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秋将至
除了日常开拓灵海，用镜引吸收灵气外，叶蛮还在传功阁挑选了一门术法《烈火术》
章天元告诉他，修士除了要提升修为外，也要注重培养自身战斗力
所幸叶蛮在术法上的天赋并不低，《烈火术》他很快就初窥门径，灵气以特定的方式运转，形成烈火，在他身上游走
这火焰在他控制下，并不会伤害到他自己
叶蛮触摸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感觉很奇妙
可惜的是，强一些的术法都需要宗门贡献值，他只能领取到基础的术法，就如这《烈火术》
这烈焰比一般火焰温度高些，但也仅次而已
叶蛮与格雪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时候叶蛮会拿出虎骨酒，招待格雪小酌几杯
问起过去，叶蛮讲述了他在卧龙村快乐的时光，同样也说了灭村之夜的苦痛
说到夜魔宗，叶蛮手紧紧握住酒杯，显示出他心中的不平
叶蛮问起格雪入门前的经历
格雪说她是铁石城一铁匠的女儿，自小在铁石城长大，读了一点书，也没读多，也没有什么浪漫的爱情，因为她长的太过普通
父亲准备将她嫁给大徒弟，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就这样结婚生子，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
但千秋宗的一位仙师路过，随手扔给了她一块玉牌，于是她就来试试，结果一试，居然进入了千秋宗
父亲现在过的很滋润，在铁石城很有地位，时常写信告诉她，要她好好修炼，争取再创辉煌
但她终究也是外门一个小角色罢了，勉强跨入炼气初期，想修炼到炼气中期还不知道多久
长相平平，也没有外门男弟子追求她，倒是有不少弟子向她示好，但也是因为叶蛮与她关系好
她的人生虽有一点波澜，但终究翻不起什么浪花，一眼可以望到头
叶蛮听完，轻轻摇头，并不认可格雪口中的平凡
“并不是波澜壮阔才是正确的人生，平平淡淡，同样也很好”
不同于往日的古灵精怪，格雪凝望着他，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绪
“且饮酒”
两个酒杯在空中碰在一起，两颗心也靠的更近
千秋宗有四峰，万花峰，雷雨峰，青竹峰三者成鼎足之态，位于千秋宗的核心
但外门峰却离着三峰很远，其貌不显，许多周围的山峰都比外门峰更加俊秀高大，但偏偏祖师爷钦定了这坐外门峰
因为外门峰的灵气远超其他山峰，只逊色于深处灵脉核心的三峰，颇为奇怪
无数千秋宗强者欲探索其奥秘，但一无所获，后来渐渐也就没人再去探寻，留着外门峰为宗门培养人才了
叶蛮当然不知这些秘闻，他被格雪拉着，在外门峰上下闲逛，有些无奈
“格师妹，今日我修炼任务还未完成呢，而且这光秃秃的外门峰有什么好逛的，有朝一日我入内门，带你去看看那三峰的奇景”
格雪眼睛四处乱瞟，不时摸摸这石头，或进入哪个外门弟子院中打量，惹得不少弟子愤怒
但他们看到跟在身后的叶蛮，立马压下怒火，笑着让格雪四处看看，显然是想交好这个一朝中期的天才
格雪摸着一块离在山脚的高大顽石，回道
“怎么，你有信心能在外门大比上夺得前三？”
叶蛮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那倒没有，我的斗法手段太少啦，外门大比明年就开始，时间太短，但下一次的外门大比，我有信心”
“那你说些什么”
“多等一等嘛，而且希望格师妹也能进入内门，你我一起努力”
叶蛮的话很真诚，那真的希望两人一同进入内门，最好还加上章天元
这是他在外门为数不多的朋友，他珍惜着彼此的情谊
格雪扮作可怜之色，惨兮兮的说
“可是我的天赋太差了，不像叶师兄，一朝入中期，在外门可炙手可热呢，那贾芷雁都想认识认识您呢，不如你快快修炼，多给我点灵丹妙药，让我也能跟上您的脚步”
叶蛮认真思索了片刻，点头认同了这个方案
“行，那我再努力一点，为师妹你保驾护航，搏取灵药”
格雪眼神复杂，看着这个一脸认真的少年，他早起上课，下午到傍晚都在修行中度过，眼下却愿意为了她再努力一点
哪里还有在努力的空间呢，再挪去睡觉的时间吗
“对了，贾芷雁是谁？”
