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就是巧合吗（下）
“先来吃点东西吧。”
千叶隆看了看无精打采的我，朝我递来一块鸡蛋三明治，之后又帮我热了一杯热牛奶。
我叼着三明治，忍不住感动地看着千叶隆，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蛋花眼：“呜呜呜，千叶前辈您真好”
“吃完赶紧干活。”
我：果然我只是一个学牲。
“今天的话，就先带你去那个排球俱乐部吧，也好方便让你承接接下来的工作。”
“噢，对了，我还没告诉过你那个俱乐部的名字吧？”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过了这么久，我却一直不知道那个排球俱乐部叫什么名字。
我点点头。
“是ca圣胡安。”千叶隆回答道。
在被千叶隆领着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大巴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俱乐部的训练场地位于一个巨大的体育馆中，或许是为了保证拥有足够的可打造面积，其四周都是空地。
以体育馆为中心向外扩个几百米都难以听到什么噪音，这样倒显得馆内的扣球声格外突出。
“otro tiro！（再来一球！）”
“dar un buen golpe！（发个好球！）”
“いいですね！（好啊！）”
我突然在一众的西班牙语中捕捉到一句日语的呼喊。
“前辈，原来ca圣胡安里的成员有日本人吗？”我看向旁边的千叶隆。
“emmm”千叶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认真回忆。
“正式成员的话据我所知好像并没有，毕竟ca圣胡安属于国际联赛俱乐部，至于转变国籍的日本成员我没有什么印象。”
我们两个继续沿着体育馆的台阶向上走。
“不过嘛，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一个来求学的新人？他好像是个日本人。”
“我没记错的话，他在把发球扣我脸上后最先说的是日语的&39;すみませんすみません！（对不起对不起！）&39;&34;
“咦？千叶前辈你被新人的发球扣脸上了吗？”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毕竟跟千叶隆打了这么多天的排球，我发现他虽然不是职业的，但是基础能力和一些排球技巧还是挺强的。
“你是不知道啊”千叶隆捂住脸，像是不愿回忆起来。
“我承认我有抱着对求学生松懈的心态，但即使我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想要接下他那个会拐弯的大力发球也很难。”
“还会拐弯？”我不禁感叹，不愧是ca圣胡安，连前来求学的人都那么强。
“是的，待会就能见到他，你可以见识见识”千叶隆边说边打开体育馆的大门。
结果我就看到一颗球在飞速朝我们冲来。
“気をつけます!（小心！）”
“cuidado!（小心！）”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只能抱歉了！千叶前辈！
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千叶隆推到一边。
然后岔开双腿下蹲，稳住重心。绷紧双臂把那个球给挡到一边。
嘶，这个球，有点熟悉，像是
我缓缓站起来，然后就抬头看到了同样目瞪口呆的人。
我靠，活的及川彻。
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人。
虽然只是一年不见，但他的肤色壮实了许多，肤色也不像以前一样雪白，但显示出了好看的小麦色。
“小～～～遥～～～！！！”
嗯，不过这语气和声音倒是丝毫未变。
及川彻在揉了揉眼睛，确认我确实是我之后径直朝我冲来。
“小遥～！及川大人好想你～～！”
我：……你不要过来啊！！！
然后我就在体育馆内所有人的注视下，生无可恋地被及川紧紧抱住。
我是谁，我在哪，好尴尬，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咳咳，咳咳”但肢体上的触觉告诉我要先在意在意自己的性命。
我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掌拍了拍及川的手臂。
“大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力气很大啊，我都要被勒死了！”我咬牙切齿地说。
听到这里，及川才缓缓把我放开。然后假装很受伤一样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呜呜呜小遥你变了，只是一年不见就认不得及川先生了呜呜呜”
我：所以是谁不告而别啊？！
此时站在体育馆里的所有人包括千叶隆都用一脸迷惑的眼神看着我们。
虽然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人听不懂日语，但在看到及川彻这么绘声绘色肢体语言后，有人甚至为我们这“异国相遇，久别重逢”的场面鼓起了掌
“哎哟！我的屁股！！”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刚刚被我顶到一旁的千叶隆，赶紧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好你个小子！怎么又是你？！你是跟我有仇吗？”千叶隆指着一旁的及川彻说。
“又？”我问。
“对对对，就是他，发球砸我脸的那个。”千叶隆愤懑地说。
“话说”面前的人缓缓把头转向我。
“你们两个臭小子竟然认识莫非你们两个在合起来整我？”一股低气压突然笼罩到我的身上。
“不不不不不是啊！”我赶紧否认。
“我不认识他。”我还对刚才当着所有人丢人的瞬间耿耿于怀，于是假装一脸正义地回答。
及川彻：“小遥～～！你怎么可以假装不认识我！及川先生要生气了～！”
千叶隆：（眯起眼睛盯着我）（你看我信不信你）。
我：说话能不能分一下场合啊垃圾川！
虽然我们两个都打从心底地为见到对方而高兴，但我依旧不能忘了我来这的目的。
“千叶前辈”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千叶隆，用眼神渴求他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好让我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现在正好，既然你们两个认识，那你就让你的这位及川大人，带你参观一下就好。”千叶隆学着及川彻刚刚的口吻来称呼他。
