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乾坤楼的秘密
“是你！”
“居然还敢来这里！”
工作室的位置属于闹中取静，仅次于市中心，纵使镜子也不敢贸然来犯，以至于收买一群小混混。
看见姑获后，几人几乎是“腾”的一下跳起来。
姑获无视了重阳，拄着拐杖径直走向蒋绍明。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失去双腿，镜子认为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你们看门外。”
对面的屋檐上，一排通体漆黑的乌鸦整齐划一地盯着工作室，更像是监视着姑获。
“再跟着镜子，我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你是来合作的？”
唐筱筱忐忑道。
祁礼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这只姑获鸟可是差点让祁礼等人全灭，况且这只姑获嘴里的话，祁礼是一句都不想相信。
“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不过事成之后只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一个微不足道的忙。”
“可以，我答应你。”
令人不解的是，蒋绍明竟然答应了姑获。
蒋绍明朝莫离点点头，莫离心领神会，转身向地下室走去。
“请稍等。”
半小时过后。
这段紧张而略显尴尬的时光被莫离上楼的脚步声打断。
他提着一个纸糊的笼子，外形就是一个普通的鸟笼。
“什么鬼？”
“你们打算靠这个关住姑获？”
重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莫是一个扎纸匠，他全身的本事多半和这门手艺有关。”
蒋绍明解释道。
莫离打开鸟笼，对姑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君入瓮］
实质上是一种限制型阵法，经莫离改造后可以关押体型合适的妖类。
姑获缩小成一只手掌大小的乌鸦，从容地飞进鸟笼。
“姑获就由我来监视，小白在夜晚比任何人都警惕。”
蒋绍明拎起鸟笼，对众人道：“今天先到这里。”
“什么都不问吗？我们还不知道……”
重阳是个急性子，但说到一半就被唐筱筱拦住了。
蒋绍明带着一狗一鸟走后，唐筱筱才说：“老大是故意晾着姑获的。”
“要是这姑获真有问题，今天晚上定会露出马脚。”
“别忘了老大还需要一个时机来发动魇术。”
“聪明，不愧是蒋馆长的队伍。”
莫离鼓起掌说道：“你们老大可能有时候做事太独断，不过有一点，他敢做的事，至少有九分把握。”
“我们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了。”
说完话，莫离也走出了工作室。
时针指向十二点，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祁礼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打了个哈欠道：“我们也该走喽。”
镜子为了转移母虫暂时不会贸然攻击，这是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了。
……
这天晚上，祁礼又一次被托梦了。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高耸的塔中，这座塔只看得见墙壁，却看不见顶端。
围绕着祁礼身旁有着无数个独立的由白色线条划定的空间不断进行相互交换，变化，合并，分离，让祁礼产生了一种眩晕感。
不久他发现一个现象，若是将这些运动的空间一层层投影在地面上，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只是被切成了许多块空间。
最后，一切运动都停止了，呈现的图案很复杂，有些像八卦图，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开始理解这栋楼为什么叫做乾坤楼了。
这是……四盘！
而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中宫。
四盘不能随意拨动，每一个变化都需要严密的推演，而这么复杂的推演，祁礼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工作室根本没人会卜卦）。
四盘在自己推演，这代表了什么？
每一个“局”的运作，都有它的目的。
“好吧，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祁礼继续盯着四周，又过了一会，几乎所有的图案都消失了，只剩下八个图案存在。
这回，真的只剩下八卦了。
“不对！”
祁礼看向东北方，这是艮卦所在。
刘书桓正出现在艮卦之上。
祁礼恍然大悟，四盘的推演，是为了将这些人和方位与自己联系起来，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命格”被无形中联系在了一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刘书桓附身自己就能使用那种强大的术法，以及镜子不顾一切贪恋的也是这种强大的操纵卦象的能力。
而且靠刘书桓根本说不清楚，只能托梦。
环顾其他七个方位，果然站着七个人影，只是自己看不清。
“就算是使用艮卦的力量，也显得很吃力，果然我还不够强……”
如果签下合同的不是我，而是蒋绍明，他会做到哪种程度？
不知为何，祁礼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
祁礼又想到签下合同当天被灌入的记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
“唉，越想头越痛……”
祁礼现在是身心俱疲，只盼着能多休息两分钟了。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个方向。
蒋绍明将鸟笼端放在桌上，手中不停地盘着惊鸿（黑衣可以自带法器），如同往日一般沉着地说道：“你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姑获以鸟身口吐人言。
蒋绍明轻笑一声，这让姑获不自觉地扭过了头。
“我是说，你并没有被镜子炒掉，而是自己过来。”
“镜子现在忙着转移母虫，根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裁员”。”
“门外的乌鸦让它们散了吧，这不过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听到这里姑获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蒋绍明继续说下去：“那么现在进入下一个问题，你这样做的动机何在？”
“坟场和郊外发生的事让你对镜子的信任度产生了下降，你想在两边一起下注。”
“将来那一方胜算大，你就提供信息帮助或误导我们。”
“而失去了双腿的你就算面对镜子也有理由说是被我们追上。”
“恐怕你在坟场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些，我说的对么？”
这会要是祁礼在场一定会被震惊到，不仅因为蒋绍明的猜想，更是因为今天晚上蒋绍明说的话可能有自从认识他以来那么多……
姑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丧失了最后一点斗志，垂头丧气道：“你说的对，是我输了。”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镜子绑架了我的一个孩子，那孩子和你手下叫重阳的体质正好相反，我不知道镜子要用那孩子做什么……”
随后，她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蒋绍明道：“不过，和我比起来，你才像是真正的妖。”
蒋绍明压根不在意这是夸奖还是讽刺，站起身道：“如果要逃的话就趁今晚吧，没准有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