这话将格雪刚刚酝酿的情绪击碎，她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那外门第一美人”
叶蛮摸了摸脑袋，好似很疑惑的样子
“外门第一美人不是你吗，这可是赵俊亲口承认的”
格雪噗呲一笑，想起了那日，在还未炼气的叶蛮逼迫下，赵俊颤颤巍巍说出这句话的模样，想来他自己也觉得实在说不出口
“你说的也是，那就是外门第二美女”
“好了，外门第一美，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还得开拓灵海呢”
两人从山脚往青叶府回去，路过食馆还买了一只秋鸣鸡，两人一路闲聊到青叶府，却看到一女子站在青叶府院门外
这女子面容姣好，身材高挑，胸满臀圆，身穿紧致旗袍，大方的展示着她的身姿
“你是？”
叶蛮印象中好像并不认识此女，见他站在自家院前，似乎是有事要来找自己，所以率先发问
那女子展颜一笑，又多出几分魅色，轻开唇口
“我名贾芷雁，久仰叶师弟大名，今日前来拜访，站的有些口渴，不知方便进屋饮一茶水否？”
叶蛮自无不可，邀请贾芷雁进院坐下，倒上三杯茶水，三人相对而坐
贾芷雁美丽，叶蛮俊朗，两人谈笑间如才子佳人，颇为般配，坐在一旁的格雪就显得平平无奇，有些不合这画面
格雪也始终保持沉默，一口接一口的抿着茶水，眼睛发直
“格师妹，格师妹，你怎么了？”
叶蛮将手在格雪眼前晃动，换回她的注意力
格雪环顾，发觉贾芷雁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她放下茶水，心情莫名有些不佳，自顾自离去了
留下叶蛮摸不着头脑，他思索半天，还是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只得进入卧室，盘坐修行起来
这才是他熟悉的领域
贾芷雁走在路上，回味着与叶蛮的初次见面，心中有些波澜
她本以为经历大落大起后的叶蛮，应该是有些骄狂，可与叶蛮聊天中，她却发现这是一个沉稳真诚的少年
贾芷雁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自信，但这少年自始都看着她的眼睛，没在她身上乱瞟
少年的眼神中，没有如其他人一般的贪婪，渴望，诽谤的恶意，只有一汪清泉般的清澈
见面前，叶蛮的天赋引气她的注意，见面后，那双清澈的眼睛撩动她的心弦
在这外门中，遍地难寻那双眼
贾芷雁拜访叶蛮的频率渐渐高了起来，每次两人都相坐品茗，探讨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贾芷雁的一些意见对叶蛮很有启发，这位外门第一美人，居然还是个炼气后期的修士，不得不让人赞叹
叶蛮也并不介意与贾芷雁接触，虽然有着第一美人的名号，但他能感觉到，贾芷雁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子，并不如有些弟子口中的那样不堪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话是至理
渐渐的，外门又有些风言风语传动，说是贾芷雁整日与叶蛮在青叶府幽会，好不快活，引得多少外门弟子羡慕
哪怕每次叶蛮与贾芷雁都是在院中石玉桌旁，露天对饮，却还是挡不住这流言蜚语
格雪在自己院中，对着眼前的木桩拳打脚踢，一下狠过一下，木桩上刻着“叶蛮”二字
“臭叶蛮，臭叶蛮，你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家伙，枉我平日里对你这么好”
叶蛮一手提着一壶清河茶，一手拿着秋鸣鸡，站在格雪的院门口，脸色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格雪打的累了，揉了揉拳头，瞟了一眼站在院门处的叶蛮，她早就知晓叶蛮来了，那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哟，稀客啊，叶师兄怎么得空，到我这粗鄙小院中来了？”
叶蛮似乎没听懂格雪的讽刺，他走入院中，将物件放到桌上，笑道
“格师妹有一阵没来寻我，我思忖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于是我来看看你”
