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阿竹，我们曾经见过？
“打不过啊，不过我察觉到他体内似乎还有暗伤尚未恢复，武功定然不如全盛时期，我肯定打得过。”封竹理所当然的回话。
李莲花叹气，“只是你即使能打得过，若不能让他心甘情愿开口也是无用的，而且他身边金鸳盟的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
看封竹还待在原地，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的样子。
只得又道，“好了，今天既然知道了笛飞声已经出关，后面有的是机会能接触到他。”
封竹觉得有道理，这才收回软剑转身离开。
李莲花眼神落在笛飞声离去的方向良久。
笛飞声，既然你已出关，有些事我必得亲自问你了。
封竹从后山回来，路过水榭旁的走廊，就看到百川院石水与一男子正在交谈。
封竹本来不想停留，却听到石水似乎说出了李相夷三个字，便顿住了脚步。
原来石水认为笛飞声未死，李相夷很可能也没死，却被这男子断然否定。
石水愤然离开。
封竹也心中愤怒，这是不相信李相夷还活着？还是不想李相夷活着？一时间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了。
却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吸声，转头看去，李莲花。
封竹心中一慌，想要阻拦他听。
却见一持剑女子缓缓踏步向那男子走去。
这女子该如何形容，再美的词语放到她身上都不为过，但美貌再盛，也未曾盖过她似水般温婉清灵的气质，如百合般清丽脱俗。
听他们对话，婉娩？竟然是武林第一美人乔婉娩和肖紫衿。
四顾门的旧人，李相夷的。。。未婚妻。
封竹不自觉的看向李莲花，却见他神色悠远，看着两个情意相通，举止亲密的璧人。
脸上无悲无喜，分辨不出来情绪。
封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李相夷为什么不回四顾门了，心中陡然升起一阵钝痛，手不自觉的捂住胸口。
“阿竹？”李莲花看到封竹面色痛苦的捂住心脏，忙伸手扶住，担忧道。
封竹勉强一笑，“我没事。”
向外看去，原来那二人刚刚已经离开。
只是目睹刚刚的一幕，自己尚且为他心痛，那他呢？
面对朋友的背叛，爱人的离开，又是如何的心痛？
封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李莲花，我曾经见过李相夷，他真的很好。”
李相夷是真的很好，即使自己用偷窃他香囊的方式逼他与自己一战，即使自己对战中使出不入流的手段让他受伤。
但在封竹一招战败后，李相夷还是马上收手，礼貌道，“姑娘，那香囊是我心爱之人所赠，至关重要，姑娘能否将香囊还我。如果姑娘有难处，相夷可全力帮助。”
那时的少年，清风朗月，一派浩然正气。
刚出江湖的封竹看到如此少年，一时间，觉得自惭形秽。
觉得自己的蝇营狗苟，实在上不得台面。
手中的香囊如同火炭一般烫手，便一把扔给了他。
封竹见他飞身拿到香囊后，上下翻看检查了一番，才珍重万分的放到自己怀中。
那时的封竹也才十五六岁，看着这一幕，竟有些羡慕这香囊的主人。
被天下第一如此的珍重爱护，该有多么的幸运。
李相夷拿到香囊后，向封竹抱拳致谢后便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却突然转头将一个小玉瓶抛了过来。
“刚刚伤到姑娘实非相夷本意，姑娘家身上留下伤疤总是不好的，这玉瓶内是上好的金疮药，送给姑娘，算是相夷的赔罪。”
封竹接过玉瓶，仿佛还带着那如火焰般耀眼的少年体温。
封竹在那之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也不觉得自己应当做个好人。
但若能如李相夷一般如太阳般炙热明媚似乎也不错。
或许自己有一天，自己也能堂堂正正的站到他的面前。
李莲花读不懂此刻封竹眼中的情绪，从自己认识她以来，或愉悦或伤心，这姑娘的心情都来的单一。
此刻阿竹眼中的复杂让李莲花心中一震。
“我们曾经见过？”李莲花晦涩开口。
“是。只是当年的李相夷众星捧月，我不过籍籍无名之辈而已，只在你比武之时的台下，领略过你的风姿，你自然是记不得我的。”
李相夷，我无法告诉你我曾经是个多么不堪的人。
所以，我们的一面之缘，便只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吧。
只是年少时内心的悸动，并未随着时间而减少分毫，封竹越长大，越能体会那颗赤子之心在如今的江湖中，是何等的珍贵无二，也让封竹在这十年里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李相夷还想追问，封竹却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认真道，“这些年我一直在闭关，如果我当时知道你坠落东海，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你。”
“我希望你活着！李莲花也好，李相夷也好，你如此好的人，一定要活着，活到长命百岁都不够！你知道吗！”
封竹语气激动，眼眶中不受控制的涌出泪水，不想让李莲花看到，便背过身去。
四顾门不找，她会找，无人爱他，她来爱。
李莲花看到了阿竹红着的眼眶，她竟为了自己而哭。
自己之前其实一直都不懂，阿竹一身本事，江湖之大，哪里都去的。
怎么为了什么救命之恩非得跟在自己身边，哪里就需要一定要为自己解毒？
碧茶之毒有多难解自己知道，阿竹定然也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麻烦揽在自己身上。
现在自己恐怕懂了一些，她的目的一直是想要自己好好活着，自己的性命于她而言竟如此重要。所以她一直保护自己，不肯让自己动用扬州慢，一旦自己想要扬州慢，她就很生气的样子。
李莲花看着背对自己的封竹，手抬起，想要安慰自己眼前的姑娘。
谢谢你阿竹，让我知道原来曾经的李相夷，不是那么的让人厌烦，还有人希望他活着。
但阿竹，终究要辜负你的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