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啦
“滴——滴——”
“轰轰——”
“吼!”
门刚刚开一点,一个丧尸头就钻进来,我一斧子下去,他的头就滾了下来。
我拿起头颅,塞进另一个丧尸嘴里,提斧下劈。
这时一个丧尸咬住我左臂,幸好有胶带,才没被他咬透。
把他摁在墙上,斧子甩下去,又解决一个。
飞踢!
踢倒一排丧尸,我才有机会跑出去。
“吼!”
我跑,他们追,呜呜我插翅难飞…
“我真是好人…好鸡啊,我他妈陪你长大你怎么就不信我啊?诶呦卧槽!”
“诶呦卧槽!”
我听见屋里有动静,就进了这屋,没想到这还有只会说话的鸡,正在围堵良家少女。
“放开那女孩!”我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更没想到被那只鸡一翅膀拍墙上了。
“哪来的野小子?”公鸡抬起头,漫步走出门,然后:
“吼!”“咕!咕咕!咕!”
“奶奶的,吓老子一跳。”那鸡很快嘟嘟囔囔走进来,外面已经没了动静。然后转头看向我:“外面都是你干的?拿个斧子杀了一路?”
“拼命总能创造奇迹。”
“诶,怎么看你怎么眼熟呢……”公鸡飞落在我身上,虚着眼看我“你是东方庄的那小子吗?”
“啊?”我眉头一皱,不知所措。
“刘钰椿?”
不远处女孩疑惑的声音响起,我一看,原来是校友。
贾婧怡,别的班的漂亮女孩,跟我还算熟。
“贾婧怡?你怎么也在这?”
“我?看病啊。”贾婧怡理所当然,不过也确实,来医院不看病就没别的事了。
“这鸡是怎么事?”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啊,我是我家小姐养大的鸡,我叫幺鸡。
现在呢,不知道为什么灵气突然浓厚起来了,很适合修炼,但是出来了一帮恶心的人形生物,我担心小姐安危,就来医院找他,你说说啊,她就不信我,怎么办?”
“不要叫小姐可以吗,很土诶!”贾婧怡不满道。
“啊行行行咱这个问题等会儿再说,我还着急呢。”
我打断幺鸡发言,就要往外走。
“唉唉唉不着急啊,外面这么多丧尸,有我帮你那肯定方便点啊对吗,你先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帮你排忧解难!”
幺鸡飞在我肩膀上,拍拍我后脑勺,一副“跟着我混前途无量”的样子。
“你保护她回家,袒露真心,用行动证明一切,多好。”
幺鸡抖了抖鸡冠,眼里顿时冒出了灵光:“你说的对啊,别说,人类脑仁大,就是聪明,这比我在这浪费口舌方便多了。”
我懒得听鸡说话,牵起贾婧怡胳膊便往外走。
“唉唉唉,你丫轻点牵我家小姐!诶!放开!”
………
有幺鸡护送,一切都方便了许多。
在我看来,幺鸡倒是不像是变异过的生物,倒是像传说里的动物修妖。
一路顺利拿到装备,我们才回到之前的照相室。
说是装备,其实就是用各种既轻又不容易破的东西,就像胶带、书本,或者把布多缠几圈,套在身上。
再拿几把锋利的东西,或者长棍一类的东西,用来防身。
大概是因为末世初期,丧尸和人类的生理区别普遍不大,甚至在灵活性上还不如人类,所以杀起来很容易。
估计丧尸以后可以进化,不然这种级别的生物不可能会成为盛世主推,甚至在灵气复苏前期就会灭绝。
这更加催动了人类的进化,想要活着,就不能被时代淘汰。
正午,阳光明媚,秋天的风拍打在身上十分舒服。
津口的秋,堪比冬天,立秋之前穿半截袖,立秋当天就要穿羽绒服,所以经常有人说津口的春秋死在战国了。
不过我觉得津口不是没有春秋,而是每天都是四季。
早晨是春,清清凉凉;中午是夏,热的要死;下午是秋,凉风阵阵;晚上是冬,冻死个人。
深秋的天更冷,只有中午温度合适,不冷不热。
在幺鸡的保护下,我们才有空闲在停车场体会难得的风。
从住院到今天,我已经整整十天没踏出过医院门了。
末世更别提,末世前出门要拄拐杖,我还不会用,干脆就在床上躺,谁知道腿刚好,还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空气就不新鲜了。
停车场里,魏英松的轿车轮胎不知道为什么没了,看样子是被人卸掉的。
医生骂骂咧咧半天,幸好护士姐姐的车没受迫害,还是辆suv,医生开suv可高兴了,一路火花带闪电,飞往第八区。
医院大门早就碎了,可能是丧尸撕的,可能是失控的汽车撞的,反正开出去很顺利。
去往第八区的路上,能看到一片建筑群,那是第八区中学的建筑群系。之后一条路上基本没有建筑,也没多少人,偶尔会有几个落单的丧尸,幺鸡甚至不用下车就能吹飞。
过了这条道,直达第八区的路口。这是进入第八区的必经之路,因为里面是一个闭环,没有其他出入口。
迎面是祥区西大门,也是第八区的门,要先进祥区里面,然后走和马路一样宽的边路绕到祥区西门出去,才正式进入第八区。
这条路我走了无数次,可从未有像今天一般怪异的感觉。
天好像阴了?
