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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大BOSS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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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乌鸦啼鸣着飞到了挡风玻璃前,驾驶座上眼镜男焦躁地砸着喇叭想要赶走它,谁知道这乌鸦以为在跟它嬉闹,叫唤得更欢快了。

    “靠!这畜生太难搞了,胖子我靠边停,你弄死它”,眼镜男猛打了一把方向盘,靠边停了下来。

    剧烈的晃动使墨瑾整个人撞击在侧边的铁皮挡板上,很快人便失去了意识。

    “你们两个跟快点儿”

    对讲机里传来了杨雪催促的声音,她着急送人,生怕这个局要散了,自己到嘴的鱼肉可连渣儿都不剩了。

    ——滴滴叭叭——

    远处的喇叭声传入了林景晏的耳朵里,他的车立刻关灯熄火,整个人蜷缩进了后座。

    “快快快!把她赶紧弄下来,杨总说得往天台带”,眼镜男指挥着凶巴巴的壮汉,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

    掀开那层布,墨瑾像奄奄一息的猫咪,湿乎乎的头发粘在了脸上,脸色毫无生机。壮汉用手指抵在她的人中上确认着呼吸,在确定她是昏过去之后,放下悬着的心,将她背在自己背上朝着那栋最高的楼顶走去。

    林景晏看着他背上一动不动的墨瑾,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儿顺着口腔流向咽喉,浓郁的血腥味儿让他回过神来,他脖子上的青筋突起,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悄悄跟在了后面。

    不久前,杨雪后悔穿着高跟鞋过来,她吃力地爬上了楼顶,眼前的景象让她叹为观止,之前在警局见到的刁钻的小丫头和那个长发痞坏男站队了,椅子上绑着红肿脸庞的男明星,还有一个精气神不错有腿疾的老头儿,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拍电影呢。

    “姜——姜老爷子,我把人——给您带来了,您这是——演哪出啊?”

    杨雪探头笑对着姜季显,磕磕巴巴地询问着。

    姜季显举起拐杖抵在她肩膀上,咬牙切齿地笑着说,“你还有脸说,那姑娘呢?说好只是吓唬吓唬,你捅的娄子害了我孙子”。

    杨雪赶忙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哎哟,您冤枉我了,我只是请小姑娘去喝酒,哪儿干什么事儿了”。

    “是请去喝酒了?”姜季显挑眉直视她的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

    杨雪快速得到示意,连忙双手合十交叉虚伪地笑着说,“是呀,是呀,人马上就上来了,真没做什么”。

    姜季显让她起身把人带过来,然后冲着森说道,“人也带来了,现在放了我孙子吧!他不知道这些事儿”。

    有些时候有些事儿或是有些人,她伤害过你,哪怕看一眼对你的内心都是摧残,对你的内心都是蹂躏,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人总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地活着。

    森在看见杨雪从门外踏进来的那一刹那,身体里的痛苦开关就被打开了,他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红着瞳孔咬着下嘴唇。姜礼猜到了其中的端倪,低语道,“你不是一个人”。

    姜妤在一旁玩儿着手机,她知道杨雪这女人不是好东西,出卖景安讨好风远,表面上马首是瞻,实际做的事儿都是背道而驰,爷爷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真拿自己是根儿葱了。

    十分钟过去了,瘦子被拦在了楼梯口,壮汉身上的墨瑾被旁边的两个西装男抬了上去,她身体过度虚弱,被来回拖拉地弄醒了,四肢无力,口干舌燥,加上长期在昏暗的空间内,一时之间无法睁眼,只能听见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

    “喏,人来了”,杨雪指着被丢在地上的墨瑾,心虚得直冒冷汗。

    姜礼看到了脏兮兮的墨瑾,她像一具尸体被拖到水泥地的中间,一动不动地蜷缩着,任凭森怎么呼喊都没有应答。

    姜妤扔下了手机走到前面,小心翼翼地伸手戳着墨瑾的身体,看见她胸前的起伏,跪坐在地上拍拍胸脯说着,“还好还好,还有呼吸”。

    森看到姜妤的动作知道墨瑾还活着,挥手说道,“你保证她能活着走出去,我就保证你孙子有呼吸,但是也要付出点代价”,他举起小刀插在了姜礼的左臂上,姜礼快速挣扎了一下后,痛苦地发出呻吟。

