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锻身术
次日，演武场。
刘天然来的很早，此处还没有多少人。
苏云在知道自己要学习正儿八经的修炼之时，更是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见刘天然出门，便接了点水糊弄了两下洗漱，直接跟了过来。
刘天然见苏云如此勤奋，便也没有废话，接着昨晚的话由说道:“你之前，可听说过悟灵境的修士该如何锻体？”
“没有。”苏云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说道:“只听过以灵力可以淬炼肉身。”
“那也算是有些基础了。”刘天然轻笑道:“所谓锻身术，根本上还是脱不开以灵锻体。”
“就我所知，天下锻身术有三种主流。第一种名为天锤地炼，说白了就是借天生奇地之威，便如火山口，寒潭中，以这种天生的独特灵力锻体，效果最好。但这种奇地一般极为罕有，即便有，如若没有特殊的法门，也极容易被反噬，伤及修炼根基。刘家自然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第二种，便是比较常见的一种了，名为聚灵压身。你应该感受过了，灵力在锻体的时候，是由血到肉，再由肉到骨，最后由骨入髓，这一步，便称为由外而内。”
“所谓聚灵压身，是以特殊法门，凝聚大量天地灵力，但不吸收，而是宛如大山一般压在自己身上，从骨髓中压出灵力，再反哺血肉。这一步，便称为由内而外。”
“如此一内一外，便是一个循环。而身体也在这循环中不断得到淬炼，最终达到精进境界的要求。”
“此法缺陷颇大，一般需要长辈在旁边看着，避免锻身时掌握不好聚灵的强度，反将自己活活压死。”
“刘家虽有这种法门，但你只是贴身书童，没有长辈会看护你。我修为算不得高，即便看着你，真要出了事，在短时间内也极难做出应对，所以这第二种锻身术，也不适合你。”
“这第三种嘛，就是传的最广的一种了，名为武灵补身。此法是以拳脚功夫为基础，辅以金石之重，每日滴汗如瀑，将身体中所有的灵力都消耗干净，包括体力和精神。”
“在累的跟死狗一样的时候，便泡入提前熬制好的药汤之中，此时再调息打坐，吸纳灵力，好比月之盈亏圆缺，一损一满之间，活化气血，拓展经脉，肉身自然也就强了。”
“这法子比之前两种方法成本都低，只是吸收的灵力很驳杂，见效也就比前两种方法慢的多，而且极为苦累，但这也是我们这些人现在所能接触到的最好的，最合适的锻体术。”
“还有更多杂类的锻身术，基本上都是各个宗门的不传之秘，我不了解，自然也就不能用到你身上。”
“武灵补身最重要的，是那泡的药水。你既然跟了我，那我也不会亏待你，你与我用一个标准。”
“至于拳脚功夫，之前你在十三号房与人争斗的事，我也有所听闻，看起来也不用教你。那么剩下的，就是让肉身和灵力达到平衡的行灵走脉之法了。”
刘天然刻意放缓了讲解的速度，苏云在踏入下品悟灵境时，记忆力便强了很多。这些有关锻身术的东西，苏云便一字不落的记在了脑海中。
听到行灵走脉之法，苏云瞬间便想起来之前放松不管的状态下，灵力在体内自己运行的情况，便开口问道:“行灵我能理解，可是这走脉……不是说要到圆满悟灵境才能开辟经脉吗？”
刘天然想了一下，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教了这些，但有些断章取义了。”
“圆满时要开辟的经脉，是为了修习灵术而开辟的，在此之前，你身上的主经脉本来就是通的，否则你之前释放小灵术，运行灵力难道是通过血肉？只不过未到圆满，哪怕这些已经通了的经脉，你也很难感受到而已。”
“而所谓的行灵走脉之法，便是由一位达到上品悟灵境，已经感受到经脉存在的高手，在你体内引导灵力按照经脉运行，这样相比于普通修士自然而然的熬出境界，咱们的根基更稳固，修炼速度也更快。”
“之前便是陈老给我进行的引导，完成的周天循环，现在则由我来给你进行引导。如何，你可愿意？”
苏云听的明白，当即点了点头，应道:“愿意！”
“好，随我来。”
刘天然领着苏云来到演武场旁边用以打坐调息而设置好的木盘之上，二人面对面盘膝而坐。
在刘天然的要求下，苏云逐渐放空了自己，让灵力自己在身体中完成一个像之前那般的循环。刘天然则二指点出，定在苏云眉心处，缓缓注入了一道灵力，随着苏云的灵力开始运行。
在苏云的感知中，随着刘天然那股灵力完成的循环越来越多，一条条运行灵力的线路也越来越清晰，其中灵力运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后来甚至全身都在微微发烫。
在这种状态下，苏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不断活化，身体中的污垢微毒也被灵力强行排斥了出去，浑身说不出的清爽。
