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棍子
秦安深就像是只鹌鹑一样被打得不成人形。周遭根本没人愿意上前帮忙,仿佛早就熟视无睹这场暴力。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沈大少是一尊大佛,任何人都得罪不起他。所以大家都选择忍气吞声,不想做出头鸟。
一时之间,整个现场弥漫着沈奇安因为兴奋而浓郁到让人窒息的玫瑰花味信息素。甚至连秦安深的血腥味都被盖住了。
沈奇安用脚踹还不爽,揪着秦安深的头发就往柱子上撞。撞得秦安深连哼哼地力气都没有之后,走到远处挑了根趁手的棍子。
正打算对着秦安深的脑袋砸下去,却不料棍子被人接住了。
“谁特么多管劳资闲事?”沈奇安打得起劲,抬眼就看到眼前站着个不怕死的江镜。
“沈大少,闹出人命不大好吧?”江镜本也不想管这趟事情,可是眼看着秦安深被打得不成人形也并不是他的风格。两权之下,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上前阻止了这场暴力。
“劳资教训人要你管?这特么劳资在床上教训这破烂货的时候比这还凶呢!他都没喊疼,你管个屁!”沈奇安本就看不惯江镜,此刻暴怒在心里无限放大。
地上的秦安深不想连累江镜,他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扯了扯江镜的袖子,一张嘴血珠就密密麻麻的涌了出来,“哥……算了……呕……”
江镜早就知道这个节目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和沈奇安有交易的。秦安深是个alpha,不还手并不是没能耐,肯定半是不敢半是自愿。身为上位者这是必须要忍下来的事情,即便要豁出性命。
江镜垂眸,手松开了沈奇安的棍子。他不理解秦安深的选择,但却理解秦安深的心情。
那厢沈奇安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双手握住棍子,对着江镜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江镜还没回神,就感到头顶一阵钝痛。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这样被一棍子打得一个趔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他头上的上冒出了血,滴滴答答从额前流出。恐血的他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江哥!”张珍珍立即要上前救人,可却被一旁和沈奇安同行的纪尹拉住手。
“别上去,就算是omega,你也会被打死的。”一路上总顾着和沈大少调情打得纪尹忽然脸色沉重的警告张珍珍。
“可是……可是,江哥……”张珍珍依旧是很害怕,她握紧了身上药箱子的带子。
“特么的,你不耍帅会死!你特么算哪根葱啊?敢管劳资的事情?”沈奇安早年不是一次给江镜发出邀请。他是个荤素不忌的人,自然只要长得好看,abo哪个他都不挑。
娱乐圈要爬上他床的比比皆是,唯独江镜这个油盐不进,几次三番拒绝他不说,就连吃饭都不乐意赏个脸。眼看着这个江镜被自己一棍子打倒在地,他就更想实现自己许久未能满足的施虐欲。
“特么的装什么清高啊?做你们这行的不就是高级技师吗!劳资要睡你,你居然还敢拒绝?现在你落我手里就是倒霉!我开这个节目,请你来就是要教训你!”
说着,抬脚一脚踹江镜肚子。江镜本就身子虚弱,挨了一棍子更是脱了力。这一脚不算重,但依旧踹的他本就翻江倒海的胃一阵痉挛。他被踹得呕出一大串酸水,还没缓过劲,对方手里的棍子又要落下。
可谁知,棍子还没落下。沈奇安直接被人一拳揍倒在地上。随即整个人被摁在地上,拳拳带血。
“程欢,你他妈是疯……”沈奇安骂骂咧咧,可话没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一拳,被打到最后他连连求饶,哭着喊着自己错了。
程欢一拳一拳揍得起劲,满心满眼不是沈奇安的求饶声,只有江镜如何被对方打得出血的样子。
敢伤江镜的都该死!
alpha双目猩红着,冷杉味的信息素以绝对压倒性优势盖住玫瑰味的信息素。愤怒的情绪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所有人圈在其中。别说omega们,就连alpha们都被威压逼得双腿发软。
而对程欢信息素格外敏感的江镜直接身子烧了起来。他连忙取出口袋里陆乔然给他的十倍浓度的抑制剂药片往嘴里塞了下去。
高强度的抑制药片瞬间见效,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腺体撕裂一般的剧痛。江镜痛得把下唇咬的发白,强忍着疼痛,几乎是爬着抱住了程欢的胳膊。
“程欢……程欢,冷静点!”江镜使出浑身力气冲发了狂的alpha喊到。
对方似乎这才如梦初醒一样,愣怔地坐在原地。他瞥见了自己拳头上的血迹,甚至被地上被打的掉了门牙的沈奇安吓了一跳。
“我……”程欢咬牙,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又没控制住情绪,信息素直接溢出了。可谁让沈奇安敢对江镜动手?
沈奇安掌着嘴,漏着风求饶,“饶命……饶命啊……”
思量间他感觉到怀里一重,低头见江镜已然脸色惨白地晕死在了他的怀里。
夜色降临总是悄无声息,经过一场命案和傍晚的闹腾。众人显然已经没了第一天的有说有笑,一个个各怀心事地窝在自己的睡袋里。
“就额头上破了皮,其他的都是淤青。”张珍珍说着拿出创可贴帮秦安深贴在额头上。看着秦安深挽起袖口的胳膊上满是一条一条青紫色的痕迹,她皱了皱眉,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秦安深连忙拉下自己的衣袖,“没事没事,都是轻伤……珍珍,珍珍你别哭啊……”畏畏缩缩地秦安深连说话声都不敢大,也不知道是怕张珍珍害怕还是怕牵动自己的恐惧。
好不容易哄张珍珍别哭了之后,秦安深走到程欢面前。
月色很亮,如同水一样照亮了石亭内的众人。程欢若有所思地坐在江镜身边,时不时拿手背放在男人的额头上试探温度。
“程哥,你……你手上的伤要包扎吗?”秦安深有些害怕程欢,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程欢没接,眼神依旧向着江镜,“没事。”
秦安深抿了抿唇,自责地说,“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江哥也不会……也不会平白无故挨一棍子。那个,那个他退烧了吗?”
“还没。”程欢回答,眼睛看向那被包暴打了还骂骂咧咧不学乖的阔少。
沈奇安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正对纪尹叽里呱啦地骂程欢。就感觉到背后一凉,转头恰好对上了程欢差到极点的脸色。
“喂……你就算看我,江镜也不会退烧啊……秦安深也被我打了,也没看他发烧什么的。还不是江镜身体太差……”沈奇安怕得要死,不断的推卸责任。眼看着程欢越走越近,他直接闭了嘴。
“程哥,你,你能帮忙打点水吗?那个给江哥退烧的水有点不够用。”张珍珍的一句话叫住了怒火中烧的程欢。
“行,我之前看到山上有泉水。”他说着,接过张珍珍递给他的空矿泉水瓶。临走之前,他转过头,对那个作威作福地阔少说道,“再有下次,担心你的小命。”
这句话阴森渗人,所有人身子跟着颤了颤。阔少本人还结结实实起了层鸡皮疙瘩。就连端着矿泉水瓶的手都不断的发抖,啪嗒一声手里的矿泉水被他不小心弄洒在了地上。
一滴不剩。
“那个……沈总,这是最后一瓶了。”纪尹面露难色,为了省下这瓶水他一天都没喝水,此时口干舌燥地,就连嗓子都嘶哑。他说,“您可以跟着程欢去接点……”
提到程欢,沈奇安抖得更加厉害。他骂了一声,像是壮胆一样的说,“不就是……不就是接水吗!劳资怕他个鬼!”
说着,他站起了身。拍了拍胸脯,壮够胆子就往林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