    “你别动,好好好!我答应你,你还有什么我都答应,只是别动他”,姜季显指着他手中的刀收紧了声音说着,“放下刀,我们好好谈”。

    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冷笑着将刀指向杨雪,他愤怒地说,“我要她还有你们都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为那场实验死去的人,为那些死去或者活着的孩子付出代价,你别急着否认,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杨雪慌了神地走在姜季显身后说道,“姜老爷,别听他瞎说,咱们那个项目救助了好多人,实验室那次是意外,他想讹咱们”。

    这时候,杨雪才恍然大悟,眼前的人就是让自己无数次想扼杀掉的过去,难怪姜妤带他去警局,难怪他们要走了李大江的尸体,她咬住嘴唇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男孩,即使面目全非,他还是那么令自己恶心。

    姜季显疑惑地询问着,“孩子,你说的实验室那次是个意外,设备已经更新了,至于那些孩子,他们都是身体有残疾的,我们提供了顶尖的技术让他们在死之前发挥了最大的价值,以另一种方式留下了存在的痕迹”。

    “全是狗屁!她到底给您承诺了什么?或者说您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孤儿院的孩子无条件供给富商们器官长达十几年,怎么可能恰好有病的器官符合你们的配型!”

    森咆哮着挥舞着小刀,他知道那种痛苦,即使打了麻药,身上缝合的痛苦,那手术台上的白光不是圣光,是地狱之眼。

    他继续怒吼着:“妈妈?哦,不!是杨雪女士!还记得吗?我是本该死在实验室里的李程!我是李程啊,您忘了吗?逼着我给富商换了肝脏,打着进修生物医药的名义将我囚禁在实验室的李程,就连我的死,您也参与了过程,不是吗?”

    他掀开了自己的白色毛衣,露出了身上多处伤疤,他仰天大笑着,那刺耳的声音像钢钉直戳杨雪的心脏。

    墨瑾听见了森的坦白,她的眼角滑落了几滴泪,声音呜咽着,谢谢李程的存在,让她知道这破破烂烂的世界,不止自己在缝补自己,等待愈合。

    “你胡说”,杨雪大声狡辩着,“李程早就死了,李大江下葬的时候,我就在边上”。

    森凛冽地盯着她吼道,“住口!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他呜咽着,“你真的很自私,连自己儿子都辨别不出真假,就连他都觉得我还活着,你就那么狠心判定我死亡,拔掉了他的氧气,停止抢救,欺骗一个不懂的老实人”。

    杨雪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无法发声,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替李程躺在床上的那孩子,的确是还有呼吸,是自己买通了医生放弃抢救,而后欺骗李大江那孩子早已断气,无力回天。

    “好了,你们既然有恩怨何苦为难我孙子”,姜季显打断了二人的僵持,斥责道,“你作为母亲还真是冷血,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杨雪争辩道:“他和他那无能的爹毁了我的一生,我只是想重新开始,有那么难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什么错!”

    林景晏躲在楼下的砌墙旁,听到了杨雪的吼叫,他后知后觉那个银发的森就是李程,难怪总是盯着自己看,难怪对墨瑾出奇的关心,也难怪默默给自己发邮件。

    他注视着手表,听着楼下的动静,强装镇定地等待宋燃和警察的到来。

    冷风吹在伤口上蛰的刺痛,森的眼底写满了哀伤,他只是想让自己的母亲承认错误付出代价,他想为死去的人申冤,自己改进过后的项目被实验在了孩子们身上,那么多白骨长眠于地下。

    姜季显晃动着手臂的铃铛,远处的枪手准备就位,而森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姜妤注意到爷爷的一举一动,察觉到对面的红外线,大喊着“小心”的同时挡在了森的面前。

    ——砰——

    伴随着清脆的枪声,姜礼迅速倒下,她的胸口开始大片大片的渗血,没等森反应过来,姜礼挣脱绳子,拖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将森拉在了一旁的方柱子后面。

    森愤怒地大喊道,“你也好不到哪去,连自己的孙女都不肯放过”。

    姜季显大喊着,“停止!阿妤啊!你怎么这么蠢啊!”

