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低概率事件乘以三（2）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对高二实验班的学生来说，做完准备活动后，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学习。
虞声抱着化学练习册坐在树荫下的阶梯上，正在和一道实验设计题友好的相处。
“虞声。”
关山月从后面一拍虞声的肩膀，虞声淡定回头：“关山月，请坐。”
对于这一招背后突袭，虞声已经从最开始的惊吓，到后来的警惕，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关山月揽住虞声的肩膀，在她旁边蹲下：“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
“走，”关山月拉着虞声握笔的手站起来，“我们看他们打篮球去。”
因为天气渐冷，地面干硬，班里的男生转移阵地，从室外篮球场改到室内篮球场。
虞声收好自己的书，刚把笔装到裤兜里，就听关山月问道：“你今早上把水撒到最哥身上了？”
关山月早读结束去找班主任，到踩着上课铃响回来，刚好完美地错过了虞声的低概率事件。
这事也太丢人了。
虞声只希望现在能有记忆橡皮擦，让她把这段黑历史擦掉，顺便也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的记忆擦掉。
虞声模糊的嘟哝了几乎，试图蒙混过去。
关山月哈哈嘲笑她，看着虞声的目光多了几分兴味。
作为和谢云最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的多年发小，关山月自认为对谢云最还是颇为了解的。
虽然谢云最看起来和谁都能说几句话，开玩笑逗趣毫无架子，插科打诨也大大方方。
但其实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他和其他人的关系都只是维持在一个不亲不疏不远不近的尺寸框架里。
属于那种对你越是客客气气，越是疏离冷淡的行事性格。
听说虞声为了给谢云最赔罪，鞍前马后地为他服务——接水、领试卷、替他翻书……
搞得关山月都要以为谢云最不是衣服袖子湿了，而是胳膊断了。
果然啊，谢云最那种大爷性格，还是需要虞声这样乖巧的小可爱来收服。
不过……
关山月很不厚道地想道：看虞声声小可爱着毫无察觉的迟钝样，最哥还有得磨哈哈哈。
一走进体育馆内的篮球场，两人就听到一阵欢呼。
关山月拨开围着的人群，带着虞声走到里面，视野豁然开朗。
本以为会看到一记精彩的三步上篮或勾手远投，结果却是篮球场变成了排练厅。
一群穿着水绿色飘逸纱裙的女生，在篮球场中央身姿婀娜地摆着endingpose。
显然是音乐刚刚结束，两人错过了表演排练。
虞声盯着中央的女生多看了几眼，从浓重的妆容中认出，这是白胜雪。
科技节闭幕式是今天下午在学校报告大厅举行，体育馆和报告大厅离得近，这里就作为表演者的临时化妆休息地。
按照惯例，高一的学生会作为观众在大厅欣赏表演，只有少数高二获奖者会去领奖。
但基本上，参加这些比赛，只有高一学生还热情满满，高二参赛的寥寥无几。
看这情况，学校的春容歌舞团正在这里准备，旁边的阶梯上还有许多候场的表演者。
“我倒是忘记了，科技节闭幕式是今天下午。”
关山月手搭在虞声肩膀上，在虞声身边说道。
篮球场里不仅是只有虞声的班级，还有其他两个上体育课的班级。
人声嘈杂，很多人都聚在一起，看向歌舞团的方向。
歌舞团的女生个个都是面容精致，身材姣好，欣赏美也，人之常性。
关山月也欣赏了会儿，就拉着虞声去找谢云最和陈立跃了。
虞声全程低着头，努力减少存在感，跟着关山月快步离开。
视线中心的歌舞团早已经结伴去旁边阶梯凳上休息了，赚足焦点的她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白胜雪和她的小姐妹们此时正把一个人堵在篮球场器材室的门口。
“谢云最,周末有时间吗？”
谢云最站在门口，表情淡淡：“没有。”
白胜雪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地下了面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调整好，依然落落大方，骄傲美丽：“马上就到我们的节目了，邀请你去看现场。”
谢云最语气更淡：“在上体育课。”
潜台词就是：没空，不去。
被连续拒绝两次，白胜雪的脸色也不好看，她身边的女生都不由得用幽怨的眼神看向谢云最：这什么人呀，一直拒绝喜欢你的女孩子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身边的小姐妹宽慰着白胜雪，好像谢云最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一行人转身要走，白胜雪咬紧了唇，却看到正向这里走来的关山月和虞声。
