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挑选货物
皮玄明身上的肥肉再次开始抖动，不同于刚刚，刚刚是气的，现在是怕的
如果他说自己的话胜似皇命，那这位叫叶蛮的镇守的话，就是皇命之上
皮玄明心中怒骂叶蛮的低调，别的镇守都是身穿紫袍，趾高气扬的站到龙椅旁，有的甚至都直接坐在龙椅上，但你叶蛮穿个青袍，在最角落里窝着，谁能知道你是尊贵的镇守大人啊
若是早知道叶蛮是镇守，皮玄明早就上前舔他的靴子了
讨好强者，欺凌弱者，这是皮家能有今天地位的一贯准则
“原来是叶镇守，请上前来，坐于我身旁”
赵皇立时收起怒容，摆上温和的笑容，站起身来，邀请叶蛮与其共坐这龙椅
“不必了，我就在旁站着就行”
叶蛮一步步踏向龙椅，站定在整个正殿的最高处，下方一个个心中惊骇的官员
与皇并肩，受百官拜伏，不知不觉，他已经站在整个赵国凡俗的最顶点，体会着无上的权势
但他并不沉迷在这种感觉中，他握刀的手更用力了，眼睛死死盯着皮玄明，冷澹说道
“赵皇，为官者在正殿之上，售卖官位，欲谋害他人性命，该当何罪？”
赵皇眼睛微微眯起，顺着叶蛮的视线看到了发抖的皮明玄，回答
“当斩”
“陛下，不”
镇国公皮一刀豁然抬首，话还未说完，就如他的名字，见到了惊艳的一刀
这一刀生机盎然，温暖的力量不断流转不息，这一刀似乎太软，太柔了，皮一刀也善刀法，看到这一刀不禁产生疑惑，这样的一刀，也能杀人吗
刀意--生生流转，我生，即你亡
这一刀在皮明玄眼中，是如此的恐怖，犹如一道通天的磨盘向自己倾轧而来，自己的灵气无法调动一丝一毫
鲜血的血迹洒出，在赵皇，皮一刀以及百官震惊的目光中，皮玄明的头颅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动着
皮一刀的瞳孔紧缩，这个看似低调的叶镇守，正殿之上，悍然动手击杀二品大员，这是何等的猖狂
“你，刚刚想说什么？”
这杀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生戎马的镇国公身躯微微一颤，连忙低头
“臣想说的是不可不杀，叶镇守杀的好，杀的大快人心”
子嗣死在身前，却能对杀子仇人如此谦卑讨好，这是何等深沉的臣服
但叶蛮并不觉得其城府让人敬佩，更加嫌恶，嫌恶这以皮一刀为代表，为了权利不顾一切的官员们，他眼神直刺赵皇，发出质问
“赵皇，这赵国，是否该换皇帝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百官的呼吸都情不自禁屏住了，他们没想到，今日上朝，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波澜
赵皇被气的不轻，扶着自己的胸口，颤颤巍巍的坐下
“叶镇守何出此言？”
“我乃赵国中人，生长在卧龙村，我期望赵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但今日，我在赵国这决定一国大事的正殿之内，只看到了阴暗，腐朽，龌龊”
雪未归上的鲜血一滴滴划落，叶蛮将刀锋从百官之上一一指过
“你们这样的官员，如何带给百姓幸福的生活？”
他将心中汹涌的杀意压下，真的将眼前这些腐败的官员全部击杀，会造成赵国的严重动荡，对于百姓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他大步踏出殿外，对于这皇宫正殿内的滔天权势没有任何留恋，只留下一句冷冽的话语
“在我镇守期间，若是赵国仍没有改变，以我叶蛮之名，必问尔等责任”
这日，赵皇早早下朝，不知从谁处传出的信息席卷京城
新上任的叶镇守，横刀于皇宫正殿前，问责赵皇，为赵国百姓发声
一时间，许多沉浸在痛苦中的赵国百姓，眼里有了光
回到镇守阁，叶蛮心中有怒，在二层演武阁中挥舞长刀，百重浪涛不断拍打在地上，荡起一声又一声巨响
许久之后，叶蛮心中的不平之意散去不少，他神识微微一动，从二层窗口跃下，看着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少女
