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带着我那份一起走下去啊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要顶着个刚装满拉面的大肚子跑回宿舍把排球拿出来打？”我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他说。
没想到的是，我刚说完后，及川竟然真的扭头就往我的宿舍跑去
“喂！钥匙还没拿啊！”我站在原地朝及川快要消失的后背狂喊。
但是他就好像没听到似的，迈起他的长腿就是一顿狂奔，留下在后面追得要死要活的我。这真的是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的人吧，反倒是我，等好不容易回到宿舍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的及川时，我扶着墙壁拼命呼吸着刚刚来不及吸进的空气。
“呼哈”
“小遥？”
“呼”
“小遥你好虚啊。”
“垃圾川闭嘴。”
等到我终于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才想起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及川就像一条泥鳅一样钻进去，一把顺走我放在桌底的排球。
“等我先喝口”
“耶！和小遥出去打排球啰！”
还没等我说完想要喝水的意图，及川再次抱着球消失在夜幕中。
我：小岩我好累，不想再带小孩了啊啊啊啊啊啊。（此时佩服岩泉的心理值达到顶峰。）
及川虽然是必须要看住的，但前提还是先保住我自己的小命。
所以我还是淡定地走进宿舍，在喝了半杯水后又确认宿舍的门锁好后才离开寻找及川。
“嘟嘟嘟！”结果走了一半路程后手机响了起来。
“喂？”
“小遥！”
“又怎么了垃圾川。”
“那个你说的公园在哪呀？”
“就在宿舍对面啊。”我疑惑地回答。
“嗯那个及川大人好像”
“不准说你迷路了。”
电话那边陷入一片沉寂。
我：
“站在原地不要乱走，我去找你。”
我根据着及川在电话中描述的周围景物的特征，终于在离公园大约一公里外的一片平地上找到了正在原地垫球的及川。
见到我过来之后，一向嬉皮笑脸的及川抱着排球老实地走过来，活像一个乖乖承认错误的小孩。
“小遥及川大人知道错了”
“嗯。”
“小遥不要生气”
“嗯？我没有生气啊。”这是实话，毕竟从小到大及川做的荒唐事并不少，像这种区区迷路的事只能算是鸡毛蒜皮。我顶多震惊一下一个成年人竟然还能这样罢了。
“真的嘛”及川感动地看着我。
“小遥～～你真好～～～！”
“我虽然不能像岩泉一样把你脑袋揍开花，但把你踹到参加不了入队赛还是没问题的。”我赶紧打断及川营造出来的奇怪气氛。
“小遥讨厌！”
经过及川这么一乱跑，我们干脆也不回公园了，就在原地打起了排球。而且这里出乎我意料地适合运动，周围不像公园那般种有许许多多的花花草草，我们也不用因此担心砸坏什么来赔钱了。
“小遥！接球！”不同于在球场上暴力的扣发，及川在这只是收敛地将球垫起。
“什么嘛，及川你是没吃饱吗？”我轻松地将球垫了回去。
“怎么可能，及川大人吃得超饱的。只是怕上手发球太用力把球抽出去才用垫球的方式啦。”及川反驳道。
“咚。”我抱住了及川垫过来的球。
“那多没意思啊，正好现在周围没人，你发吧，我能接住。”我边说边把球抛回给及川。
“小遥是认真的嘛？”及川抱着怀里的排球，东张西望了一下。
“当然。”我摆好接球的姿势。
“要是连病人的球都接不住的话，那我可太逊了。”
及川努了努嘴巴，好像在细细琢磨我话中的意思，但到底还是用发球代替了话语。
可他终究没有用全力，只见他把球抛起，随即抡起胳膊就把球拍下。就连平时一贯使用的跳发都没有使出来。
尽管如此，他发的球所拥有的球速依旧快得可怕。在夜灯照耀的区域上，几乎一瞬间就闪到了我的面前，是一个冲胸球。
欸？果然还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站得太近了吗？
“小遥小心！”及川大喊。
虽然说被这种球直接砸到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没有问题的啦！
我快速地把两只手的大拇指扣住，双手交叠，以形成一个小空间。然后用两手手心靠外的位置击打飞来的球，使其准确无误地再落回及川手上。
及川接住被稳稳当当击回去的球，呆滞了几秒，然后从几米开外走了过来。
“小遥刚刚用了新的接球方式！我也要学！”
说来荒谬，我一个业余排球玩家正在教一个即将成为正式排球运动员的家伙接球。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是这么奇妙的场面就是发生了。
我首先朝着及川摆出我刚刚击球的手势，然后开始解说道：
“击球要点在于双手击球前要提前给出反弹面，让球向前上方飞行。击球时全身协同发力蹬送，同时在击球的一瞬间要保持身体的相对稳定。”
听完之后及川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全身上下透露出跃跃欲试的感觉。
但听讲和实战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排球在经过及川第一次的冲胸接球后，直接往天上冲去，眼看就要从我头部很高的地方飞走。于是我当机立断，用单手空握拳，将身体充分伸展后起跳，之后手臂迅速伸直到最高点，用掌根处完成了击球。
这下及川不淡定了，边乱喊边像一只大型犬一样朝我奔来。
“小遥一定背着我偷偷加入别的排球俱乐部了！！！”
他冲来我旁边我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用眼神催促我赶紧开讲。
“呃这个其实不能算是什么正经的招式”我推脱道。
“不嘛不嘛！及川大人就要学这个！”
看着他那副样子，出于怕他下一秒出现类似像小孩在地上打滚的行为，我还是把刚刚接球的过程说了一遍。
“总的来说就像是我刚刚说的那样。除此之外，在双手挡不着的情况下，单手的触球点会更加高，可若是双手能触及的话，其稳定性会更强。”
“但在比赛中这种球的难度都比较大，所以只能以将球击高作为目的。像什么跳起来后击球再准确传给别人什么的，我还是做不到的啦。”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且以你们的身高可能很少会需要用到这样的动作，毕竟像刚刚那样的高度，你们只要举起手就可以把球拦下了吧。”