    听到楼上的动静,楼下的二伯率先冲了上来,看到地上的女儿,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他轻轻扶起姜妤的头,想要把血压住,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嘴里啜泣地叫着,“你们快叫救护车,救救我的女儿啊!阿妤,爸爸来了,别怕”。

    姜妤倒在地上,嘴里汩汩的鲜血直流,她长这么点第一次感受到鲜活的生命力,是那种被注意到的开心,她笑着说,“你们——终于——看到我了”,然后用尽力气将头别向森的方向,小声念叨,“李程,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欠我——”。

    过去犹如走马灯闪现在姜妤的眼前,她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地停止了呼吸,心脏停在了最喜欢的画面,是李程刚做完整容手术以森的面貌站在她面前柔声说着,“我回来了,阿妤”。

    “啊!啊!我的女儿!”姜家二伯的声音刺耳地在夜空上方盘旋。

    姜季显捂住心脏后退了几步,被助理恰好扶住,他低语道,“救出少爷,别让他活着”。

    混乱的场面之中,杨雪费劲儿地将墨瑾扶下楼,她满头大汗地嘀咕着,“你可不能有事儿,我做买卖不能亏本”。

    “你这是想把她带去哪儿啊!”林景晏挡在了她的面前,恼怒地注视着她。

    杨雪见状,慌乱地将墨瑾推在他身上,转身向下冲着,奈何高跟鞋踩空滚了下去。

    林景晏轻笑道,“自作自受”,他脱下黑色呢子大衣披在墨瑾身上,将她裹在自己怀里向下走的同时,拨打了120。

    楼下传来了悠长的警笛声,姜季显在助理的护送下撤退,刚到一楼,就被包围的警察带走了。

    楼上的二伯要为女儿报仇,想要森付出代价,奈何姜礼和自己的司机护在那个兔崽子身边不离不弃,二伯一怒之下误伤了姜礼,他的棍子重重地敲在了姜礼的头上,他快速倒地依旧死死拽住二伯的裤脚不放,就在二伯踹开姜礼要冲向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响亮的枪声。

    “都别动!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只见身后深蓝色警服里窜出来一个花西装男人,他匆忙跑向地上的姜礼,急促地搂起他朝着楼下跑去,嘴里冲着救护车大喊着,“还有一个!快点救救他”。

    姜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满眼笑意地低语,“又见面了”,慢慢地他合上了眼睛,头上的鲜血沾染在宋燃的手心,忽冷忽热的,宋燃的眼睛像进了沙子蛰的生疼,他止不住的泪如泉涌。

    森被戴上手铐的时候,指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姜妤,哽咽地问,“警官,我可以再看一眼她吗?只是远远地望一眼就好”。

    “他不配碰我的女儿,警官,不要掀开给他看”,姜家二伯指着他鼻子骂骂咧咧。

    一位女警察觉到他的神色,询问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森先是低头不语,然后,默默抬头说了三个字。

    女警将他带到姜妤的尸体面前,抬手示意法医可以拉开白布让他看最后一眼。

    “谢谢您,谢谢”,森冲着警官深深鞠躬后,缓缓蹲下,他强忍着泪水注视着姜妤的脸,几个小时前,她就站在自己身边,昨天她还帮自己出谋划策来着,怎么能躺在冰冷的水泥上睡着了呢?

    他吸着鼻子,温柔地诉说着,“怎么那么傻啊,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将死之人,你知道的我是假的,顶着这张脸你就这么舍不得吗?你还没有回到你的位置,还是绽放的年纪,你起来吧,游戏结束了”,他伸出铁圈下的手想要触碰她的眼眸,却被一旁的法医打开了。

    “喂!请尊重死者”,法医让一旁的女警拉开了他,森朝前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他冲着姜妤的方向小声说了一句“je t&34;aime”。

    这个风波很快就登上了各大新闻的版面,一时之间,风远和景安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电视里播报着最新的进展,沙发上的长者狂咳不止,他拿起丝绸手绢擦拭着嘴角的血水,缓缓拿起相片,凝视着里面阳光帅气的男孩儿,温柔地解释,“我替你把他们抓住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放心,马上我就快去见你了”。

    照片里男孩儿穿着白大褂,手握化学试剂得意地笑着,窗外那抹灿烂的光线正好打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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