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醒
长时间的沉寂，李予之找不到一个干净的房间，不过还算安全。
她小心打开一个房间，发现是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里面还有很多堆放已久的纸盒箱。
房间在地下没有多余的灯光，有限的视野里她只能缓慢地行进。
周围没有什么声音，很安静。但静下来却也听得见外边呼呼的响动，是风的声音。
这里大概是储物间，不算大，可惜的是没有什么可以打扫的工具。
光源应该是不担心的，李予之尝试着将手电的时间逆转，上面指示的电量确实又涨回去了一节。
她又尝试着感受了一下那种感觉，再看看手电上指示的电量测算……如果是一直开着大概也能使用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还需要考虑水和干粮的补给，不知道消耗的“能量”会是多少。
李予之火速原路返回，多迟一秒都有不确定的因素威胁梁丘莹的安全。
道路渐渐明亮，快到地下室的拐角了，她也快步跑了起来。
风声呼呼地叫。
外面的世界还是过分喧闹了，她们只能躲在这漆黑的地下室，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她小心地背起梁丘莹，将她背回地下室的那个房间。
两人的呼吸声都很微弱。
手臂的原因，并不能将梁丘莹倚墙靠着。李予之将她平放，在下面垫了防护布，又将少女的衣服掀开，裸露出臂膀。
已经红肿得僵硬发紫，看起来十分吓人。
李予之双手前伸。
无形流动的力量包裹住了梁丘莹的手臂，细微的变化因为光线的缘故并不能看得很真切。
手电夹在肩膀和脖颈中间，有些难以固定。
她能感受到什么东西似乎从身体里被抽空了，像是一阵大风压得她向梁丘莹靠去。
女孩肩膀的红肿确实消减下去，但是还没有到好的程度。
李予之察觉到调动不了那种力量又尝试了几次，最后还是先停了下来。
她靠在墙角，把手电关上。
想休息一会，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这里的灰尘还是太多了，但是背包里的面罩只有一副，此刻已经给梁丘莹戴上了。
而她短时间内也不能再拿出一份。
终端上的感应不断扫描着周围的情况，没有什么响应。
呼吸有些不畅，她想回到地面上去，可是上面不安全，留梁丘莹一个人在下面也不安全。
而且那种力量如果不能恢复又该如何，虽然水和干粮都还在，但是如果不能“复原”的话，那就支撑不了多久。
吃的还是其次，水却是必不可少的。
梁丘莹如果一直不醒也是个问题，遇到危险李予之不一定能保护好她……
她想想还是走出房间，手电在黑暗中发着耀眼的光。
这里好像是被人们遗弃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李予之照在那些已经陈旧得裹满灰尘的灯泡上，不禁浑身一颤。
终端上显示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活动的迹象。
李予之在完全漆黑的地下室通道内转了两圈，发现还有一处通往更深处的铁门。
门后面是楼梯还是什么，她都没有推开门。
即使终端上没有显示什么动静，她也不打算现在去看。这段时间离开梁丘莹太远的话，其中的风险还是难以预料。
李予之可没有把她丢下的打算，就像是时间之中梁丘莹未曾放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两个人以最低地需求调整着状态。
期间李予之把这一层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查看了。好多间陈旧的教室，散乱的桌椅早已布满灰尘……
她想过这里可能是某户店面的储物所，想过是那个豪横人家的地下室，却不曾想。
黑板已经从墙面上滑落，桌面上有一些破碎的纸张和埃尘混在一起，轻轻触碰下就如同这些灰尘一般飞散。
是过去了多少年，还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
在大概第三天的下午，梁丘莹终于醒了过来。李予之也已经疲惫不堪，正睡在梁丘莹的边上。
不过这些时间里她也算是搞明白了一些事：“时间”的力量有限，但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恢复。
她可以让事物的状态倒退，也可选择一片空间，但目前只能让“时间”往回走。相应的涉及到的事物越多，所消耗的能量就越多。
李予之在运用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愈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也能感受到能量逐渐充盈的感受，所以从之后便没有了一开始的担忧。
梁丘莹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能听见身边微弱的呼吸声，她甚至以为现在在自己的家里，但是破碎凌乱的记忆一下子就冲入她的脑海。时间隧道、徐生、火光……
她回想起来，也清楚地记得枪声响起，粗暴地射穿了陆现的肩膀，贯穿了黎蝶卿的胸膛。
梁丘莹尝试着挥动手臂，竟然不觉得疼，明明记忆之中好像已经给拉扯断了。
那失去意识前的疼痛非常清晰。
“予之，”梁丘莹稍稍转过身，又喊了她的名，“予之……”
是她刚醒来，没什么力气，还是李予之太过疲惫，才没有醒来。
梁丘莹的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手指触及那冰冰凉凉的材质。
她抓起来，熟练地找到按钮按下。
光亮瞬间闯入梁丘莹的视线，刺得她紧缩其眼睛。气流扰动，光束中满是腾飞的尘埃。陈旧将倾的铁货架映入眼中，陌生的味道在梁丘莹的脑海中酝酿开来。
没有回家。
隧道之上的景象再次闪过脑海。
徐生……
突然地出现，然后对着他们果断开了数枪……
她的脑海里还满是黎蝶卿中弹倒下的画面，可枪声回旋，已打在已在数十年光阴之后的自己。
梁丘莹的脑海有些混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用手电先行查看了一下呼吸的源头，李予之一脸疲惫地躺在地上。脸上有落下尘土，还有许多灰色的擦痕。
时不时轻咳两声，脸上细微的表情都在说呼吸的不舒适。
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
浑身的酸涩和后脑沉重的晕眩感又清晰得不能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