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镜子
“我说蒋绍明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走了。”
“原来是给你下了禁制，也难怪我的花旦伤你不得。”
面具人还是那个不紧不慢的速度，边走边说。
“不过嘛，力量的差距是绝对的。”
此时祁礼的状态差到了极点，手上还在不停流血，整个人也几乎耗光体力。
赶来的武生像是拎小鸡一般张开大手，捏着祁礼的脑袋提在空中。
面具人伸出手按在祁礼小腹上，不断有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响起。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最后演变成一声极响的炸裂声，火花也聚合成一团掌心大的火焰。
祁礼发出一声闷哼，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火焰消失，面具人再也忍不住笑意，有些颤抖地取出一块蠕动的烂肉。
“哈哈哈哈，蒋绍明也没想到我会亲自动手吧？”
“是啊，我确实没有想到镜子会蠢到自己跳进坑里。”
此刻，远处两道白光一闪，一道是蒋绍明身旁的小白，直接撞飞了武生的头。
失去了头部的木偶自然没有了动力，与被抓住的祁礼一同倒地。
另一道则是一块小臂长的白玉，打碎了面具人手中的烂肉后余力不减，硬生生插入地面。
街角处，赫然是蒋绍明。
“该死，你知道这块太岁我找了多久吗？”
被称为镜子的男人语气中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愤怒。
“还不明白么，你已经输了。”
“投降吧，你我都曾是黑衣，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
蒋绍明摇着头一步步走近。
然而镜子却没有理会蒋绍明的规劝：
“好算计啊，蒋馆长。”
“你以牺牲一部分禁制的威力为代价，换取能够感应到禁制被破坏。”
“就这样利用禁制拖延时间直到你赶到，怪不得白天看见我的乌鸦你却没有动作。”
说话间镜子朝着自己脸上的面具一抹，那面具瞬间变得如同镜子一般光滑，映照出蒋绍明的身形。
“老大，我们到了。”
街道对面，另有一对与祁礼年纪相仿的男女走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
“哦？蒋绍明你敢让员工级别的人物参与，看来是调教的不错嘛。”镜子饶有兴趣地问道，丝毫没有被围攻的慌张。
“这与你无关。”蒋绍明面无表情道。
“嘎——嘎——”
天空中又开始有乌鸦盘旋，那轮被乌云笼罩的明月也逐渐显露出真身。
“重阳，动手！”
地面上的形势终于控制不住，如同火药桶被点燃一般爆发。
紧随站在镜子另一边的女孩发号施令，她身旁的那人身形一动，化作几道残影冲向镜子。
近乎同时，蒋绍明右手握拳蓄力，加速与镜子拉进距离，在十几步后跃起，手心中绽放出如同白昼的光芒。
一拳打出，蒋绍明的手中窜出一条水桶粗的白色雷电。
这二人行动步调高度一致，镜子此时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顾全两边。
“掌心雷？我也会！”
镜子大吼一声，作出一个相同的动作，发出一道相当的雷电。
两条雷电在不远处相撞，迸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街道。
“还有你！”
镜子旋即转身对着身后横踢一脚。
眼见正要攻击镜子的男子将被击中，谁知那人并不是那个叫做重阳的男孩，而是一个身穿金甲的士兵！
“砰！”
士兵被一脚踢中，撞在一边的路灯上，身上的金甲光芒快速消失，很快便化为一颗刻满咒文的黄豆。
镜子忽然明白了什么，等到他再看祁礼晕倒的位置时，早已空无一人。
祁礼才是真正的目标！
“还好踢的不是我，你这一脚怕是能踢倒一堵墙。”
重阳出现在不远处，心有余孽地说道，身上还背着祁礼。
“这人的身上伤势严重，不知道有没有休克，我们先撤。”
女孩说完，重阳就背着不省人事的祁礼开始后退。
镜子此时明显有些气急败坏，想要追上重阳等人，反而给了蒋绍明近身的机会。
反应过来的镜子立刻做出了应对，可蒋绍明却只是作出一个翻滚至镜子的另一方，顺势抓住了还插在地上的那块小臂大小的白玉。
就这么一个插曲，蒋绍明在拖住了时间的同时也封住了镜子的去路。
形势再次变化，夹击镜子的变成了蒋绍明与小白。
镜子心知自己今天算是无功而返了，他向天吹了声口哨，天空中盘旋的乌鸦像白天那样开始向下俯冲。
乌鸦在天空中不断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快要到地面时已经有半百之数！
群鸦如同乌云压顶般分别冲向蒋绍明与小白，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却也能拖延一部分时间。
炸雷声传来，巨大化的小白撕咬着周身的乌鸦，被撕扯过的乌鸦怪叫几声，身形渐渐淡去。
而由于鸦群不断分裂，一时间竟打了个不相上下。
正对面，镜子抽身遁去，蒋邵明伸手一抓，身前燃起大片火焰，鸦群如飞蛾扑火般冲入火焰，片刻就被燃尽。
蒋邵明冷笑着扶了扶眼镜道：
“还想跑？”
……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向大地，昭示着又一个昼夜的轮回即将开始。
祁礼早已醒来，医院的白色调显得有些扎眼。
他的背上绑上了数条绷带，手上在打着葡萄糖，身体也不似夜晚那么虚弱。
等等，晚上……晚上的记忆也就从被抓住截止……
祁礼试图找到自己的手机，想要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了病服，昨晚穿上的那一套被晾在身边，手机也放在不远处的凳子上。
祁礼刚缓过神来的功夫，房门被无声推开，蒋绍明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头发也有些凌乱。
祁礼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看着蒋绍明，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
蒋绍明推了一下眼睛，脸上难得露出一点表情，像是算准了祁礼会这么问。
“我今天给你个机会。”
“如果你愿意踏足我们这个圈子，一切你迟早都会知道。”
“当然，你要是还想做一个普通人，我也会尽量让你保持正常生活。”
祁礼皱了皱眉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惯蒋绍明那“我什么都猜到了”的表情。
两个选择，说直接点是你想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还是挺身而出当个明白人，但祁礼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被迫害了一晚上？可见这话是真不太靠谱。
祁礼又道：“假如我不同意呢？你又怎么保证昨天的事不再重演？”
蒋绍明回道：“我会让你搬到别的城市，实在不行就出国，等我们解决了那个人以后再让你回来。”
祁礼想到自己签下了蒋绍明那份奇怪的文件后在家发生的事，心里估计蒋绍明可能只是按约定办事而已，不过自己却万万不敢在没弄清楚一切的情况下离开。
当下祁礼就泄了气，说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我的父母是什么关系？”
房子最开始是祁礼父母的，想知道那合同的来源，不如直接问父母的事。
蒋绍明沉默了一会，说道：“算是同事吧。”
说完，蒋绍明转身就走，剩下祁礼一个人愣在原地。
……
重阳手提一袋早餐，穿过医院的几条走廊后，停在一处门前。
他伸手推开门，见祁礼坐起，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重阳见气氛不对，主动打破尴尬的局面，说道：“你好啊，我叫重阳，昨天就是我们老大通知我们来救你的，不过你应该没看到，当时你都已经快休克了。”
这个男孩比祁礼略高，精气神十足。
“你是叫祁礼吧？老大已经和我说过你的情况了。”
“不过听医生说你身上的伤好的也太快了，现在看来最多就是点擦伤。”
重阳拉过一把凳子放在床边坐下，顺手将早餐放在一边。
他猜测祁礼可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正打算继续开口安慰。
这时，祁礼咬着牙关道：“我同意，请让我加入，不管你们是谁。”
听到这里，重阳会心一笑，今天准备的说辞似乎是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