虞声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落后前面人半步。
想到今早上她的姐妹和她说的事，白胜雪刻意慢了半步，在和虞声擦身而过的瞬间，错过半个身子伸出脚。
在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刹那间，一只手迅速拉住虞声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扯，虞声避免了摔个四仰八叉，却是双膝跪地倒在了谢云最的身上。
胸脯撞上坚硬臂膀的瞬间，虞声有种恍惚穿越的感觉，这是黑历史重现，还是跟平地摔倒结缘了？
一天之内摔两次，有没有计算公式来算一下这是多低概率的事情。
“声声，没事吧？”
反应过来的关山月赶紧回身扶起虞声。
前面的关山月没注意后面的情况，谢云最却是看到了长及脚踝的纱裙下那快速收回的白色绣鞋。
看着前面人远去的背影，谢云最神色冷了下来：“去医务室。”虞声摔倒的瞬间，他听到了沉闷的一声咚响，是膝盖碰地的声音。
虞声听到那情绪不快的声音，心里莫名一抖，下意识就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谢云最扶着虞声坐到器材室的垫子上，低头看她。
“撞到你了，”痛感冲到膝盖，虞声吸吸鼻子，声音低低，“对不起。”
“笨。”
虞声低落垂头。
“傻。”
虞声要哭了。
“蠢。”
关山月看着虞声的样子有点心疼，拍开谢云最：“又不是声声的错，你一直说声声做什么？”
“声声，膝盖怎么样？”
虞声小心地把裤脚挽上去，两个膝盖处红红的，看起来还有些肿。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了
虞声小脸揪着，拒绝了去医务室，被关山月扶着回了教室，冷着脸拿着虞声落下的书的谢云最跟在后面。
陈立跃一回到教室就发现他们小组的氛围不太对。
他视线在后排扫了扫，屈肘捅捅关山月，凑过身去：“怎么了这是，一个两个耷拉着脑袋的？”
关山月把他推回去，反问：“你体育课上哪去了？”
“我打完球肚子不舒服去厕所了。”
看关山月不说话，陈立跃还想再问点什么，就听体育委员站上讲台：“大家安静一下。音乐老师有事请假了，我们先说一下下周五冬季越野赛的事情，然后这节课自习。”
虞声趴在桌上，小心地偷瞄一眼旁边的谢云最，心里委屈，又有点难过。
佛说，前世一万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今生的一次回眸。
虞声说，前世是踩过这条路一万次，才能换来今生今时的一次与大地的亲密接触，俗称平地摔跟头吧啊摔。
o(≧д≦)o!!
而且还是两次！
佛啊，就算我上辈子踩地两万次，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tt)
从草稿纸上撕下个纸条，虞声拿起笔，在上面涂涂写写，用手指戳戳谢云最的胳膊，把纸条推过去。
谢云最瞥一眼虞声微撅的小嘴，和皱着的秀眉，心里的莫名恼意和气劲消了大半，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字，又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上面写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撞你的，不要生气了>_<。
“你是真傻还是真笨？”
虞声也很疼，也很难受啊：“对不起。”
谢云最看着那无精打采耷拉着的蘑菇头，深呼了口气：“刚在体育场和你擦肩而过的女生，你认识？”
恰好这时体育委员正在讲台上说话：“我现在来抽签啊，抽到哪个女生，哪个女生就报名参加今年的冬季越野赛。”
虞声没听清谢云最说的是什么，靠近了他，问：“什么？”
谢云最心里叹了口气，揉了一把蘑菇头：“不是你自己做错的事，别有事没事地说对不起。”
话里都是自己没察觉到的温柔。
“哦，”虞声抠抠桌沿，“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
“那你刚刚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我是觉得你笨，替你生气。”
“谢谢。”
谢云最气笑了：“也别有事没事地说谢谢。”
“哦。”
“怎么不去医务室？”
虞声说得自然：“又没有破皮，而且我还穿得厚，疼一会儿就没事了。”
谢云最目光深深，拿笔敲了敲虞声的手背：“我家有跌打药酒，明天拿给你。”
“谢谢。”这次是认真的真诚的诚意满满的谢谢。
“客气了。”谢云最一勾嘴角，面色柔和了几分。
这时，却听到上方传来虞声的名字。
“虞声。”
虞声下意识站起来，懵懵地看向讲台：“？”
这个只有十六分之一发生概率的事件——抽签。
十六分幸运地落到了虞声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