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尽头
一片荒土。
眼前便是断裂的悬崖，空气中散布着一种肉眼可见的紫青色气体，带着非常刺鼻的味道。
李予之从废墟之上醒来，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过去了多久了……”
硕大的太阳就在她的眼前，栖息在地平线上。
几乎有一个苹果那么大。
地球还没有毁灭么？
脑海中不自觉有这种想法冒出来。
她能感受到浑身的酸痛，只好倚着墙艰难地站起来。
周围只剩下荒凉的意味，似乎已经经历了世界末日。
“这里……就是时间的尽头……”
她在一片残骸之下找到了梁丘莹，少女的嘴唇干涸，肩膀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
李予之记得包里应该还有一些水，自己的包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轻轻地把梁丘莹靠到墙上，然后从少女的身后的背包里拿出已经凹陷的合金瓶。
虽然这里面携带的水不多，但是这种环境还能要求别的什么。
她一点一点地喂进去，不嫌麻烦，只怕梁丘莹会呛到。
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的时间，来到不同的时间段，只用手表来参考就没有意义了。
她尝试着从那片时间里抽出那把剑，但是还不能，这也只能判断目前只不过还没有超过六天的时间。
看梁丘莹的症状已经非常严重了，不知道是断裂还是脱臼，就目前的状态都不可能通过简单的手段恢复。
赶紧送去医院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想在这片荒地上找到什么医疗设备还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她也有些脱力了，不过精神还算好。花了点时间往上走，最后才重重地坐到废弃堆的顶端。
这样周围有什么情况也算看的见，如果能有人来救她们就好了。
天空的变换很快，漆黑一片，看得到星辰轮转。
李予之突然注意到头顶上飞过大块的碎片，数以千计。
她的心里跳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月球。
碎了。
切实的绝望渗入心窍，还有无人言语的酸楚静默发酵。
她坐了良久，还是从高处下来。
根本没有什么人存活的迹象。
所有的高楼都已经坍塌，这样的废墟中甚至是连昆虫都看不见。
环境之中似乎还暗藏着不同程度的辐射，早已不是人类可以栖息的土地了。
李予之下来，从仅存的那个背包拿出一块不大的防护布，不过也足以掩盖梁丘莹一人了。她小心地盖上去，将丘莹隐蔽起来。
自己则是选择往不远处走去。
如果只是留在这里，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等死。
单单是水分一个就已经让人很苦恼了，三天摄入水分就极度危险了。不管怎么说与其留在原地等死，不如出去探探情况。
梁丘莹的状况太差了，不适合一同出去，而且目前她也没有清醒的预向……
最后还是李予之一个人上了路，带着身边仅剩的手枪。
她也并不舒服，没有力气不说，那一枪打在她的腰际，她现在能站起来都没理去说。
医学奇迹？
不如说是怪物直接拉去枪毙！
少女看不见自己的瞳孔，她的眼睛里一朵花束早已盛开，左眼中的花苞已然吐萼，不过还没有完全绽放。
伟力默默支撑着她像一个常人行动，这具身躯还是显得太过单薄。
她绕过一个个街角，翻遍了残骸之下亮眼的东西，没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李予之喘了口气，在一个略显干净的断裂石柱边靠下。
她抿了一口水，没敢多喝。
一颗碎石从柱子上掉落下来，同时也像是敲醒了李予之的脑壳。
她想起来，自己虽然抽不出那把剑，但还应该保留着溯回过去的力量。即使自己调用不了多少的时间，但回溯这瓶水总是没问题的……
李予之将目光锁定到方才掉落的碎石上，意念轻轻一动。
只见那块碎石凌空漂浮起来，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原路飞回到几秒钟之前所在的位置。
她感受着身体里某种东西的流动，如果只是这一点量的话，应该不会有困难。
将水杯中的水浅浅地喝了一小口之后，李予之再次调用那种力量。
虽说是力量但感觉还是略有不同的，她并不觉得这种东西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面，恰好在那个位置罢了。
应该只是在自己身体的位置感受的更为清楚罢了。
时间是可以感触到的东西么……
李予之试着双指捏合了一下，并没有感受到额外的东西。
杯子中的水又满了回来。
她忍不住高兴起来，起码接下来的这几天不需要担心了。
风吹过，带来刺鼻的味道，让李予之忍不住干呕起来。也有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的原因，还是更能肯定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许多。
沙砾擦过她的鼻子，泛起微微刺痛的感觉。
她慢慢地走回去，看着这破败阑珊的都市，想象不出曾经的繁华。
这些材质和外观都不是自己那个年代风格的东西。
不过现在自己也不敢拂触这些遗迹，说不准上面就残留了什么有害的东西。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突出来一大截的建筑物，在灾难的侵蚀下依旧斜靠着，不知道何时就会真的倒下去。
现在是没有时间去看的，还要抓紧时间先回去。
保证丘莹的安全才是目前重要的事情。
她拉下轻薄的披风帽檐，尽快走回去。
风好像更大了，她从左手的仪表盘上读取准确的信息，风速变化和预测走向几乎是指数上升。
恐怕要来不及了……
李予之尽自己所能地跑起来，从风中能感受到尖刺般的疼痛刺入裸露在外的部分。漆黑的防护风衣，在风中凌乱不堪。
视线也有些模糊了，那些飞尘十分恼人地将空气中的能见度陡然下降。
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给她做选择，沿着依稀的记忆原路返回，所幸自己没有记错。
她赶快冲向墙角披盖着防护布的地方，迅速细致地拉开一个小角。
“水……水……”
梁丘莹似乎要醒过来，只是情况紧急，李予之还要带她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一边思索着方才探查的附近状况，一边小心地把梁丘莹背起来。
如果风速不受控制地增长，就按她所能看到范围的情况，地面没有任何增加摩擦的地方。城市虽然已经被毁，但是不远处还有一排没有完全倒下的较高建筑。
这些因素意味着一旦狂风形成可能会残暴地抹平这块区域。
她只能祈祷变化不会如此，相信这些残骸依旧存在毕竟有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