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结果当晚盛凌薇就患上严重感冒,时至翌日中午,和天空同时发起高烧。
在这边就医太麻烦,她让助理小鹿去买药。沈恩知则留下来照顾她,擦手巾蘸水绞拧到半干,放在迷你吧的冰箱中冻一冻,为她物理降温。他频繁通过腕表留意时间,每隔一刻钟就去换毛巾。
盛凌薇模模糊糊醒转,声音困乏地喊他:“恩知哥,应该已经有人提前到酒店了,你要不要去接待一下,我等等吃了药就好。”
他摇摇头,坐在床沿握她的手,用指节梳拢着她手背上明晰的筋脉:“休息吧薇薇,我陪着你。”
晚上吃过药好转起来,盛凌薇不准备再出房间,怕又受风着凉影响到后天的宴会。沈恩知仍然没去接待宾客,好在贺思承披星戴月地抵达酒店,特地来他们房里拜访。
“没事,明天我和薇薇姐的助理一起接人上来。恩知哥你就专心陪姐姐吧。”贺思承信誓旦旦保证。
为了这场仪式,他们包下最顶部的两楼,一层是行政楼层,为莅临的宾客准备,再上一层是总套,已经布置停当,用以度过订婚之后的第一夜。
盛凌薇扳着手指数,沈恩知竟已禁欲了近半年时间。哪怕她临时更改规则,几乎蛮横地要他单方面服侍自己,他也顺从接纳了所有不公平。
乖得要命。
既然如此,订婚夜或许该给他一点特殊的奖励……
“姐姐,你有谈过比你小很多的男生么?”
贺思承忽然问。
此时他半蹲半坐在起居室角落的脚凳上,整个人呈现一种蜷缩的姿态,话音刚落,机敏地察觉到沈恩知的视线,带着警告意味偏过来,立马说:“不是,哥你别这么看我……我就是有感情问题咨询一下,感觉女生比较有发言权。”
“小很多是指多少?”盛凌薇问。
“二十岁吧。她比我大二十岁。”
盛凌薇差点打翻一盏热水,稳了稳心神,也稳了稳手里的骨瓷杯:“那没有。我没谈过六岁以下的。”
贺思承白净一张脸上神色郁结,话也发愁:“就上次在巴黎,你推我名片谈生意那个,伍月霓。我觉得我喜欢她……我还没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
沈恩知忽然问:“你跟伯母闹翻,因为这件事么。”
“恩知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对,就因为这个。我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谈恋爱,我妈一听就气晕了。”
盛凌薇认真地想了一下,觉得并无不妥,于是宽慰他:“你就放心追吧。等我到四十多岁的时候,应该也会喜欢二十岁长得好看的小男生。”
沈恩知当晚在床上问她:“薇薇喜欢小男生?”
盛凌薇马上摇头,手指调侃地在他胸口拂过去,声音暧昧:“我不喜欢小的。你比他们都大。”
沈恩知面上一红,薄唇紧了紧,低声说:“你不用的话,再大也没意义。”
这是她从沈恩知口中听过最出格的话。
他平时光风霁月,姿容清正,也会被她逗成这副模样。
意外的有点成就感。
盛凌薇不禁笑起来,整个人往他身上倾。靠着靠着,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送上嘴唇,总之又热吻到一起去了。
“还有一天了,再忍忍?”她感觉到异常,手指敲在他心前。
“嗯。”
“但是薇薇不用忍。”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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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知在走一条细窄的小径,路肩两侧丛草浓翠,渐渐下起潮雨,打湿他的眼唇和手心。
他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每一步都迫切而深重。
他走到道途的最里处,停下来,歇一歇。
阵雨盛大而经久不衰。
后来他看着盛凌薇沉沦热爱的神态,感到异常的迷恋和满足。
他可以一生都遵从她制定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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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去……哦,是沈先生啊。”
小鹿看清他的脸,马上笑开,请他往里走。旁边的侍者以英语补充,说可以先在宴会厅用过简餐,再到私人沙滩等待仪式开始。
叶恩弥点头抬步,向内走去。本就是派对性质的小型仪式,来宾不多,眼下四周无人。走廊绵长而阔荡,两侧墙裙也围着大理石,鞋底落地都隐有回声。
他就在这时看见盛凌薇,妆容精致明丽,穿一袭若苗色绸缎长裙,从旁边一扇窄门里翩然出来。
她走起路来步幅很小,步态却永远像踩在云端。
叶恩弥思神迷晃,再抬眼她已成了个背影,长发好似含着一阵风,飘然浮流在颈背之上。
下方两片肩胛细薄,姿态风韵迷人。
理智还没来得及制止,情感先一步驱使他做出动作。
叶恩弥快步上前,迫切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却只牵到一缕漆黑鬈曲的长发。滑如丝,又轻忽如同一把细沙,从手指的缝隙之间穿淌而过。
他用力地并拢五指,连风也没能握住。
这几步走得急了,从肺里深深地喘出来,形容可称狼狈,再不似以往游刃有余的模样。
盛凌薇猝然回头。
碰到她望过来的视线,叶恩弥似乎在这一刻稍显紧张,抬手抿了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