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声声的成长必修课
“第九题选什么？”
“我选的d。”
“啊，我选的是a啊。”
“不会吧不会吧，我选的是b啊啊啊啊啊。”
老师经常说，刚考完试最忌对答案，而对答案的过程中，最让人心态炸裂的就是以上此种情况，当然，最崩溃的是加上如下对话。
“杨吉明，杨吉明，数学选择第九题你选的什么？”
杨吉明是九班的数学课代表，在班里和其他以个位数为人数计量单位的数学大拿，平分级部前十的数学江山。
被问到的杨吉明转头看向站在后门处和别人说话的那个人：“谢云最，你选的什么？数学第九题。”
“c。”
杨吉明习惯性地推推眼镜，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我也选的c。”
对答案的三个人顿时风中凌乱，呆若木鸡。
●﹏●
愣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又炸开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遇到不会的题就选c……”
默默地目睹了全过程的虞声，悄悄地在自己数学试卷的第九题上打了个勾√。
受打击的三人又满血复活，直接问杨吉明要答案，继续着惊心动魄、起起伏伏落落的刺激历程。
“哈哈哈哈哈哈，我蒙对了，我蒙对了，第十二题选a。”
“我靠，答案真的是零啊，我都算出来了，觉得不对又改了，靠靠靠。”
“十六题是二分之一？啊啊啊啊啊我算错了一步。”
“辅助线做对了做对了，至少有点过程分。”
“这个导数的题有点变态吧，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谢云最回到座位，看着在试卷上做各种奇奇怪怪标记的虞声，什么勾√啊，圈○啊，叉号x啊，星号☆啊，有的还在题目前写了数字。
“画什么呢你。”
正专心致志埋头梳理试卷的虞声，被突然发问的谢云最吓了一跳，转头看到他后一把捂住自己的试卷。
反应这么大？
谢云最抿抿唇，眸光深深：“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我哪有偷偷摸摸的。”虞声睫毛颤抖，脸蛋微红，手指揪着袖子。
“怕我看到你那惨不忍睹的试卷？”
虞声低下头模糊地嗯了一声。
“行了，知道了，不嘲笑你。”
虞声抬眸对上谢云最含笑的眼眸，有些气鼓鼓：“还说不嘲笑，你现在就在嘲笑我。”说完轻哼一声。
谢云最笑了：“考得差还不让人说了？”
“你怎么知道我考得差，说不定我这次考得不错，能提高个十几分呢。”
“加油。”
“哼(－＂－)。”
…………
经过两天密集的考试，终于解放了。
欢呼不过两秒，进入紧张刺激的阅卷时间段。
之后，又是面上假装淡定实则内心焦急地等待着成绩出炉。
作为班长的关山月，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带回了最新的第一手消息。
在四只眼睛，六只耳朵的屏息关注下，关山月深吸了一口气，道：“第一是谢云最。”
两双眼睛唰地一下投射到谢云最身上，谢云最云淡风轻地继续翻书，面上毫无惊喜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刺激得陈立跃又是一脸愤愤可恨：“老谢太装了，整一个大尾巴狼。”
虞声也好惊讶：模模糊糊知道谢云最学习好，没想到原来是这么这么这么好啊。自己以前都干嘛了，居然对自己同桌的成绩这么不敏感。
关山月又顿了顿，神情严肃，卖足了关子：“我……第七。”
没坚持严肃脸两秒，关山月就抑制不住开心：“哈哈哈哈哈，第七第七第七……”
陈立跃只有一点点点的服气：“靠，进步了。”
关山月心情好，不与他一般计较，又笑眯眯地说：“陈立跃，第三十五名。”
陈立跃握拳振臂：“哦吼，进步了，yes！yes！”
“怎么样，”陈立跃哥俩好地搭上关山月的肩膀，“哥是不是随便学学都能行。”
“啪——”关山月拍开陈立跃的手臂，“你这纯粹是运气好。”
陈立跃捂住胳膊，夸张地张大嘴：“靠，下手这么狠。”
听完自己的成绩，陈立跃的注意力又回到他和关山月的打赌：“虞声呢，考得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关山月满脸红光，陈立跃不禁哆嗦了一下，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虞声这么给关山月争气。
“声声比上次多考了三十分。”
“yeah，yeah，yeah！”关山月伸出双掌和声声击掌，“声声你太nice了，数学进步很大啊，多考了十三分。”
虞声被关山月夸得感觉虚虚的，不过……自己这次确实太给力了，给自己比一个大大的赞。
倒是谢云最多微讶，看了虞声好几眼，若有若无的打量，脑子高速的思考。
“三十分？”
陈立跃是最爱睡懒觉的，六点多爬起来去排队买肉包简直要要他的老命了。
“不对不对啊，虞声刚刚好多考了三十分，不算啊，不算你的，也不算我的。”
关山月一记死亡目光定到陈立跃身上，语气阴恻恻的：“你说什么？声声这是考了三十分以上好不好！”
陈立跃毫无畏惧地对上那道要冒火的视线：“那我还可以说这是多考了三十分以下啊。”
关山月好生气：“你这是强词夺理。”
陈立跃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我这是发现了赌注里的漏洞。”
“就你有理，”关山月啪一声压住谢云最的书，眼里冒着噼里啪啦燃烧的怒火，“最哥，你说，我和他谁赢了？”
谢云最拿笔挑开关山月的手腕，放下书，伸了个懒腰：“你们两，一人三天，早起去包记早点，造福大家。”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冷哼一声别开脸。
“赌注无效。”
“赌注无效。”