于是我见好就收，赶紧扯走某个还想开口的麻烦精。
“小遥小遥，刚刚那个是谁啊？他竟然还会讲日语欸！”等到我拉着及川远离人群之后，他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的求学导师。还有，人家本来就是日本人。”
“小遥！你好厉害！竟然已经可以出国拜师了！”及川彻突然惊呼。
“说什么呐，你不也一样在这里求学吗？”我笑着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一路上我们蹦蹦跳跳地，像两个小学生一样游荡在体育馆内。
“哇！这里竟然有发球机欸！”我对于馆内的高科技设施发出惊叹。
“哼哼，那是自然。”及川彻双手环胸骄傲地说。
“不过嘛，发球当然还是及川先生比较厉害啦！”是意料之内的一句话。
“话说小遥，你为什么会来到阿根廷啊？”
“emmm这个说来话长”我挠了挠头，把从与dylan的相见开始，至今发生的一切大致讲了一遍。当然，我没有说出自己在外兼职狼狈的经历。
“哦！”及川彻一拍拳头，好像悟到了什么一样。“所以小遥就偷偷跟着崇拜的及川大人来到了阿根廷！”
这都哪跟哪啊！还有，我压根就不知道你来阿根廷了好吗！
但是我已经无力吐槽，只能捂住自己的脸，默认及川彻的行为，避免他因此扯出更多无厘头的话题。
“那你呢？你怎么会来阿根廷，我还以为就算出国你也会去意大利。”我赶紧抓住机会转移话题。
及川彻找了块空旷的地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来后开始讲起：
“小遥你还记得何塞·布兰科嘛？”
我点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天天在我和小岩耳边念叨他啊。
“大概两年前，他在日本排球联赛中当立花红猎鹰队的教练。”
“而当时入畑老师（青叶城西高中排球社教练）朋友的朋友在猎鹰队。”
“！所以你在高中的时候就见过何塞了！”我忍不住抢答。
“没错，我去找他咨询过。”及川淡定地回答。
“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继续打排球，但是他很快看出我只是&39;假装&39;犹豫。”
“他说：&39;拥有比自己更优秀才能的人，从出生起就与自己不同。想要颠覆这个差距 ，不论付出或拥有怎样的努力苦功同伴都是不可能的&39;之类的话等尽了最大而正确的努力再说也不迟。”
“只不过，&39;相信自己的能力绝不止如此，一心一意提升自己&39;比起只懂感叹&39;自己与天才就是有差别&39;而止步不前，一定会是条更艰辛的道路。”
你不是天才，但你一定是天才也想超越的人。
我看着模仿何塞语气说话的少年不禁出了神。不管是9岁的及川彻还是如今19岁的及川彻，都依旧是那个对排球怀有一腔热忱的他。
“于是！我决定要在他手下学习！”及川彻突然情绪高亢起来。
“然而第二年他就回到了阿根廷”
“不过嘛，我本来就打算要挑战海外联赛，只是进度提早些罢了。”
“我想站上的舞台，从来没有变。”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及川眼里仿佛闪烁出光芒。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跟及川再次见面的场景。我以为我或多或少地会责怪他的不告而别，又或是因我们分开之久而产生一些疏远。
但是看着现在就出现在我眼前的及川彻，心里除了喜悦之外似乎难以找到别的情绪。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疯了。我本对于任何事都是以目前发生过的事实为依据。却唯独在相信及川彻未来的这一件事上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无论是过去现在将来，我都始终肯定眼前之人会被世界所发现。
“好久不见，阿彻。”
“好久不见，小遥。”
我们逛遍了整个体育馆，直至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后我们才有意识地走到门口。
“咦？”地等到我和及川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千叶隆已经不见了。
于是我问了问距离门口最近的那帮球员。
“por favor, han visto a mi maestro（请问你们有见到我的老师吗？）”
“él dijo que se fue primero, para que usted se recupere y vuelva antes de la cena por la noche（他说他先走了，让你好好叙叙旧，赶在晚上吃饭前回去就行）”其中一个俱乐部成员回答道。
“ok, gracias（我知道了，谢谢您）”说完后我朝着俱乐部的成员们鞠了个躬就准备离开。
“小遥！等等我嘛！”及川彻赶紧从一旁追上来。
“你不用继续训练吗？”我询问他。
“可是你老师都说了让你叙叙旧嘛～来来来，就让及川先生来请你吃一顿好吃的！”及川彻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
还有这种好事？那当然是吃啊！
在拐过不知道多少个弯后，及川带我来到了一家拉面馆。我惊讶地发现店主是一位日本老婆婆。
“咦？小彻今天带朋友来了啊”老婆婆慈祥地看着我们。
“对的！这是跟我从小一起玩的好兄弟！”
我正准备思考怎么开口叫出我想要的拉面时，及川抢一步开口：
“婆婆，给我们来两份味增拉面，其中一份要多点葱花。”
欸？原来及川他还记得我的口味啊。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只会在吃拉面时抢我碗里溏心蛋的混蛋咧。
“在阿根廷找到像这样口味的拉面馆可不容易。”及川叉了叉腰。
“每次吃到都会有家的感觉啊！”
等到面端上来后，我细细尝了一口，发现确实是正宗日本拉面的味道。
然后我偷偷瞄了眼旁边正在暴风吸入的及川彻，不禁在想，果然他也跟我一样，也是会想家的吧。
不过还好，往后的几年我们会因彼此的存在而远离孤独。
ps:
“小遥～茄子～！”
我嘴里正含着一大口拉面，一抬头就被及川偷拍。
“垃圾川，腻召屎。”我嚼着口中的拉面发出含糊的音节骂他。
“小遥别生气嘛～人家只是拍拍久别重逢的我们给小岩看而已啦～”
说完后及川又拿起手机朝自己拍了一张美美的自拍。
“哟吼～可怜的小岩是独守空巢的哥斯拉～～！”
我：岩泉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嘛
我不知道后来及川把照片发给岩泉后还配了什么文字，只记得傍晚手机收到来自岩泉的一条短信。
小岩：给我往死里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