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奔波儿灞和玫瑰小姐

    “听说了吗？学长要走了。”

    “嗯？”

    “说要去考少年班，考上了就不回来了。”

    玫瑰小姐写作业的笔一停，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哦，是吗。”

    课间的教室嘈杂的很，玫瑰小姐这一声应也许只落入了自己的耳朵。

    玫瑰花盛开了许久，如今竟不知道该绽放给谁观赏。

    这种恍惚一直持续到那天晚上，玫瑰小姐把窗帘拉开，瞥见那湾月亮，半明不暗，悬在那方天幕，看不真切是否有云，总显得几分沉。

    “明早出发去北京啦！封闭训练，手机上交，考完联系~”

    刷朋友圈的手停留在这一条，玫瑰小姐愣了很久。

    风好像又卷起一层雪，拂过脆弱的花蕊。

    是冷的。

    “喂？你好。”

    电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拨过去的，玫瑰小姐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

    她抑制住自己自己骨缝中的寒意和犹豫，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是g先生从未听过的沙哑。

    “学长，我喜欢上一个人。”

    “嗯？”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下来，g先生停顿了一下，好像是从什么地方站起来。

    他笑得温柔，依旧温柔，但玫瑰小姐分得出，那仅限于学长对学妹的人文主义关怀，止步于熟络朋友间的关心体贴。

    那不是喜欢，不是玫瑰小姐血液中此刻叫嚣着的，操蛋的多巴胺。

    玫瑰花茎颤抖在，战栗着，但这一次，它好像决心绽放给雪看。

    “他不是很帅，学习不算顶尖，但很聪明，物理学的很好。他特别温柔，有好多好多朋友，在学校是学生会副主席。”

    “学长，我喜欢你。”

    玫瑰小姐从来没想过她会在这一天，这一晚，这一件屋内，这一种情景，和g先生表白。

    或者说，玫瑰小姐从未想过，表白。

    玫瑰绚烂的红不知究竟有没有渲染那一整个冬天，但玫瑰已经足够热烈了。

    至少，红玫瑰拼尽全力的，燃烧过了。

    华丽，惊艳，毫无保留。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不能了。”

    玫瑰小姐的骄傲是独一份儿的，她不允许自己经营一段早已变质到看不出底色的友情。

    玫瑰不会苟延残喘地在一处死水旁停留太久，荆棘会刺穿它，带领它，去往新的远方。

    “那，祝你考试顺利。”

    又是一年初雪，六角冰晶四散在呼吸之中，童话里的银白撒落世界，让曾经的悸动重回人间。

    玫瑰小姐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照片。

    两根树枝做手臂，两粒石子做眼睛，厚厚的围巾盖住半张脸，看不见鼻子嘴巴。

    广场之上，是一个不算精致的雪人。

    “奔波儿灞吗？”g先生回复。

    “是灞波儿奔。”

    玫瑰小姐踩在雪地里，脚下是咯吱咯吱的轻响，她臃肿着步子，慢吞吞地灌了一口奶茶。

    从来都不是玫瑰配不上冬天，

    只是玫瑰的花期，不在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