虞声默默地缩回想拿书的手，关山月和陈立跃中间刺啦刺啦地迸裂着，激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眼神大战的火星。
“哼。”
“哼。”
关山月一撤凳子，动静颇大的转过身，陈立跃一蹬腿，弄得桌子哗啦哗啦响。
虞声捂住颤了颤的小心肝，还好现在是课间，没什么人注意这里。
“蘑菇头。”
“嗯。”
现在虞声已经对谢云最叫她蘑菇头能够免疫，并且对答如流了。
“考得不错。”
虞声有点疑惑地看他：？
“下次再多考六十分，请你吃半月的包记早点的肉包。”
虞声一愣，下意识说：“谢谢。”
谢云最该去剪头发了，额发已经快遮到眼睛了，也掩盖住了他眼里的兴趣意味，他单手支颐，眸光湛湛地盯着虞声：“谢什么？”
呃……不知道，下意识就说了。
说完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虞声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谢谢你请我吃包子。”
“这么有自信？”
emmm……有也不能说啊。
虞声严肃：“我会努力的。”
谢云最又定定地看了虞声好几秒，不知在想什么，看得虞声心里又虚虚的。
半晌，勾起嘴角，话里有话：“深藏不漏啊，小蘑菇头。”
虞声低下头，避开谢云最的视线，开始扒拉自己的书和笔袋。
她举三指发愿：希望谢云最不要太聪明。_(w)_
………………
虞声之所以会控分，完全是出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趋利避害，兴益除弊。
白胜雪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大度的人，反而小心眼的很，最见不得有比她好看的女生，如果那比她漂亮的女生又比她有钱或有权，她自然是以美女闺蜜的身份自诩。她是一个从小就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人。
第一次见虞声时，白胜雪就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悦和讨厌。
虞声的衣服玩具，水晶王冠，芭蕾八音盒……只要是她白胜雪喜欢的想要的，对着白勤枚撒撒娇，便都会到她的手里。
虞声虽然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但小孩子总是抱有期待的，就是在一次次的期待落空中，和母亲去世后，一次次的漠视和偏袒中，虞声的第一节成长必修课，就是学会了如何安静地像没有存在感一样地生活。
白胜雪不喜欢虞声可爱白嫩的脸蛋，总是偷偷的在她脸上画画，把指甲油洒在她身上，颜料涂到她脸上，虞声哭着去找白勤枚，却只会收到白勤枚冷漠厌恶的对待，而对白胜雪的恶行视而不见。
等到上了初中，白胜雪不喜欢虞声学习比她好比她优秀比她出众，总是光明正大地撕她的作业，和老师同学明里暗里地说她的坏话，还会用脚绊她，害她出丑。
虞声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吃的苦头多了，也学会了如何掩藏自己，能让自己在那个房子里生活得轻松些。
控分，也是虞声自己摸索的成长必修课之一。
而好面子的白勤枚，又喜欢自己女儿有科科让人满意的成绩，待在实验班那都是必须的。白胜雪确实学习还可以，也在实验班中上游的位置，又长得漂亮，能歌善舞，在外人面前确实很能给白勤枚长面子。
虞声每次进实验班，都是压着线进班，不是最后一名，就是倒二倒三或倒四倒五。
中考的时候，白胜雪要考齐城实验中学，
对虞声来说，她只想去一所寄宿制的学校，然后安稳地考上大学，离开这里回到她出生的地方。而齐城实验中学北校区，是最符合虞声要求的，是寄宿制，又离在另一个区的天腾小区十分的远，坐公交都要一个多小时，还要转车。
可作为自由攥稿人的白勤枚搭上了齐城新闻社的主编，齐城新闻社在齐城实验中学东校区的圈子里，离市中心也很近，又是有名的富贵圈，两个女儿都能上齐城实验中学，白勤枚自然想都不想地带着全家搬家，为去东校区就读做准备。
………………
第二天一早，因为白胜雪拉着虞声给她找口红，害虞声错过了公交车，到校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从教室后门进去，就看到自己课桌上放着一袋印有包记早点logo的纸袋。
虞声看看前面坐得笔直的两个背影，又看看同桌谢云最。
“一个牛肉包，一笼鱼饺，一杯紫米粥。牛肉包和紫米粥是陈立跃买的，鱼饺是关山月买的。”
谢云最桌面上又是只摆着几本书，随意地放着几张卷子，虞声问：“只有我有吗？”
“想多了，五份一样的，我已经解决掉了，荀旸的他自己拿走了。”
“哦。”虞声笑笑，打开纸袋。
热腾腾的包子在纸袋里留下点点水珠，虞声抬头看一眼钟表，摸摸自己刚在公交上狼吞虎咽吃下面包片肚子，开始后悔了。
看虞声原先很开心的小脸，露出失落下垂的嘴角，谢云最问：“怎么这幅表情？”
“我吃过早饭了，正在伤心难过呢。”
谢云最被虞声逗笑了：“别急着伤心，明天还有。”
“明天还有？”虞声惊讶道。
扬起下巴点点前面仿佛隔着楚河汉界的两人，又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俩决定，一人买一周的包记早点，今早上只是意外撞到一起。”
陈立跃忍不住了，回身过来，表情颇为严肃正经：“虞声，我们赌你期末考的名次，你……加油。”
关山月也盯着虞声，表情严肃：“声声，努力，加油。”
两人互看不顺眼，哼哧一声，继续回去保持“冷战”状态。
留下一脸懵的虞声：他们，又打赌了？打赌的内容中心又是自己？
谢云最翻开英语书，开始早读，屈指敲敲虞声的桌子，笑得如春风般清明肆意：“蘑菇头，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