少女身穿宫裙，宫裙之上华丽的纹路和她腰间所佩戴的精致玉佩，无一不展示着她身份的尊贵
她身材娇小，姣好的脸蛋上还有些许的婴儿肥，更添几分可爱
看到从二层跃下的叶蛮，这少女却并不惊慌，嘴角挑起弧度，显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想来你就是叶镇守吧，其他两个镇守可是从来都不在这镇守阁待着”
叶蛮闻言有些恍然，怪不得到现在一直都未见到他们回到镇守阁，他询问着眼前的少女
“你是谁？你来镇守阁有何事？”
赵妙收起了笑容，摆出正色，圆圆的大眼睛直直看着叶蛮，其中有星芒流转
“我是赵国公主，赵妙，赵国百姓贫苦已久，却没人愿意为其发声，但听闻上午你问责百官，质疑父皇，刀斩皮玄明，叶镇守此举让我颇为钦佩，所以前来一观叶镇守的真容”
赵妙的话让叶蛮动容，没想到赵国皇室内还有如赵妙这般明事理的人，眼神也柔和不少
她紧接着话锋一转
“但叶镇守是真的为百姓考虑，还是仅仅做个样子，搏取名声，却未可知，毕竟，千秋宗派过来的镇守，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话的指责太过尖锐，矛头竟直指向千秋宗，叶蛮的气势骤然爆发，紧紧锁定住赵妙
赵妙修为不过堪堪炼气中期，哪里顶得住叶蛮的气势，身躯微微颤抖，显出了她的恐惧，但她眼中的坚定不曾动摇
“镇守常年坐镇京城，京城的事情，难道他们真的就不知晓吗，皮家欺压百姓，控制朝纲，难道他们就真的不知情吗，莫非皮家真就如此狂妄，敢跟镇守对着来？”
“是因为他们掠夺财物，巴结镇守，所以镇守也就放任他们，这些猖狂的皮家，就是因为有着镇守撑腰，所以才敢如此”
“赵国百姓之苦，你们难咎其责”
这些话语，是赵妙带着赴死的决心说出，别说她本就因为屡屡劝诫父皇，不被父皇待见，便是其他公主，眼前的镇守说杀也就杀了
仙凡有别，所以这些镇守未必对同门修士很坏，但他们对待普通凡人的态度，就很漠视了
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赵国，修仙界很多国家也是如此，但赵妙敏锐的察觉，眼前的少年不一样，所以她愿意用她的命，来换取赵国百姓脱离苦难的一个机会
眼前的赵妙，身躯微微发颤，眼中也带着恐惧，甚至害怕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但叶蛮清晰的看见，其眼中熟悉的那抹坚定
这坚定同样存在于叶蛮眼中，他收敛了气势，走近赵妙身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都告诉我吧，我必竭尽全力”
这双手不是男女情爱的相牵，而是志同道合的紧握，如同一只强心针，注入了赵妙的心
叶蛮遭遇着一种十分尴尬的局面，因为他并无飞行法宝，且也不像秦初墨那样，擅长风系术法，所以无法带人，只能独自飞行
看出了他的窘迫，赵妙倒显得落落大方，张开双臂，示意叶蛮抱着自己
于是叶蛮就将这个公主以公主抱入怀，一跃至高空之上，引起赵妙的阵阵惊呼
赵妙的体型娇小，柔若无骨，淡淡的香气传入叶蛮的鼻中，第一次抱一个女孩的叶蛮有些脸红，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抛开，问向赵妙
“你说镇守庇护皮家，可有任何证据？”
赵妙很干脆的甩了甩脑袋，摊开手道
“没有，他们怎么可能留下证据，别说是我，就连父皇，恐怕也找不出证据来”
赵妙下意识的摊开手，却发现此刻身在寒风呼啸的高空中，吓的又抱住了叶蛮的脖子
叶蛮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证据，你是怎么知道镇守庇护世家的？”
赵妙嘟着小嘴，笃定的说道
“我就是知道”
“猜的？”
“是的！”
明明是猜的，赵妙却说的理直气壮，叶蛮脑袋上冒出一条条黑线，手臂微微下垂，让赵妙猛地往下一坠
赵妙吓的哇哇大叫，抱住叶蛮脖子的双手更紧了，生怕掉下去，连忙开口继续说道
“皮家之恶，已然到了极为猖獗的程度，别说你们这些有着神识的镇守，便是平民百姓，都能察觉，若说这些镇守不知，谁又会信”