我望向窗外,总觉得奇怪:除了楼房上爬了藤蔓,还有没有人以外,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没有丧尸,没有血迹,没有争斗的痕迹,仿佛末世中难存的净土。这让我不禁以为第八区没有丧尸。
一路畅通无阻,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出了西门。可外面又变成了末世,天晴了起来,阳光打了下来,照亮的却是人间地狱。
经过一系列打杀吹撞,还算是安全的到了秀区,然后找到我家。
电梯不能坐,我家楼层高。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上下楼很累,可到了一定高度之后,便不会再出现丧尸,因为他们不会聪明到爬楼梯追杀高处的人。
心脏跳得很快,带动我全身在抖,让拿着钥匙的手不能准确插进钥匙扣。
我试探性的敲敲门,希望里面有回应。
更希望里面不是不应该出现的动静。我好害怕,害怕里面是尸体,我不想体验丧家之痛;
更害怕里面是丧尸,不然我要亲自杀死我的家人。
其他人都静静等在后面,医生拍拍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我一家六口人,三代同堂,很普通。
不过家里人年轻时候的故事,我经常听,总觉得有些夸大,可还是很有故事感,赋有传奇色彩。
爸爸小时候就缺德,纯纯熊孩子,被爷爷在村里追着跑了一下午,在毒打下成长。大专毕业二十多岁,跟同学混黑道,小有名气,直到认识我妈,才肯踏实过日子。
妈妈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慈祥善良好脾气,有时候还有点小孩子气。
奶奶很神秘,好像是隐退出马仙。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奶奶到底会多少,只是住村里时每天都能看见她上香上供,而且总有人吓到了来找她叫魂。会叫魂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津口十个老人八个会叫。可我长大了,听老人说话,好像都说奶奶“灵、准、有跟(靠谱)”,听得多了,我就好奇,就跟老人打听,他们都说的模棱两可,说的好像活神仙一样。人家讲故事总爱夸大,所以我只信一半。
爷爷更传奇,年轻时练过武,打遍附近几条村没人不服。中年打铁,还是石匠木匠,老了干买卖,一辈子挣了三套房。
以前家里穷养我,我一直省吃俭用,以为家里可穷。去别人家玩,发现人家家里都比我家小,我就回家问爷爷:“爷爷爷爷,为啥咱们家的房子这么大啊?”
爷爷笑眯眯回答:“你去咱们村里看,哪一家房子比咱们家大?”
听老一辈亲戚说,以前村里盖房子抢地,我爷爷自己抢了半个村,后来分给亲戚们,自己留了一大一小,大的住,小的开磨坊,跟奶奶一起干。
后来搬家,一开始的房子质量差,爷爷自己做了个门,圆锯崩了,飞腿里了,血流一地,腿筋断了,现在只能拄拐,爸爸子继父业,干磨坊。
还有个弟弟,才刚四岁。
“呼——”
听屋里没动静,我长叹一口气,一把将钥匙插进门扣,打开门向外一拉。
屋里干净缺有些杂乱,还跟我住院走时差不多,屋里的人却不知所踪。
我们小心进屋,各个屋子都看了一遍,确定里面没人之后,我才放下心来。
可是人都去哪了?我已经做好了见不到爹娘的准备,可是屋里太过反常了。
屋里吵吵嚷嚷,人们都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我烦躁了些,让他们都安静下来,自己在屋里来回观察。
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平时都不怎么出门……难道是觉得自己拖后腿,主动出去了?