格雪撇了撇嘴，心中有些酸楚，冷哼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想打扰了叶师兄与外门第一美人的快乐时光，怕自己碍了眼”
叶蛮微微蹙起了眉，表情有些疑惑，他不知道格雪为何因为这事不开心
“我与贾师姐友好相处，与她坐而论道，格师妹你是因为这事不开心？”
格雪眼睛一直盯着叶蛮，瞧他一幅榆木脑袋的模样，胸口堵闷，又有一种气不知道往哪撒的感觉，赌气般坐在石椅上，扭过头去
实际上还真不怪叶蛮，他对于男女之事，向来十分愚钝
在卧龙村的时候，王小琴暗示了叶蛮几十次，他没有一次领悟到
最后还是在村头，王小琴近乎直接示爱的表达，叶蛮才明白过来
“格师妹，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吗，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格雪回转头来，看到叶蛮那诚挚的眼睛，气又消了几分，询问他
“你是不是觉得那贾芷雁比我好看多了，所以不想跟我待一块，想跟别个天天待在一起？”
听到这话，叶蛮才恍然大悟，原来格雪是因为这事不悦，他举起手指，用手掰了个二
“她是外门第二”
又用手掰了个一，洁白修长的手指竖在格雪眼前
“你是外门第一”
“若是师妹你不愿，我以后就少与她接触便是”
格雪惊讶了，多少外门弟子想一亲芳泽，与贾芷雁多接触接触都没有机会，叶蛮居然因为考虑到她的情绪，愿意主动疏远贾芷雁，她不由发问
“为什么呀？”
叶蛮想说很多，比如贾芷雁去年完全未曾搭理过他，今年却主动与他结交
比如你去年在没人愿意搭理我的时候愿意给我带秋鸣鸡，在略显郁顿的时间里带给我快乐
比如我们相处的很惬意，但与贾芷雁待在一起就没有这个感觉
但想说的太多，千言万语都浓缩为一句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你难过”
格雪抿着嘴唇，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叶蛮，其中包含的复杂情绪，叶蛮看不懂
他以为格雪还在置气，连忙将秋鸣鸡的锡纸剥开，扯下鸡腿，递给格雪
“消消气，这秋鸣鸡可是我在食馆刚刚拿的，热乎着呢，你尝尝”
格雪噗嗤一笑，接过鸡腿，不顾形象的啃了起来，仿佛这鸡腿是人间美味一般
叶蛮安下心来，笑着看她
俊朗且前途光明的少年，与平凡普通的少女，外人看着不相宜，两人却自得其乐
叶蛮走了
格雪哼着小曲，一蹦一跳进屋内，刚想盘坐下修行，那时常挂在她裙角的古朴玉佩亮起光芒
她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伸手一挥，淡红色的灵气罩自她而起，笼罩整个屋子
她握住玉佩，一道讯息传入脑海，如在耳边炸响
“赶紧取了东西，离开那里，你要是敢乱来，老娘打断你的腿”
格雪脸色慢慢垮了下来，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靠在床壁上想了许久，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接着，她的眼神渐渐凌厉，杀意在其中酝酿
她望向墙角处的阴影，似乎那空白的墙角处存在什么东西一般，她淡淡开口
“是你说的？”
清晰的膝盖跪地声在屋内响起
“属下该死”
格雪心中的杀意越发汹涌，漫长的沉默后，她渐渐平复了心境，只是说道
“自断一指”
话音刚落，清晰的利刃切割声传来，一根接近一尺长的手指掉落在地上，那手指雪白且锋利，明显不是人类的手
格雪屈指一弹，一朵妖异花火将那手指吞噬，留下一地灰烬
“滚出去”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墙角的那东西似乎真的就滚出去了，真是一位好奴才
这滑稽的一幕并未逗笑格雪，她仰头望着屋顶，好像看着那天上半圆月
快到中秋了，这在凡俗国度，是阖家团圆，与日夜思念的人儿相见之时
她这样想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