她圆润的眼睛瞪着叶蛮，闪过一丝杀气
“只要我们对皮家出手，其他的镇守必然会出来阻拦，因为这可关乎到他们的享乐”
叶蛮承认赵妙的话很有道理，但又觉得有些不妥
“贸然对皮家出手，恐怕不太合适吧”
赵妙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哀色，低下了眼眸
“等你见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贺雪在城南集市上闲逛，不时看到好玩的物件，好看的饰品，就拿起来摆弄
年方二八，正是对外面事物最是好奇的年龄，他爹却不肯让她出门闲逛，终日只能待在闺房之内，读书写字，快把她憋坏了
终于找到个机会，偷偷溜了出来，得以见到这京城的繁华昌盛
她又瞟到一个好看的发簪，连忙走到摊位前拿起，对着梳妆镜簪上，这粉色的发簪配上她清秀的脸庞相得映彰，她颇为欢喜，向摊位后的老者询问
“老丈，这个发簪几钱？”
这老者左右瞟了几眼，压低声音，急切的说道
“姑娘，赶紧回家去吧”
贺雪有些莫名，觉得这老者有些古怪，但又着实喜爱这粉色发簪，继续问道
“老丈，您这话什么意思，这发簪你到底卖不卖呀”
老者面色焦急，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一个老妪从身后拍了这老者一下，口中怒骂
“你这老东西，在乱说些什么，你忘记隔壁的李老头是怎么死的了吗，喜欢当滥好人，结果命都不保，你也想学他”
老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贺雪的眼神中带着怜悯
这眼神让贺雪感到害怕，她匆匆放下簪子，离开了这个奇怪的摊位
身穿锦袍的皮元，摇着扇子，身边跟着四个身高马大的侍卫，步入了城南集市
每日他都会在城中四处游荡，带着四个炼气初期的侍卫，挑选“货物”
普通的货物留给一些达官显贵，上好的货物则得留给那位大人，但已有好些时日没有挑选到上好的货物了，那位大人已经有些不满了
他神态张扬，目光肆意的在集市人流中扫过，被他扫过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直到皮元看到了贺雪，眼中涌上喜色，扇子一并，指向贺雪
“没想到今日运气如此好，把她抓来”
一声令下，两名有着炼气初期的侍卫几个跃纵，跃至贺雪身旁，一击将其击晕过去
接着皮元踏着嚣张的步伐，带着贺雪大摇大摆的走出集市
集市上人流涌动，但却都好似对这一幕熟视无睹，有热血的青年想出头，被同行者给拦下，有人提议去报官，却得到一声嘲笑
“报官？京城的府尹就是皮家人，你还敢报官”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京城之中，集市之内，这锦袍男子就这样轻松的将人绑走
贺雪脑袋昏昏沉沉的，渐渐苏醒，她身处在一间华丽的房间内，手臂被镣铐锁在床头，眼前站着那名锦袍男子
皮元勾动着她的下巴，眼中露出渴望之色，邪笑道
“真是一位美人，真是我见犹怜，那位大人必然也会满意”
皮元本是庶出弟子，在皮家地位低下，但凭借着揣摩那位大人的心思精准，如今在皮家有着极高的地位
就连那皮玄明，都对他尊敬无比
他明白如今的地位来自于谁，所以他挑选“货物”也越发卖力，以他对那位大人喜好的了解，眼下这“货物”为上上等
贺雪显然明白了眼前的男子话语的意思，整个人如同小猫般蜷缩在床脚，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父亲不让她出门，摊位后的老者又为何要提醒她
她眼神中露着绝望，喃喃祈祷着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皮元笑得越发猖狂，每次看到这些良家妇女绝望的样子，都会满足他深深的恶趣味
“我想不到在这京城之内，谁能在我皮家救你，哈哈哈哈”
轰隆一声，屋顶被踏破，一道人影抓住皮元的脖颈，将他高高举起
“你在，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