。
最后，口中轻喝。
随着双手一合，一左一右，金、银两股气浪就“砰”的一声，气劲爆发，冲天炸开屋顶砖瓦；
“哗啦啪啦”
家具瓦砾簌簌落下，房间已是杂乱不堪。
而这一幕的唯一见证人，李寒衣愣愣看着前方。
“比预想的要年轻。”
“还挺好看的。”
那少年显然行功将毕，气势收敛，透露出一张英武秀挺的面容。
惹得李寒衣赶紧羞怯低头，原本天仙一般的俏脸火辣辣的像一朵绽开的牡丹；
但又忍不住抬头打量少年，眸子里的眼波流转明媚之色。
内心坚守一丝骄傲，蓦地暗骂自己不争气。
女子的复杂心绪，多愁善感，也第一次在这雪月剑仙身上映现。
忽而回忆起当年外公的调侃；
“寒衣呀，我知道你跟你娘一样的性子，也不耽误你出去闯荡。”
“多谢外公体谅。”
“但你能不能多跟你娘学学好，赶紧找个郎君嫁了，跟你娘当年留下你一样，赶紧给外公留个曾孙逗着玩。”
“啊~外公！”少女很快恢复淡定；“我心中只有剑！”
“傻姑娘，剑心诀又称《心诀》，重要的是心，若不经历‘情’字洗练，可担不起那无上境界。”
“可是…没一个看得上的。”
“唉~”老人家抚须叹气，“有个小子提个不错的建议。问剑逍遥，当闯天涯。”
“？”
“意思是，别总是拘泥于北离一地，东邪、北丐、武当、峨眉，魔师庞班、邪王石之轩这些人物，你量力挑战，几年后，就找个劈开你面具的人嫁了吧！”
“有个小子？是谁？为什么不在北离境内问剑？”
“他不让我说。”
“不会是您跟人撺掇好了吧？寒衣还愁嫁吗？”
“没有的事；外公也觉得寒衣不愁嫁，但总要找个配得上你的吧？”
“哼！也是。”
“你同意了？”老爷子紧张的揪紧胡须。
“孙女晓得。”
“击掌为誓。”
李寒衣哭笑不得，立下承诺：“谁劈开我面具，我就赖上他。”
后来，李寒衣下山第一趟就是祸害北离，砍晕了赵玉真后，才踏上国外的问剑旅程。
可砍了九年的人，也没人揭开面具，怎么办？
李素王撸起袖子，就朝雪月城发难。
司空长风急坏了，连带着百里东君也愁得掉头发，酒也不香了。
可不是嘛？人家大姑娘来雪月城拜师学艺，可倒好~
竟然三十岁还是个圣女，该怎么跟人家长交代？
一个也就算了，别人还没多想，偏偏还有一个长老——落霞仙子。
也是三十多了都没嫁出去。
雪月城两位身份最高的美女都嫁不出去，这事，好说不好听，再这样下去，雪月城都要被喊成圣女城了。
不得已之下，雪月城发布招亲公告，欢迎江湖俊杰上门比武揭面具。
可偏偏，《北冥神功》加持下，李寒衣生猛得一塌糊涂。
结果呢～
雪月城两个城主也被李素王骂了几年，甚至好几次，就拎着一根拐杖直奔雪月城，撵着两个城主往死里揍，责怪雪月城这个清冷之地害了他可爱的外孙女。
偏偏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不敢还手，毕竟，那可是与老城主李长生同一个辈分的人物。
如此形势，
一直持续到今年。
李寒衣，也迎来残血时刻。
偏偏，没人劈开面具，反而是遇见个不解风情的小弟弟；
还把面具砸碎了，黏都黏不回来。
外公，这算吗？
还是信守承诺吧！？
李寒衣呆呆的，陷入自我疑问，脸上也更火辣了。
看向林渊的目光，更是单纯天真。
这样的少女怀春心态，很难想象；
是出现在三十岁，常年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的雪月剑仙身上。
“醒了？”
房间内忽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
李寒衣吓得扯过被子蒙过脑袋，活脱脱一只鹌鹑。
林渊纳闷，这还是那个到处砍人的李寒衣吗？
丽人小心揭开被子，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
“你…干嘛吓人呀？”瞪着林渊，如少女般娇嗔。
咦！~
林渊恶寒，鸡皮疙瘩差点炸出一身血。
你个小阿姨装什么少女？
“素王爷爷还好吗？”强行按捺下吐槽的冲动，林渊把话题转到这半个师父身上。
“啊？！”李寒衣瞪圆了一双眸子。
爷爷！什么意思？
外公还有个私生子？
我跟他是表姐弟！
听说南宋这边民风保守，表亲能一起吗？
倒不是李寒衣急着嫁人，
总是被两个城主和外公念叨婚事，一次两次倒还好。
但架不住有人天天在耳根子边唠叨。
纵然这方面心思淡，但女子总有天真好奇的心性吧？
还有那闺中蜜友、落霞仙子讲述后，就更是好奇。
偏偏这几年没遇见一个看得上的，她也会几次埋怨这天下的男人是不是死光了。
好在天可怜见，她也遇上入眼的了~
“你叫啥名？”
“林渊。”
“你爹他~是外公几岁犯的错？”
林渊：……
不想跟这女人说话。
还是让黄蓉跟她聊吧！
找个理由离开：
“你想多了~而且。”
“气息不稳，神意不凝，看来你伤势不浅，我帮你找个医…”
李寒衣忽然打断。
“你觉得我怎么样？”慌乱似的伸出玉钩似的小指，挽了挽杂乱的鬓发吗，语气平静；“跟我回雪月城~如何？”。
期待眼神中还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咳咳~”林渊差点被一口口水呛死；“江湖儿女，哪有这么快就考虑这事的？”
李寒衣不依不饶，神情凝重：“你多大？”
“十八了。”
十八！
李寒衣急红了脸。
“这是嫌弃自己？因为自己老？”
李寒衣颔首回忖，好像不止~
“少年领军，武功超群，还能跨越境界对敌，起码在他这个年龄，除了身份，自己不如他。”
“司空长风也难，或许只有百里东君那个老酒鬼，凭借天生武脉，才能在天资上与他一较高下，应该能比吧？”
“可偏偏自己，而立之年！除了用剑，一无所长。”
“尤其隐约有传言，这林渊，还是黄蓉的猎物！”
李寒衣猛捶床榻。
黄蓉！
除了武功；
其他方面，相貌、持家、厨艺、才情，李寒衣都没信心能稳赢。
于是，
李寒衣发现一个事实，足以打碎她多年来的骄傲。
她堂堂雪月剑仙，竟然差点配不上林渊！
好不容易遇见个看上眼的，还很有可能斗不过黄蓉。
李寒衣陷入自我怀疑，在床上翻个身子，背对林渊，霎时间陷入沉默。
这性子！
林渊看了都牙疼，他要是她家长，也捉急呀！
要不…帮素王爷爷照看照看他外孙女？
咳咳~只是单纯的照顾，帮帮那半个师父。
可是，金刚门、忽必烈、甚至汝阳王府的威胁还在，还是不拉她下水。
再放养放养吧。
反正这李寒衣的面具，是林渊揭开的，也是第一个揭开，就足够了。
“我要留在这！”
“开什么玩笑？”
林渊毫不犹豫就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