我说完之后许久都没有听到及川的回应，于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和他对视上了。
“不是这样的。”及川突然没由来地说了那么一句话。
“小遥一直都是最强的自由人，小遥会的很多技巧我都不会，在排球场上把后背交给小遥会让我觉得很安心。”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小遥不继续打排球了。”
“以小遥的能力，肯定可以继续做队伍里的正选自由人的！”
“所以！”及川突然激动地说，
“小遥跟我一起加入ca圣胡安吧！”
我：？？？原来说了那么多让我感动的话是想把我一同拉入伙吗？！
我赶紧用手摆出一个暂停的姿势打断了及川接下来的激情发言。
“及川啊”其实我觉得这个话题迟早是要说明白的，只是没想到要坦白得那么快。
“我在排球上并没有什么才能”
“及川先生也不是天才啊！”及川打断道。
我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他先把我的话听完。
“如果说我对排球的热爱是100％，那你对排球的热爱就是120％。”
“这多出来的百分之二十让你义无反顾，愿意为排球拼搏一生。”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着你和小岩玩排球的时候嘛？我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感觉球从高处砸到手臂上时，那疼得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放弃了，但不想被你们甩太远，所以只能咬紧牙关不停地练球。”
“和你们每一次打球的经历都让我感到愉悦，特别是知道我可以不受身高困扰，做一个可以守护你们后背的自由人后。”
“但是直到你们都突然出国时，我才明白什么是我真正想要的。排球会成为我来时路上的见证者，但不会是我的归宿。”
“我一直都是自由人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对着及川露出我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只是做了对我来说更自由的选择而已哦！”
“所以阿彻，我希望你可以坚持最初热爱排球的理由，带着我那份一起走下去吧。”
那晚我们一起垫了很久的球，及川不像早晨在排球馆时的那般麻木。反倒有一种小时候我们和岩泉大晚上偷偷躲在后花园练球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了排球而独自前往异国他乡的他，是否曾在一次次的挫折中迷失自我，但那个在路边夜灯照亮的夜晚，他笑得自由而灿烂。
及川在病痊愈后马上又投身于训练中，但由于有前车之鉴，他自己也会注意训练后要把汗及时擦干之类的小事。
正式入职后的我理所当然地每天都在宿舍和体育馆间两点一线来回奔波。当然，及川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只要他在和队友训练的过程中一旦看到我，就会不顾我的抗议把我一块拉去打球。
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我多运动，说这样对身体好。但他向别人介绍我的方式还真是
“este es mi buen hermano miura！（这是我的好兄弟三浦遥！）”
“es realmente super bueno para atrapar!（他的接球真的超级厉害！）”
每当这时俱乐部的成员都会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之后我就能够喜提n个暴力发球，还有一句句由衷的“bien recogido！（接的好！）”
在各位热情的注视下我总是不好推辞，而且秉着一个自由人的“能接到的球绝不让它落地”的信仰，我边奋力救球边用西班牙语回应着俱乐部成员们。
当然有时看到场边幸灾乐祸的及川，我会忍不住用日语骂他“バカ及川です！（混蛋及川！）”，然后告诉其他俱乐部的成员这是及川的日文名，以至于现在每天有人见到他时都会自然地说出“buenos dias（早上好），バカ及川です（混蛋及川）”。
不过这么说下来，还是多亏了某人才能让我这么快跟排球俱乐部的各位打成一片，以至于我可以很愉快地完成我自己的份内工作。
就像这天我抱着一叠新稿子前往体育馆，准备征求他们的意见开始设计俱乐部的新外套时，他们一如既往地热情。
“quiero un abrigo más guapo（我想要看起来帅一点的外套。）”
“me gusto antes de &39;amanecer&39;（我喜欢之前类似“破晓”一样的款式。）
“si pero prefiero las &39;multicolor&39;（是吗？可是我更喜欢“斑斓”那种欸。）
我拿着笔飞速地把各个成员提到的建议都写了下来。
“hola! con todas sus opiniones, el pequeo está muy ocupado!（喂喂！你们提那么多意见的话小遥都要忙不过来啦！）”这时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ps：（三浦遥和及川彻打球的那晚）
“话说，现在几点了啊？”察觉到喧嚣的车声逐渐泯灭时，我忍不住问及川。
“不知道诶，但是一定是晚上！”他自信地回答。
我：废话。
“我的意思是，”我继续提出问题
“这么晚了你还回得到你自己的宿舍吗？”
“咚！”球精确地砸在愣住的及川脑袋上，然后咕噜咕噜地滚到一边。
他和我都僵硬地打开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11：58”。
“小遥～”及川抱起球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
“可不可以让我住在”
“不行，不可以，我不同意。”我直接拒绝他想住在我宿舍过夜的请求。
“呜呜呜小遥一定不会忍心让可怜的及川先生流浪街头的对不对？”
我：
“呜呜呜及川先生好惨～明明还在感冒，要是在外面流浪一晚一定又会发烧的！”
我：
“呜呜呜呜呜呜呜”
等到第二天睁开眼就看到及川那张大脸，和他搭在我身上的一条腿后。我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我，三浦遥，“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