许久，刘天然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引导，将自己那一道灵力从苏云体内渡了出去，而苏云还沉浸在周天循环之中，头顶热气腾腾。
刘天然收灵吐气，起身在一旁盯着苏云，防止他因为忘记了哪条线路而行灵出岔，走火入魔而被反噬。
但看的时间越长，刘天然的表情就越发不对。因为苏云在周天循环之时，身体居然发出了一股甚为微弱的吸力，在不断吞噬其周身的天地灵力。
尽管速度很慢，但一直到苏云从周天循环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小半个演武场中的天地灵力，已经被苏云无意识地给吞了个一干二净！
“你……没什么问题吧？”刘天然面色古怪的问道。
“回少爷，没问题了。”苏云面色欣喜地活动着手脚，说道:“这行灵走脉之法果然奇妙，我现在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灵力好像也凝实的多了。”
见苏云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刘天然便也没有再追问。毕竟苏云是甲级下等的天赋，有些特殊之处也能理解，只要不会危害自身就行。
此时演武场中修炼的人也多了起来，刘天然不太喜欢这种气氛，便领着苏云回了小院。
吩咐徐管家按平时双倍的份量去熬药浴，刘天然又从储物房中取来了一副他之前用过的负重，铠甲的模样，看材质却是黑色的石头，“轰”的一声，丢在了苏云面前。
“此物叫镇灵石甲，这一套是五十公斤，是我在下品悟灵境锻身时穿过的，于你正好合适。”刘天然一边让苏云张开双臂，为其穿戴，一边说道。
“为什么叫镇灵石甲啊？”苏云感受着身体上不断增加的重量，问道。
“因为打造它的材料名为镇灵石，就叫了这么个名字。”刘天然解释道:“镇灵石有减缓灵力运行速度的效果，这样就能避免你在累的时候下意识大量释放灵力，保证锻身的效果。”
“原来如此。”
穿戴好镇灵石甲，苏云先是走了几个周天循环，一试之下，果然如刘天然所说，灵力的运行速度变得极为缓慢，几乎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
五十公斤对如今的苏云来说算不上重，但打了几招几式，苏云便发现招式之间极难连贯，抬手踢腿时不但耗费力量，速度也极慢，而落下时又因为太重，速度极快，巨大的惯性让其连站都站不稳。
再看刘天然，不知何时他也穿了一件镇灵石甲，看镇灵石的大小，至少是苏云的三倍重。
即便如此，刘天然一招一式之间也比苏云连贯的多，拳脚之间尽是刚猛的破风之声。
少爷如此努力，做贴身书童的又怎能落后。
苏云略一思索，便决定从最基础的扎马步开始练。刚刚蹲好，苏云便再次体会到了初学马步时的痛苦，不多时便两股战战，连收在腰间的小臂都在微微颤抖。
尤其这一次学的时候，还不能用灵力及时补充体力，扎完马步又是冲拳踢腿，最后还要和刘天然过招。
天色渐晚，近黄昏，苏云和刘天然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对拼一拳后，“噔噔噔”后退几步，“嗵”的一声瘫倒在了地上，大喘着粗气。
一旁观看许久的徐成全立刻上前来，脱下了二人身上的石甲，地面瞬间便被流出来的汗水给打湿了一大片。
药浴早就备好，徐成全一手一个，将主仆二人拎到主屋，更衣后放到了两只木桶中，还顺手在木桶下添了一把柴火。
随着精纯的药力顺着蒸汽进入身体，疲惫至极的苏云居然觉得骨头痒痒的，浑身肌肉仿佛饿了三天的人看见了满桌的美食一样，疯狂吞噬着这些药力。
与此同时，苏云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变强了几分，摸一摸皮肤，竟然有了树皮之感。
看来这方法果然有用，这应该是突破的前兆，便是不知真正突破到中品悟灵境，需要多少时间了，毕竟杨村长也才半步中品悟灵境而已。
一旁的刘天然也舒服到长吐一口浊气，紧接着唤来了下人，让其送来一些糕点和小吃，还有果酒。
苏云颇有些不解的道:“泡药浴的时候，还能吃东西？”
“不是你说的么？”刘天然捧起药水洗了一把脸，轻笑道:“这是我最放松的时候，放松之时，不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而且练了这么久，你不饿我还饿呢。”
苏云当即会意。
很快，一张和木桶齐平的小桌便放置在了两只木桶中间，刘天然要求的小吃和果酒都在上面。
苏云迫不及待的趴在木桶边缘，吃的油光满面。刘天然看苏云一阵风卷残云，也不再端架子，直接上手，配着果酒，腮帮子甩的极欢。
吃饱喝足，主仆二人便又舒舒服服的躺回了木桶之中。刘天然拿了牙签剔牙，苏云则搓着肚皮，长长打了个饱嗝。
啧，真爽。
刘天然叼着牙签，偏头看着苏云把头埋在药水中，鼓着嘴吹泡泡，嘴角微扬，忽然就明白了苏云的快乐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