可是爷爷的拐杖还在屋里,奶奶的香炉却不翼而飞,而且衣服都没了,一看就是有准备的行动。
我脑子不够转,跟魏医生分析了半天,只有一个解释是合理的——一家人出去避难了。
心里有些难受,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躲在熟悉又温暖的被窝里,低声哭泣。
手机没有信号,我还是给他们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可这必然没有回应,我只能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们。熬过了难过的时间,我走出房门,迎接未来。
家里还有点食物,但是不够吃两顿的。
如果没有食物和水,或者什么必需品,就由幺鸡带我和魏英松去搜刮超市,幺鸡负责护送,我们负责搜刮。
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天之后的晚上,那天天很黑,没有风,这样的天最适合睡觉。
转天醒来,贾婧怡突然失踪,幺鸡直接抛弃我们去找贾婧怡。
当天,食物吃完了。
虽然我们也会出去找,但我们提心吊胆地出去,不敢远走,能搜刮的食物数量有限。
平时有幺鸡在,食物不是问题,可幺鸡不在,我们四人的食物没有着落,最后我和魏英松不得不轮流去远处寻找。
我毕竟住在第八区,知道哪里有小超市,食物还算容易找。
我不得不承认,在面对远方未知恐惧时,我害怕了。
可能这就是孩子吧,不管曾经多嚣张,本质上也只是十六岁的初中生。
我心有愧疚,回家之后,没告诉医生。
第二天,轮到魏英松去,但他没有回来。
我带回来的食物只够吃到第三天,第三天我必须再次出去寻找食物。
我穿着从尸体上搜刮来的保安服出门,行动依旧顺利,可回家时却发现家门碎了。
“卧…槽…”
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冲上我心头,我手拿水果刀,漫步走进屋里。
“呼哧呼哧…”
卧室里有动静,我在门口微微探头——
一只小腿高的蜥蜴正撕咬着血肉进食。
“嗝?”蜥蜴眼睛一转,好像注意到我了。
但很快又没动静了。
手心出汗了。。。
我鼓起勇气,稍微蹲下来,再次探头。
“啪——”
“卧槽!”
咣!
一条极速弹射的红色线体向我头部射来,我赶紧收回头,却看见那红色的东西竟然把墙打出一个洞!
“哇!”
更神奇的是,那个蜥蜴竟然顺着舌头飞出来,伏在墙上,又向我扑来。
“什么玩意啊!”我心里暗叫难受,赶紧蹲下后退,同时水果刀反握,我没蹲太深,那蜥蜴刚刚扑空,我就起来把刀尖捅进蜥蜴背里。
鲜红色的血液如瀑布般喷涌而出。
但是还不足以杀死他。
那蜥蜴的舌头又弹出来,我一侧身躲过去,没想到舌头竟打裂了窗户。
那可是华夏制造的玻璃啊!
虽然震撼,但动作可不能慢,我依旧反握水果刀,抬起胳膊夹住他舌头,缠在胳膊上,另一只手用力割,割下他舌头。
“成…”我刚刚兴奋,那蜥蜴竟然抱住我的脸,用尾巴拍我胸口。
他体型不小,自然不轻,我只能用刀一刀刀刺进他体内。
最后才终于捅死他。
“呼…”我长叹一口气,刚想处理尸体,却发现他体内有一处在发光。
我赶紧挖开蜥蜴身体,挖出一颗手掌大小的黄色晶莹石头。
这颗石头看似坚硬,也确实坚硬,但不知道为何,跟我身体直接接触后就会变软。
我一阵好奇,就捏碎了他。
准确来说,是轻轻一捏就碎了。
石头瞬间化成液体,从我的毛孔向身体各处流动。
一开始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有点舒服,舒服地有点困,于是我便进了我的卧室,反锁上门。
另一个卧室床上有女孩们的尸体,但也顾不上清理了,只祈祷她们走的安详,尸体别引来丧尸,也别变成丧尸,便倒头睡去。
“妈的舌头疼。”刚刚躺下,就感觉舌头有些若隐若现的疼。我还想找瓶水漱漱口,没想到我刚刚起来,舌头就好像被炸了一样的疼。
“嗯!嗯——!”
说不出话来,只能咆哮,但那痛感并没有因为我的咆哮而消减,反而越来越疼,就好像有火在烧、有刀在割、有硫酸在泡一样,不可理喻地疼。
我忍不住,想爬起来,可一阵踉跄倒在地上,我费力捡起不远处的水果刀,想把舌头割下来,刀才刚刚举起来,便已经没了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对着镜子,扒开嘴,盯着我那根变长、还有一个黑洞的舌头。
只要我愿意,舌头就能伸得特别长,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伸多长,不过已经足够碰到对面楼的窗户。